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雨天秀溪訪故人

    「不用！」

    淡淡的苦味流入嘴裡，夏雨充滿了憂愁的眼睛也落到了白瓷杯上。她沒看到蕭正宸眼中的失望，只是就那樣靜默地喝著咖啡，好似真的在品那人間美味。

    他悵然一嘆，整理了下襯衫，緩緩地站起來，「丫頭！什麼時候回來？」

    她雙手把玩著咖啡杯，抬頭道：「你什麼時候回來？」

    「看事情進展如何。」

    她斂眉，又喝了口咖啡，拎了包淡然地站起，「我想多呆幾天。」

    她在前，他在後，向咖啡廳門口走去的兩人未再說話，只是平添了幾分淡淡的離愁。

    夏雨送蕭正宸到酒店門口，看著他上了車，才慢慢地折身回酒店。

    「看見沒……那是蕭總新找的情人……」

    總台那兒正好沒事，幾個總台小姐眼神互遞，閃向向專用電梯走去的夏雨。

    情人！她何時成了他的情人！而這話也暴露了蕭正宸確實已成家。夏雨加快腳步，閃身進了電梯。

    一路直上，她回到屋內，把包使了勁地往沙發上扔去，整個人也蜷縮在其中。

    小狗兩隻前肢趴在邊緣，她便把它抱了起來，

    「醜醜！他成家了，我這樣算什麼？醜醜！我若要騙，定能騙他一大筆錢。可他對我那麼好，我該怎麼辦？」

    夏雨心頭閃過的念頭很多，更多的是彷徨糾結。

    過了一會兒，她換下那套心中自認為能見人的高檔裙子，小心地放入衣櫃掛好，穿上套普通的休閒衣，想著天涼，就在外加了件長款長袖針織開衫，給小狗的碗裡倒了很多的狗糧，背著包向門邊走去。

    洛輝送蕭正宸去機場了，她猶豫再三，還是給洛輝打了個電話，告訴他回來記得餵小狗。

    門口就有到秀溪的公交，她在門前買了把傘，上了公交。

    天氣不好，到秀溪的人也不多，她在車中間的位置坐下，想到馬上要見到李英了，心潮起伏過不停。

    給蕭正宸說要回家，不過是心裡所想，事實上由於擔心萬金與家裡有聯繫她根本不能回家。而心又堵得慌，只有秀溪可去。

    包里的手機突然嗡嗡響起，鈴聲漸大，她打開包，見是蕭正宸的電話號碼，就划過接聽。

    電話那頭的他聲音空茫，帶著濃郁的焦急味。

    「丫頭！你等等。洛輝回來送你。」

    她鼻頭髮酸，濃濃的鼻音，「我已經打到車了，不用！」

    「到平鎮很遠。讓洛輝送你吧！」

    「不怕！真的！」她努力地浮上一個笑臉，仿似這個笑遙遠的他能看見。

    「好吧好吧！記得吃飯，你都瘦得不成樣子啦！」

    電話那頭的他絮絮叨叨，她亦是淚水迷濛了雙眼。

    掛上電話，心情驀然無限大好。

    搖搖晃晃，她終於來到秀溪。

    雨中的秀溪越發地山清水秀，美若仙境。

    夏雨竟撿小巷子向大寨走去。途中打了個電話給李英，李英對她突然來電話感到又驚又喜，但說不好請假。

    「你就說你家人來了。白痴！」

    夏雨嗔怪地罵了李英一句，李英有會兒的沒說話，接著她就連聲道好。

    大寨那條人來人往的小道。下了摩托車的李英逐漸清晰地映入夏雨眼帘。

    她仍是如與夏雨初見時的那樣，憨憨的笑，連那身舊衣都沒換。

    李英從見到夏雨開始，就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瞧，一會兒摸摸她及腰的頭髮，一會兒又摸摸她嶄新的衣服。

    「雯雯！你這久幹什麼去了。怎麼一下子變了個樣。」

    「反正我沒幹壞事！」夏雨羞澀一笑，打岔話題，「給你寄的衣服可合身？」

    開屋門的李英扭頭一笑，「很好看！很合適！」

    小小的黑屋裡，夏雨與李英並排坐在床緣，目光盯著外面。外面的地下濕漉漉的，幾片落葉凌亂地躺著，天空，飛著一種道不明的白色小花絮。

    夏雨道：「你學得怎麼樣了？」

    「還行！」李英道。

    夏雨猶豫再三，扭頭認真地凝望著李英，「英子！你不如改學美容吧！」

    李英沉默會兒，唇角微微向上揚去，「其實，剛開始我也在想這個問題。也不知怎麼啦，就學了理髮。」

    「英子！你看，秀溪的理髮店多不勝數。美容院還少些。而且據我觀察下來，美容院還賺錢些。」

    李英眼中展出一縷迷茫，「我沒想在這兒開店。」

    「難道你想回農村！」夏雨狠狠地瞥了眼李英，既然出來了，就得混出個人樣，她接著說：「我現在有班上了。還找了個有錢的男朋友。等你學會了。我出錢，你來管理。我們對半分。」

    「有錢的男朋友！」李英眼珠子轉了轉，突然指著她壞壞地笑了。

    這動作嚴重地刺傷了夏雨的自尊。但嚴格的來說，她與蕭正宸之間還是清白的。所以，她心間坦蕩蕩。只是眼中又平白地多了縷愁緒。

    李英捂住嘴笑了會兒，給她梳理著垂到前胸的烏髮，神秘地道：「雯雯！我也認識了個人。他很喜歡我。對我也好。我正拿不定主意呢！」

    夏雨一凝，接著打了個寒顫。思緒里，李英一到秀溪，就認識了一個肖三平的臭男人。

    那肖三平有四十多歲，本地人，外表來看似乎家庭富有，還開著一輛賺錢的大貨車，長相也老實，但他卻是李英一生的克星。

    「他叫肖三平！」

    「你怎麼知道？」李英嚇得臉色大變，一下子站了起來，她接著捂住嘴笑得腰都彎了，「你定是來的時候遇到小燦蘭對不對？」

    夏雨未回答李英的話，卻一本正經地掌住李英雙臂，「英子！聽我的話，別理他。離他越遠越好！」

    恰在此時，小燦蘭從門前探出個頭，爾後便一閃而進。她瞅著夏雨與李英奇怪地道：「你們倆剛才在說什麼？」

    夏雨與李英神色一變，異口同聲地否認說了什麼。

    小燦蘭好奇地圍著夏雨轉了個圈。印象里，夏雨還是那副落魄窮困潦倒的樣，活得連她都不如。可短短的一個月，面前的夏雨就變了個人。淡淡的妝容，舉手投足自有一番清雅高華的氣質，她立即自慚形穢，同時也恍然大悟，「長得漂亮就是資本。看小雯這樣定是傍上了大人物。什麼時候帶來我們瞧瞧。我們也好沾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