第四十五章光頭男人店裡來

    最裡面的兩張桌子上，文九逸與一幫帶來捧場的人一邊吃著涼皮一邊聊著天。洛輝一出現，立即吸引了他的目光，他不動聲色地暗自觀察起洛輝。

    洛輝帶了幾份涼皮走了，文九逸走到正與老熟客打招呼的夏雨身旁。

    一位肚大腰圓的男士立即朝文九逸道：「哦！文總也來了。」

    文九逸向對方點頭一笑，道：「這是我妹開的。多來！」

    「那是自然。主要是味好，涼皮新鮮！」男士連聲應著，帶著家人向裡面走去。

    「小雁！」儘管文九逸給夏雨辦。證時已經知道夏雨的真名，但他還是習慣性喚她為小雁，他朝又一個進入的熟人打了招呼後，向她道：「你怎麼認識那人？」

    前來捧場的人很多，笑得合不攏嘴的夏雨一時迷惑了，但轉瞬就明白過來文九逸嘴裡出來的人是誰。她把一位老太太扶到座位上坐好，才向文九逸道：「我原來在那家酒店打過工。相處得來，他就來捧場了。」

    文九逸呵呵一笑，掃了眼夏雨的隨身包。心驚肉跳的大紅包，牛皮紙公文袋更不用說了，想來應比他送的禮金還多。他們根本不可能只是泛泛之交，「他是本地人，土生土長。以前是個混社會的。這幾年，聽說在宏遠公司混，看樣子。混得不錯！」

    鑑於對蕭正宸深厚的感情以及對洛輝一直以來的良好印象，夏雨小聲地分辯，「哥！誰沒年少輕狂過。人都會改變的！」

    「說得也是。哥以前也極淘。沒少挨你阿姨揍。」文九逸自嘲一笑，轉身給一位付了錢的客人端去涼皮。

    雖說涼皮店花了夏雨不少積蓄，但收的禮金也豐厚得嚇人。

    蕭正宸送的就是十萬，文九逸送了五萬八，洛輝一萬，還有幾個熟人也是出手闊綽，竟然都是一千。

    夜幕降臨，人走完，只餘下夏雨與李英。門關上，夏雨托腮望著桌面上堆的禮金髮起了愁。覺得欠他們的越是多了。

    在另一張桌子上數收入的李英興奮地跳起來，「雯雯！真想不到，開業大吉，光今兒就三千。

    毛帳三千元。八元一碗涼皮，才賣出三百多碗。除了一切開銷，淨帳不過也就一千多。還得再接再厲。不過，開業第一天，熟客沒收錢，而且這塊地也不火，等時間長了，相信遠不止這點進帳。應該翻倍。

    李英卻很滿足了，紅著眼把錢遞給夏雨，又瞪著夏雨桌前的錢發起了呆，「雯雯！什麼人送的禮？這麼多！」

    夏雨苦苦一笑，把所有的錢放入大包里，使了勁地拉上拉鏈，「這哪是禮啊！分明是變相的支持。」

    苦惱歸苦惱，但錢多誰不愛，夏雨很快興高采烈地計算著明日要買多少食材。

    她的選材仍是寧願貴也不要不好。每一樣食材都有講究，就拿豬肉來說，好的豬肉膘肥肉嫩，口感好；燉的雞要正宗土雞。那雞湯黃澄澄，清香是別的雞比不了。

    「英子！米還有多少？」

    李英跑進相捱著的庫房望了眼，跑出來道：「多著呢！五大袋，怎麼得也有五百斤。」

    平鎮米本不好收。但幸而已到豐收的季節。所以，夏雨得估算出每日用掉多少斤米來計算一年的量，儘可能的多收些。免得到時候告急。

    「文哥臨走時說米不用愁，他給包收了。」李英道。

    文九逸有車有人，大量的收米方便多了。夏雨點了點頭，不得不說，文九逸很多實質細節上的幫忙確實是蕭正宸代替不了的。

    鋪面雖寬，但除了庫房與後廚，就沒有可住的地方了。幸而此一時彼一時，夏雨手頭寬裕了，早買了兩張可摺疊的鋼絲床，被子墊褥這些的也購置了新的。

    她們倆搬開桌子，在靠庫房的那牆把床並排鋪好，小狗早等不急了，向床上躍去。

    那白底紫花的床單立即就有了一串串的淡淡小狗腳印子。

    夏雨發出一聲驚呼，心疼地瞧著床單，「醜醜！這可不是秀園，街面上髒。你腳髒死了。」

    小狗也不管她，自顧自地在枕頭旁臥下來。夏雨無奈，只得抱了小狗向洗手間走去。

    她用小狗專用的小毛巾仔細地給小狗擦拭了腳，才把它放到枕頭旁，趴在床上，手指點著小狗的額頭，嬉戲地道：「以後。你要愛乾淨。上床要洗腳。我可不想睡在你的小腳印上。」

    李英洗了臉出來瞧見後樂了，「雯雯！它又聽不懂！對牛彈琴！」

    夏雨一把將小狗抱在懷裡，驕傲地向李英道：「它能聽懂。我說什麼它都聽得懂。」

    熟人捧場，交通便利，一枝桃的招牌若夏雨心中所設想一炮打響，本是冷冷清清的這排鋪面也跟著熱鬧起來。

    周邊鋪里的人都成了夏雨忠實的顧客。早餐時分必來。好相處的人不論年紀大小與夏雨也成了好朋友。

    夏雨除了在店裡幫忙，不定時會抽時間回趟國際大酒店，與蕭正宸喝喝咖啡。談眼下江省的經濟發展，她也會趁著周末到文母家裡，給一周才團聚的他們做上一桌子可口的菜。除此以外，她在駕校報了名，每天會準時到駕校。

    一天，涼皮店裡相繼走進三位光頭男人。

    領頭的男人個子矮小、精瘦。大約四十來歲，皮膚臘黃還黑，一雙沉陷的小眼陰冷，身著件明牌韓版黑色背心，花色沙灘褲松松垮垮掛在小腹下，趿拉著一雙黑色人字拖。有幾分痞子味，更有幾分傲氣與貴氣。

    他帶著個四歲左右大的女孩。女孩白白胖胖，穿了套白色公主裙，一雙白色小皮鞋，綰個可愛的丸子頭。

    後面那兩位大約二十七八歲。花色韓版背心，但質量版形明顯不如前面那位。他們倆冷冷一掃店內的食客，就越過男人向僅坐著一位客人的一張桌子走去。

    一位用手賣力地擦著長凳，一位環抱著粗壯的雙臂斜睨著埋頭吃涼皮的客人。

    那客人一扭頭，就瞧見不懷好意的目光，心頭一驚，趕緊向旁邊桌擠去。

    那兩位似小弟的男人頓時就把長凳拉好，先後哈著腰去迎接帶女孩的男人。

    「豐哥慢些！」

    「小茜乖乖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