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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4:39:01 作者: 點之
褚澤一聽,這是關係匪淺啊,立刻說:「沙司令派人追呢,不知道追上了沒有。」
沙德良起身和褚澤道別。
人不見了,褚澤發現了一點兒不對勁兒,沙德良都不知道沙司令姨太太出牆這事兒,怎麼就知道是哪個出的牆呢?一想起他那句「何止是認識」,簡直令人意想聯翩。
難不成這兩個人真有點兒什麼關係?褚澤不怎麼信。
已經啟動的汽車裡,沙德良和身側的徐副官說:「你派人去找找崔秀儂在什麼地方。」
副官應是,沙德良這個沙家的大少爺和九太太是什麼關係他作為心腹當然是知情人,這事兒一直沒人知道怎麼就暴露了,他也想不明白。
「如果找到她,問她願不願意來南方,瀏河或是康平。」
他聲音還是冷,徐副官依舊應是,心裡卻難免想到男人對和自己上過床又為了自己受生死之憂的女人總有點不一樣,只希望那位九太太……現在應該叫崔小姐,命好點。
第49章
沙司令的姨太太逃跑一個多月仍然沒有被找到。不管是黃慧蘭還是九太太,這事兒外頭知道的不少,宅子裡更是人人都知道,九太太雖然不顯眼好歹是個大活人呢,這是個不大不小的笑話。
而浙江由沙德良派出去的人也沒找到九太太,這個人像是從世界上蒸發了一樣。
敞亮的書房裡,沙德良穿著一身襯衣坐在椅子上,下頭徐副官正在說話。
「我們派出去的人在澤州找了一遍,又去碼頭和車站打聽,沒有人見過崔小姐。」
當今的火車票並不是實名購買,他們派出去的人要打聽無非是拿著畫像逢人描述衣著,這個找法無異於大海撈針,手下找人的畫像是由沙德良親手繪製的,惟妙惟肖。
現在徐副官把這副捲成桶的肖像圖放回沙德良的桌面。
沙德良說:「這件事兒到此為止。」
一個月之後,他來到上海,昔年同窗過來接人。此時名叫羅松濤,是書香門第的公子哥,但打扮非常時髦,西裝革履,用髮膠,戴戒指,據說上海有名有姓的交際花他都認識,這次在上海最大的歌舞廳百樂門招待沙德良。
包廂是西式裝潢,一組大沙發,一張茶几,正面是一個亮著霓虹燈的小舞台。
二人落座,羅松濤響指輕輕一打,一排穿著漂亮禮服的年輕姑娘魚貫而入,活潑的音樂奏起,領頭的抱著話筒扭腰唱歌,剩下的跟在後頭跳舞,其中兩個漂亮的幫二人倒酒。
沙德良這次過來是為了見上海黑道數一數二的人物裴震,特意找上這位朋友是為了拜託他當個中間人,因為幾年前他和裴震有過一些不愉快。
蕭嵐手裡輕輕搖晃著一杯香檳,說道:「現在的裴震和以前可不一樣了。」
「裴震廠子又黃幾個的事兒我已經聽說了。」
「這次可不止是什麼火柴廠琺瑯器廠洋釘廠,英國人似乎不再買他的鴉片了,但裴老大還是裴老大,錢照花,酒照喝,最近半年光在銀行就借了四十萬。中央銀行換了副總,不買他的帳,已經放話不再借錢給他。」
「沒錢寸步難行,不管你要讓裴老大幫什麼忙,得準備好錢。」
沙德良微微一笑,舉起酒杯和蕭嵐碰了一下,喝半口。
「我可沒那麼多錢,中央銀行的新副總是誰?借錢這事兒歸他管?」
「是個從國外回來的留學生,很有本事,中央銀行的一把手對她很信服,什麼事兒都能說兩句,非常得錢雲安。」他挑挑眉,「而且這位新副總還是個年輕女人,江南水鄉的溫柔長相,燙了時興的波浪卷,一身白色條紋西裝,絕對是上海最時髦倜儻的女性。」
「據說她那兒說不通人情,你要是想讓她批了裴老大的借條……不容易。」
「新任副總是上海本地人?」
羅松濤搖搖頭,「上海話說得好,身邊有個在女校讀書的小妹妹,南京口音。」
「你認識她?」
「不,我不認識,在一場商業酒會見過面。你不知道,陸女士就任副總是在什麼情形下,中央銀行在上一任副總離職後內部競爭激烈,整整三個月,底下兩員大將打得不可開交,陸女士得此職位驚呆幾方人眼,據說不過是進總經理辦公室轉了一圈就成了新副總。」
沙德良從口袋裡抽出一支香菸,身邊的女人立刻從桌上摸了火柴身子傾過來要為他點菸,沙德良抬手制止,掏出打火機單手開蓋引火。
不是他沒有錢,但要給裴震錢就是有去無回,幫裴震去銀行借錢當然比掏自己口袋好,沙德良吸口煙。
「我得見見中央銀行的這位陸副總。」
第50章
上海銀行的副總不好約,銀行的事務繁多是其一,據說這位陸女士不愛和人交朋友,她很少參加飯局,卻有時間在聽戲。
沙德良托朋友遞過去一封邀請函,不確定對方會不會接受邀約,但那邊很快有了回信。
一家五星級酒店開了一個套房,沙德良站在窗邊,手中展開一張微黃的信紙,目光落在最後一行幾個字上:
「多謝相邀,屆時願往。」
陸女士上任不久,但許多和銀行打交道的人對她做過一些了解,比如她愛聽戲聽歌,每逢周末要麼去戲園子要麼去歌舞廳。
沙德良邊和她約在三天後的周末,在一個戲園子包了場子,讓台柱子準備好她喜歡的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