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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4:45:28 作者: 淡櫻
    本來眾人都只是半信半疑的,然而消息傳了幾日,而謝五郎的人也不曾出來澄清,更不曾有任何表現,眾人便曉得了,崔氏果真被謝五郎拋棄了。

    所以這幾日崔氏才會閉門不出。

    有人見到巫醫在崔府進進出出的,稍微打聽了下,方知是崔氏病了。聽聞病得很重,只不過謝家別院那邊半點消息也沒有傳出。

    經此一事,百姓們更加肯定崔氏不受巫子謝恆的待見了。

    而與此同時,恰逢有巫子謝恆的師弟前來洛豐。謝恆的這位師弟喚作王信,正是秦州王氏的人。王信在王家排行第四,乃嫡出的身份,在燕陽城裡便已與謝五郎交好,兩人堪稱知己好友。

    王四郎來了洛豐後,也不曾去謝家別院。

    他去了茶肆。

    王四郎嗜茶,每到一個地方必定會先到茶肆,將當地的茶通通品嘗一遍。在茶肆里時,有人認出了王四郎。王四郎為人向來隨和,也喜愛與人交談。

    這一來一往之中,有人提到了崔錦。

    王四郎皺眉道:「萬萬不可能,巫師家族收弟子又豈是兒戲?我在燕陽城待了這麼久,怎麼不知我何時添了個師妹?是謠傳罷了。」

    此話一出,眾人想起這幾日謝家五郎對崔錦的態度,登時就明白了。

    崔錦乃巫族之人不過是謊言而已!

    興許正因為得罪了巫族之人,所以身為巫子的謝五郎方會如此徹底地拋棄了崔錦!

    這般言語一傳十十傳百的,很快的,整個洛豐城皆知。以往每一日都有人往崔府給崔錦送拜帖,登門拜訪的人亦是絡繹不絕,大街小巷裡提起崔錦都是羨慕的語氣。

    可是如今僅僅是數日的時間,卻完全變了個樣。

    眾人提起崔錦時都是輕蔑的語氣,往常羨慕妒忌的話語也變成了幸災樂禍。崔府也從門庭若市變成了門可羅雀,以往送拜帖的人此時對崔錦皆是避之不及,仿若崔錦是什麼可怕的東西。

    連崔錦在鬧市里買的屋宅還被人投擲了石塊。

    .

    崔府。

    崔沁這幾日很是高興,連走路的時候都是輕飄飄的。之前一直聽別人說崔氏如何如何,那種羨慕的目光她每次一看心裡便不高興。

    憑什麼崔錦可以輕而易舉地得到貴人的青睞?甚至後來連阿爹也要讓他們一家,將風水最好的院子給了他們!裡頭有個別致的涼亭,她以前眼饞許久了,在阿爹面前撒嬌了不少次,也纏了阿娘許久,可是最後還是不了了之。

    那個院子雖然偏僻了些,但當初請了懂風水的大師來看,說此處是風水最佳的院子。

    最開始的時候祖父住了小半月,可惜後來就病了。再請大師來看,大師說祖父鎮不住這個院子。於是乎,院子便空了下來,裡頭的裝潢與擺設都是極為雅致的。

    後來大房掌管崔府的大權後,這個院子本來是該由他們大房住的,可是後來阿爹住慣了原先的院子,也不想費事,院子便又空了下來。

    她原想著再過一陣子便再向阿爹撒嬌,她看得出來阿爹的神色中已有幾分鬆動了,只要她再接再厲阿爹肯定會應允的。

    可是她千算萬算也沒有料到最後院子會給了崔錦一家!

    她當時都快氣得腦袋冒煙了,若非當時崔錦風頭正盛,她定會讓她不痛快。現在好了,她被貴人拋棄了,再也不是那個人人都想巴結的崔氏女了。

    沒有貴人當靠山,現在的她便什麼都不是!

    崔沁大步往梧桐苑走去。

    紅柳跟在崔沁身後,心中有幾分忐忑,她猶豫地道:「三姑娘,這樣不好吧。老爺不是說了不管九爺一家如何,我們都不能隨意過去打擾麼?若是老爺知道了,定不會責罵三姑娘的。」

    崔沁從鼻子裡哼出了一聲。

    「也不知崔錦給阿爹灌了什麼迷藥,竟讓阿爹對她服服帖帖的。阿娘心中也不爽得很呢,我現在去教訓教訓下她,阿娘心中也能高興高興。再說了,現在崔氏已經失勢了,貴人也拋棄她了,還有什麼可怕的?」

    紅柳說:「那……那歐陽家那邊?」

    崔沁又哼了聲。

    「歐陽家向來與謝家不合,崔錦一與謝家好上了,歐陽家可曾派人過來問候過她麼?前幾天的茶話會也沒邀請她呢。這已經在表明立場了,崔錦的靠山已經沒有了。」

    可以讓她隨意欺負了!

    崔沁的眼珠子一轉,又說道:「再說了,我與她也算是堂姐妹一場。如今她不好過,身為堂妹的我不也該去安慰安慰麼?」頓了下,她瞪了紅柳一眼。

    「不許再囉嗦!」

    紅柳哆嗦了下,只好作罷。

    到了梧桐苑後,崔沁對守著院門的小廝道:「我來探望錦堂姐,還不開門讓我進去?」

    小廝說道:「大姑娘身子不適,吩咐了小人這幾日不見任何人,還請姑娘回去吧。」

    崔沁一聽,惱了。

    「什麼叫不見任何人?我是任何人嗎?我可是府里正經八百的姑娘,來探望自己的堂姐還要經過你一個下人的允許?當真是笑話!」

    小廝還是不為所動。

    崔沁更惱了。

    .

    崔錦在廂房裡作畫。

    她畫了一幅又一幅,這幾天對外說是養病,實際上她精神好著呢。不過就是沒日沒夜地作畫,這幾日下來,她所作的畫是根手指頭已經數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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