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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5:12:24 作者: 歲欲
    「……」

    慕昭一隻手撫上另一隻手的手腕,看著上面一圈被勒出的紅痕,平靜地問:「你能接受你的丈夫心裡有個暗戀十年還念念不忘的人嗎?」

    她突然抬頭。

    清凌凌一雙眼直視泰詩琳的眼睛,「能嗎?」

    泰詩琳沒辦法對這樣一雙眼睛說謊,即便是安慰都不行,只能哽著脖子說:「不能。」

    然後不敢置信地問,「傅大佬有個暗戀十年的對象?誰啊,這麼大本事。」

    慕昭沉默了會,說:「也是桃城一中的,是高我們兩屆的學姐,因為他是10屆的。」

    泰詩琳大為震驚:「就算高中時期喜歡,但過去這麼多年,早就該忘了吧。你怎麼發現的啊?」

    「他的手機屏保是那個學姐的照片。」慕昭覺得心口有什麼東西在撕扯,她停幾秒緩和,才能接著往下說,「我發現後就讓他換了,他當時換了,我也就沒計較,但我後來發現他換的那張照片,還是關於那個學姐的。」

    「……」

    泰詩琳聽得開始皺眉毛,「這換誰能忍啊?真膈應人。」

    「不僅如此。」慕昭拿起手機,點進微信,再點到傅時沉的個人名片,指著個簽上的那個日期給泰詩琳看,「這個時期,是那個學姐第一次和他說話的日子,我覺得這條個簽可能也有十年那麼久。」

    「媽呀……」泰詩琳忍不住驚嘆。

    一時間,兩人都沒再說話,直到慕昭的手機自動熄屏,直到整間臥室都趨於死寂。

    此時的外邊。

    傅時沉將郭局送出門外後,長腿生風地往回走,在院子裡遇到往外走的沈蘊。

    沈蘊一把將他胳膊拉住,「誒——!」

    傅時沉滿臉陰惻,看他一眼,示意他放手。

    沈蘊沒放開,只說:「你現在進去也沒用,你老婆說想和詩琳單獨聊聊,你等詩琳出來再進去吧。」

    「我去門口等。」他抽出手臂,往裡走。

    沈蘊無奈搖頭,追上去,說:「你怎麼回事啊你?搞得這麼失態做什麼?」

    傅時沉極不耐煩,猛地頓住腳步,轉身冷冷看著沈蘊,「她在生我的氣,我還怎麼保持體面?」

    「……」

    沈蘊知道傅時沉在動真格,畢竟按照傅時沉的行事風格,從不會輕易請人幫忙,一次幫忙就是一個人情,而傅時沉只享受施捨恩惠,享受別人欠他人情的感覺,絕不會輕易去欠他人。

    然而今晚——

    傅時沉一個電話請來郭局,可見對他那個太太是有多麼重視。

    沈蘊沒再攔著他,而是跟著他一起往回走。

    傅時沉到臥室門口,看見門是關著的,便沒有敲門,只能在外邊遊廊上來回踱步,再拿出煙和火機。

    外面在吹妖風,沈蘊看見傅時沉點菸的手輕微顫抖,火石擦好幾次都沒能把煙點著,反而把眉頭越點越皺。

    最後的男人眉間幾乎快要出個川字。

    沈蘊實在看不過眼,從遊廊欄杆上起身,走過去奪過男人手裡的火機,「我給你點。」

    男人咬著煙,黑眸深沉得像是沒有邊際的夜海。

    哪怕在風中,沈蘊還是成功地一次就將煙點著,「這不是挺好點的?」

    傅時沉沒理他,也沒接他遞還回去的火機,而是只顧著低頭猛吸一大口煙,那模樣實在像極一個頹廢糜散的癮君子。

    青煙在瞬間模糊掉男人陰鬱眉眼,再被風迅速卷得四散而去。

    如此一來,就只剩他周身的淒涼而已。

    一根煙很快抽菸,傅時沉又低頭從煙盒裡咬出一根,沈蘊默契地拿著火機湊上去,沉默地做個點菸工。

    「這裡風大,你是不是冷?」沈蘊問。

    男人搖頭。

    「那你怎麼在發抖?」沈蘊又問。

    男人沉默著,沒有回答。

    「……」

    作者有話說:

    第57章

    遊廊上的風車茉莉被吹得沙沙作響,藤葉亂舞,預示著桃城將有一場大雨。

    沈蘊陪著傅時沉在門外等了很久,期間,他看著傅時沉像個病入膏肓的老菸鬼,立在風裡一根接一根地抽菸,皺著的眉始終沒有展開。

    就拿現在來說,傅時沉腳邊一圈全是橫七豎八的菸頭,沒有菸灰,菸灰早就被風吹得不剩一點屍骨。

    風帶走的似乎不止菸灰,還有傅時沉身上的能量,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他開始變得寡寂,死寂沉沉。

    非要用什麼來形容的話,那應該就是一片沒有光的深谷,也是一方砸不出水花的沼塘。

    「把你的煙給我。」傅時沉踩滅菸頭,垂著眼說。

    沈蘊無奈地搖搖頭,還是從外套口袋裡摸出一包新的黃鶴樓,遞過去:「你還是悠著點抽,肺再好也不是這麼個用法。」

    男人沒接話茬,低斂著眼瞼,用半拳攏唇咳嗽兩聲,而後伸手接過黃鶴樓。

    沈蘊看不過眼,拿話來開解:「兄弟,沒事的,夫妻吵架都是床頭吵床尾和,沒必要這麼焦慮。」

    男人還是什麼也不說,低頭開始拆煙盒的開口線。

    接下來就是長時間的沉默。

    唯有風聲和咳嗽聲在繼續。

    當泰詩琳打開臥室門的時候,傅時沉正好抽完最後一根黃鶴樓,他聽到開門聲,迅速抬頭,暗淡多時的眉眼終於有兩分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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