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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4:48:02 作者: 青木源
    「回稟楚夫人,」行人聽到陳妤說和周王室聯姻是好事之後,面上的神情頓時有些怪異,「王媯歸寧至洛邑不久,王子頹和五名大夫驅逐天子……」

    「…………」陳妤坐在那裡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了。

    寺人貫也在那裡驚訝的張大了嘴,這才嫁過去,天子就被驅逐了?

    「那如今如何?」中原和楚國隔了這麼遠,消息傳過來的時候都不知道過了多久了,天子被驅逐,王后只要和那幾個鬧事的沒太多利害關係,多少都能得到善待。

    「天子如今被鄭伯迎回,居住在櫟城,王后也一同過去了。」行人說道。

    陳妤原本只是想問一問母親和弟弟好不好,誰知道一來就是這麼大的八卦,簡直是比現代看到的電視劇還要狗血精彩。

    「看來是沒有多少大患了。」陳妤對中原的那些八卦聽聽過一會癮就算了,這件事情和陳國要說有關係,也只有那麼一丁半點的關係,和禦寇與蔡姬沒有半毛錢關係。

    蔡姬只有她和妘兩個女兒,那位嫁出去的公女是哪個媵妾之女,關係老遠了,用不著她操心。

    和陳國沒太大關係,和楚國那就更加沒關係了。

    此事算起來就是周王室的內亂,楚人能做的就是站在一旁看王室兄弟亂鬥。

    陳妤聽完八卦之後,心滿意足,這幾日來因為要養身體不能四處走動的鬱悶也一散而光。

    陳國行人一走,陳妤就笑出了聲,「沒想到這麼多年沒有得到陳國的消息,一來竟然就這麼多。」

    「郢都靠近中原,但畢竟不在中原內,消息往來到底不便。」傅姆給陳妤收拾一下感嘆,陳國一個小國,竟然出了個王后,不過如今周天子勢弱,王后也不必一定是要出自大國。

    「罷了,只要禦寇母親和阿兄沒事就好,」陳妤這會對其他的事也不太關心了,人的精力就這麼多,她要是事事插手,別說能不能做到,就是累也夠把人累的夠嗆的。

    此時外面鄧曼已經大殮,侍女們將成服要用到的喪服送了過來。

    喪服並不是喪儀一開始就往身上套,有一定的步驟和禮儀,在大殮結束之前,不管血緣近遠,都是戴首絰和腰絰。喪服是要成服之後才穿用的了。

    「如今成服,夫人不必出去親自處理事務,」傅姆不放心,還吩咐了那麼幾句。

    「我知道了。」

    鄧曼的喪儀維持的時間相當長,靈柩停在宮中,要在渚宮停放五個月之後才會送到墓地安葬。

    不過這段時間足夠讓人鬆口氣了。

    鄧曼喪儀還未完全結束,但是渚宮之中的政事需要人處理,總不能一年都耗在喪事上面,

    渚宮之中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泮宮是公室和貴族子弟讀書學禮的地方,若是地方上的大夫之類的貴族可以去鄉學,而郢都之中就是在泮宮了。

    楚王極其重視兩個兒子的教育,他分身乏術,沒辦法親自教導。但是他有辦法,他請了幾個識得禮儀的貴族為兒子的正式師傅。

    泮宮之中隱隱約約已經有分派的趨勢了,能在泮宮的貴族子弟多數都是大族,大族在渚宮之中都有自己的人脈,消息也格外靈通。

    將來的太子就是兩位公子的一個,此時不抓住機遇好好抱大腿,又等何時?

    貴族子弟在家中耳濡目染,和平常小兒根本不一樣,於是泮宮中漸漸的分成三派,一派是公子艱那邊的,一派是公子惲,還有一派,兩個公子誰都不搭理,反正將來不管哪個公子繼位,都是要用到自己家,抱不抱大腿根本就無所謂。

    面前的案上堆滿了竹簡,楚國公室學禮不如中原那般盡心,甚至有些根本就不會去學,學的較多的一般是御射還有算,這些非常實用的。至於什麼禮節,楚人們老早就丟到腦後去了。

    艱還處在勉勉強強認字的階段,他手裡拿著一支簡牘,一個個字的認,而後又抓過另外一個。

    王母去世之後,父母還在,但他此刻模模糊糊的意識到,以後要想過得好,他自己也花費不少力氣。

    艱想起祖母臨終前,讓父親立太子之事來。

    七歲的小兒,都已經到了男女分席而坐的年紀了,更何況公室子弟普遍早知事,艱也不會真的什麼都不懂,他身邊的人都告訴他,太子是什麼,坐上太子又意味著什麼。

    「公子。」艱的師傅看了一眼身邊的漏箭,今日的授課已經到了時辰了,「公子可以回去休息了。」

    「不必,我再看會。」艱頭也不抬,他繼續看手中的簡牘。

    一開始兄弟都是一起入泮宮學習,但是惲要比兄長坐得住,學的也快。到了如今,弟弟都已經把兄長給甩到後面了。這讓艱不得不正視起這個平常老是和他爭寵的弟弟。

    「公子,」師傅嘆了口氣,以前在課上不學,這會知道用功也算是好事,可是這一個勁的往裡頭鑽,萬一把雙目看壞也真的不知道如何向楚王和夫人解釋,「公子還是休息一會吧。」

    「公子還是休息一會吧!」惲不肯坐步輦,直接就從輦上跳了下來,在宮道上一路狂奔而且。後面跟著的寺人等人一邊氣喘吁吁忙著看住他,一邊看得小心保護,免得公子在他們手裡摔著了。

    「不,我去母親那裡!」惲嘻嘻哈哈的笑著,兩條腿跑的飛快,他已經留髮,梳起孩童的總角,自從母親懷孕之後,他就和那些平日在一起玩的貴族子弟們商量要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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