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不急，萬事慢慢來

    明天，夏雨得起更早。但只李英與她顯然忙不過來。洛輝走後，她抽空打了小燦蘭與小劉的電話。要她們明早七點來幫忙。

    說是幫忙，每次都是現金支付。錢雖不多，但能與小夥伴們一起談天說笑，比在枯燥乏味的美髮店里好玩自在多了，沒有任何收入的小燦蘭與小劉爽快答應，保證就是槍林彈雨都要過來。

    每天下午四點多鐘的時候就基本沒生意了。每當這時候，一天的收入夏雨也大致在腦海里算出來。她留了點涼皮作自己與李英的晚飯，餘下的涼皮就送給了飯莊的老闆。

    其實，夏雨早在心裡估算好了，因而涼皮剩不了多少。但始終沒有那麼精確，剩下是難免的，倒也樂得做了人情。

    她與李英把碗洗了，收入消毒櫃裡。就來到小屋裡。

    這是一間相捱飯莊廚房的房子，也就十多平方米的一個小耳房。

    裡面有一個煤灶，旁邊有一個水池。恰好容得兩人在內忙。

    那特大號的灶設計巧妙，煙悄悄地排往了后里的山裡，憑著文九逸的關係，秀園內的管理人員也沒來查過。

    炎炎夏日，30度高溫，小廚房裡更是非常的熱，那嗖嗖直上竄的火苗子讓夏雨眼睛都睜不開，小臉猝燙，她抬手擋住熱浪，利落地往灶里加煤，準備熬製油辣椒。

    小狗突然從外面瘋扯扯地跑進來，熱與累令它大口大口地踹著粗氣，卻不出去，只是那雙圓圓的眼眸又是那麼可憐的盯著夏雨。

    夏雨正好避避熱，便轉身走出去，來到門前一間略大些的雜物間。

    雜物間借用了飯莊的屋檐下砌成。裸磚，放著夏雨新賣的冰櫃以及消毒櫃。收攤了，全部的東西都擁擠地放到這裡。可以說，除了廚房，雜物間的東西就是她全部的家當。

    她從冰櫃裡拿出一碗炒好的肉末，雖然知道小狗機靈，記憶也好，但終日忙碌的她還是若每次見到小狗時一樣喋喋不休地叨叨，「醜醜！你可別跑遠了，當心不認識路回來。」

    「汪汪！」小狗若聽懂了一般，朝夏雨叫喚上兩聲。

    正掃地的李英扭頭道：「放心吧！醜醜來這一個多月了，比我還熟悉環境。」

    這是老實話，雖到這長時間了，可她們卻沒時間遊玩，終日忙著做生意。

    老闆娘恰好嗑著瓜子從飯莊大堂走出來，就插話道：「小雯！你生意這般好。不如。把這飯莊承包了。也省得我累。」

    廚房裡走出來廚師，他也附合著老闆娘的話，「那我們就給小雯打工。」

    夏雨甜甜地朝老闆娘與廚師笑了笑，「老闆娘說什麼話。你飯莊日進過萬，我不過是點零頭而已。我哪有錢承包你的飯莊。大師父也真會跟著開玩笑。」

    這話老闆娘愛聽，廚師也得台階下了。老闆娘挺直了水桶腰在門前的圈椅上坐下，未管李英正掃地，瓜子殼就亂吐，口水也亂飛，「這倒是實話。我也是喜歡你是個實稱的人，才聽文哥的話讓你在我這兒擺攤。」

    李英暗自撇了撇嘴，索性在一旁坐下，看著他們說話。

    夏雨擦了擦手，走到攤前的桌子上倒了杯茶水，轉身過來遞給老闆娘，巴巴的笑著，「老闆娘！你是個做大事的人。以後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我。」

    說話間，老闆搖著把扇子出來，他往老闆娘旁邊的圈椅坐去，蹺著腿，點燃一根煙，向夏雨道：「回頭你幫我問問文哥。我親戚想到他煤廠去拉車煤。多少錢？」

    多少錢！不過是句客氣話。承了老闆人情的文九逸會要老闆的煤錢嗎？生意人就是生意人，明著租金給得少，卻想方設法地從別處撈取。一車煤，那得抵多少個月的租金。夏雨極其討厭這種人，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只是一如既往地佯裝不懂，愈加笑眯眯地道：「回頭我哥來，我問問。」這也不過是句應付的話。

    夏雨沒煮飯，就給小狗拌了肉末涼皮。小狗這段時間也習慣了，當了飯吃。又玩累了，就吃得格外的香。

    天邊晚雲漸收，秀園的遊人稍多了，卻是些附近小區的人飯後來散步，因此，飯莊的生意亦是比不了中午，不過只一兩桌人吃飯。

    老闆娘與老闆等不了，早早地走了，那兩桌客人也是匆匆的吃完走了。

    夏雨揮汗如雨，在小廚房熬好油辣椒，就順便燒開水燙了兩碗涼皮。走出來時，如釋重負，呼出一口長氣。

    涼快！她身上的熱一下子全釋放出來，那雙眼眸愈加在亮了。

    她在小雜屋裡放好肉末，就喜滋滋地端著涼皮出來。

    「英子！」

    李英剛好洗完衣服，夏雨把涼皮放到小桌子上，又與李英把衣服晾好。

    兩人互相捶敲著背，又做幾個簡單的腰部運動，覺得酸麻的身子好些，才圍著桌子而坐，一邊看神仙過路，一邊吃著涼皮。

    李英合著湯一塊吞咽下一口。雖天天頓頓吃涼皮，卻好似怎麼也吃不厭，「雯雯！肉末涼皮也挺好吃，為什麼不賣？」

    雖雄心勃勃，但好不容易腰包里有了點錢，夏雨才不想賠上一元兩元。創業路上她不能吃瀉藥，只能吃補藥。一步一步來是真理。她用紙巾抹了抹嘴角，幽深的眸光放遠，淺淺一笑，「不急，萬事慢慢來。」

    天慢慢黑了下來，過往的遊人漸而已無。而勞累了一天的她們倆誰也沒動，就那樣懶懶地坐在門前。

    清冷的月光灑下來，枝葉落下斑駁的疏影，搖曳晃動，一縷夜幽的氣息泛開。

    小狗異常的乖，天黑了從不出去，此刻，若往日一樣靜靜地蹲坐在夏雨腳邊。耳朵一立一立，一動不動。

    飯莊值班的老頭背著手彎腰驀然從門口走出來，夏雨忙站起來打招呼，「劉伯吃過沒？」

    老頭擺手，示意吃過飯晚了，他接著在夏雨與李英身邊坐下，目光警惕地望向遠處，小聲叮囑，「你們倆晚上可千萬別出門。昨晚野菊花那塊地發生了命案！女的死得很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