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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4:46:13 作者: 青木源
謝安聽了笑了笑,「不巧,身上衣裳是新的呢。」服散過後,渾身發熱,就連肌膚都要比往常敏感嬌嫩個好幾倍,如果是穿新漿洗過的新衣裳,難免會把肌膚給磨的生疼,到時候也就是糟糕了。
謝尚聽了笑了,「那又何妨?不過阿大不願,那也沒什麼關係。」說著,他持起漆杓,舀起一勺的溫酒就傾倒在堂弟面前的羽觴里。
「家中新進了幾個舞伎,阿大有興趣觀看麼?」謝尚問道。
「何家所贈?」聽到堂兄家中又多了幾個舞姬,謝安有些好奇的問道。
「誰知道。」謝尚笑著抬眼看他,「這來來去去的,我哪裡記得。不過其中有女子歌喉了得,阿大可以聽一聽。」
聽到謝尚這麼說,謝安點了點頭,「善。」
謝尚讓人去將幾名善謳歌的女姬叫來,那幾名女姬一上來,一股紛紛揚揚的花香便在室內傳播開來。
那幾名女姬生的妖媚,杏眼桃腮,身子窈窕,行走間,腰臀搖擺間很有幾分勾引男子眼睛的資本。
女姬們跪在屋外面,拉門是敞開的透風的,謝安一抬眼便是看見四五個俏生生眉眼含情的年輕女子跪伏在門外面。
世家家中的舞姬之屬,從來只求色相藝技,不問操守。女姬本來是以色事人,自然是香料妝粉什麼好的就什麼上。
謝尚聞到這香中有一股梅香,立即皺了眉頭,「誰用了梅香?」
一名女姬怯生生的道,「是賤妾。」
家中上下皆知郎主好梅香,女姬們為了邀寵,也在自己衣裳上熏了梅香,好求能引起注意,這位郎君長得容貌妖冶,就是盤腿彈撥琵琶,也能讓人有眩目之感。
「梅香不是你能用的,」謝尚罕見的露出了不悅,「而且此香配的也太過劣等了。」他眉頭蹙起,狹長的鳳眼微微眯起來。
那女姬嚇的就連忙俯□來,雙手交疊在身前,額頭貼在手背,嬌嫩的和鮮花一樣的身子便如被風雨吹打一般顫抖不止。
「罷了,下去吧。」謝尚原本想要讓堂弟嘗嘗鮮的心思被破壞的乾乾淨淨,他讓女姬們下去,帶著些許歉意的看向謝安,「對不住了。」
謝安也沒覺得有什麼可以遺憾的,說實話,他今日也不想聽女姬謳歌,這種女姬向來會唱的也不過是幾句男歡女愛的淺薄歌曲罷了。謝安今日還真不愛聽這個來著。
「從兄何時愛上梅香了?」謝安也聽過這位從兄喜好梅香,甚至還自己動手調香,配出幾味來。他以前倒還沒聽過呢。
「我也不記得了。」謝尚笑道,「不過不管怎麼配,也比不上梅樹寒冬怒放的冷香了。」
他持起羽觴,迎了一口,這梅香再用多少名貴香料配製,也不比不上記憶里滿袖的芬芳。
「從兄這次去歷陽,乃是司徒所薦?」謝安也不在香料之上過問太多,轉而和兄長說起了這回去歷陽的事情。
去年石趙胡人犯歷陽的時候,歷陽太守沒有將話和建康說明白,只是說有胡騎犯歷陽,把建康給鬧了個底朝天,天子閱兵嚴陣以待,誰知道,前來的不過是數十騎,但是建康的格局卻因為這事大變,王家和高平郗氏聯手,重新掌控了建康上游一代,庾家吃了個悶虧,不能把司徒怎麼樣,就拿歷陽太守來出氣了。
王導也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推薦的謝尚,乃是歷陽太守的妹夫。和原歷陽太守袁耽,還有王家是脫不了關係的。
說起來,庾家這番出氣,出和沒出一個樣。
謝尚說起這事,眉眼裡都帶著笑意,他在建康呆了這麼久,也該出去任職了。
「阿弟恭祝從兄了。」謝安對謝尚說道。
「多謝。」謝尚一手持羽觴,寬大的袍袖落在手下,他眉目舒朗,含笑間別有一種豁達。
「阿大也年紀大了,再過兩年便要行冠禮,要娶婦成家了。」謝尚笑著調侃堂弟道。
謝安原本的笑僵在臉上,他好似有些尷尬,也有些羞澀。他垂下頭去,躲避堂兄的視線。他當然也知道自己快到了行冠禮的年紀,行了冠禮之後便是成人,應當要娶婦延綿子嗣,好來供奉先祖的祭祀,不過……他內心裡還是希望,最後能在自己面前團扇障面的,是自己想要的那個人。
「阿大可有心儀的人了?」謝尚笑道,「和為兄說說。」
謝安有些侷促,話到了喉嚨口滾了幾圈,最終還是吞了下去。
「到時候從兄自然知道了。」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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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孝的日子是十分艱苦的,不說現在正在父親墓旁,搭起草廬守孝的六個兒子,正忍受著象山的蚊蟲叮咬,吃的也是沒有半點油水的水煮時令菜蔬和稻羹,每日要跪在父親墓前表示自己的哀傷。
家裡的女兒們還有孫子孫女,日子也不好過。
王翁愛是嫡女,她還沒出嫁,不像王丹虎出嫁了便是別家的人了,因此她這孝也要守的一絲不苟。現代親人過世了,結束了葬禮之後,基本上也是照常過日子,肉也常常吃。不過在這會,在孝期里吃肉,簡直是天大的罪名。
她吃的是水煮過的就是加了點鹽的菜蔬,陶盞里的是白白的稻羹,至於常吃的銀耳蓮子羹之類……完全見不到,銀耳也是奢侈品,怎麼能在孝期里見到這東西??
在內堂上望一圈,發現除去太夫人夏氏和幾個媳婦之外,那些小的,面上頗為痛苦。平常里吃的菜蔬,好歹還有肉骨湯做著,白水煮著吃,和啃草也沒多大區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