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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4:37:30 作者: 淡櫻
    綠蘿看著蕭寧漸行漸遠的背影,眼神有些複雜,直到咚咚咚的鼓聲傳入耳里,綠蘿才輕輕嘆了一聲。她低聲道:「但願陛下和殿下能早日和好。」

    .

    瑟瑟秋風迎面拂來,鸞輦行走的速度極快,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鸞輦便已然停在了凰雲宮前。宮人還未上前攙扶,蕭寧早已急急地跳下了鸞輦。

    凰雲宮守門的侍衛一見到自家陛下,立即來了精神,慌忙扯開嗓子叫道:「陛下駕到——」

    此番一叫,本是清冷的宮殿瞬間熱鬧了起來。

    宮人們紛紛出來迎駕,蕭寧隨意擺擺手讓他們免禮後,問道:「皇夫呢?」

    一宮人出列答道:「回陛下,殿下在里殿沐浴。」

    蕭寧聞言,邁起步伐便往裡殿行去,她囑咐道:「你們都不必跟過來伺候了。」

    宮人們見著了陛下,皆是歡喜得眉開眼笑,「是,陛下。」

    蕭寧推開了一扇雕鳳鑲玉的門,頓時霧氣氤氳,眼前白花花一片。蕭寧平日裡早已是熟悉這裡的地形,此時即便是閉眼行走,她亦是能準確無比地摸著子衿所在的位置。

    子衿極愛乾淨,為此凰雲宮裡的池子建了不少。她曾和子衿在鴛鴦池裡沐浴過,也曾在另一小池裡單獨洗過。子衿總會在凰雲宮裡變出令人驚奇的池子,她時常會為此驚詫不已。

    她邁著極輕的步伐,聽著嘩啦啦的水聲,心裡多了幾分安寧。

    驀然,一雙修長的手猛然從她腋下穿過,她還未來得及驚呼,她便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久違且熟悉的淡香從身後傳來,蕭寧的眼裡忽然多了幾分濕意。

    她低低地喚了聲。

    「子衿。」

    身後的人也不答話,只是一味地摟緊她。腰肢上的手臂一點一點的收緊,蕭寧感到幾近窒息,她咬著唇忍著痛意默不出聲。也不知過了多久,她只覺身子被人一轉,灼熱的呼吸迎面撲來,緊接著略帶暖意的唇狠狠地吻住了她冰冷的雙唇。

    蕭寧一直以為子衿的吻是溫和的小溪,無論萬里晴空抑或是雷鳴電閃,它始終會涓涓不停地流淌。她從未料到子衿的吻會像大海一樣,倏然間就風雲變色,波浪滔天,靈活的舌頭攪得她口裡宛若剛剛經歷了一場暴風雨。

    直到感覺到了一絲腥味,子衿才放開了她。

    蕭寧氣喘吁吁,整個人埋在了子衿的胸前。興許是剛沐浴過的緣故,子衿穿得很單薄,只有一層白色的單衣。她的耳邊響起砰咚砰咚的心跳聲,在久違的懷抱里,一抹淡淡的幸福在蕭寧心中浮動。

    待兩人喘夠氣後,子衿方低低地嘆了一聲。

    蕭寧伸手摟緊了子衿。

    「寧兒。」雲子衿輕撫著蕭寧的烏髮,一下一下地輕撫著,極其的溫柔。

    「子衿是原諒我了麼?」蕭寧埋在子衿胸前,小心翼翼地發問。

    子衿不答,卻是道:「我讓綠蘿在今晚卯時去提柳涵風的頭。」

    蕭寧一愣,沒想到子衿會親口說出來,她抬起頭來,定定地看著子衿,「我知道。」

    子衿眉眼間不起一絲波瀾,他只是道:「你從什麼時候開始知道綠蘿是我的人?」

    「幾年前,」蕭寧垂眸,「子衿可記得當年在重州時,你故意落下一個淺綠色錦囊好讓弘安帝誤解是海國捉了我?那錦囊上繡著幾朵白色的梨花,背面一角處還暗繡麒麟。」

    子衿「嗯」了一聲。

    蕭寧繼續道:「綠蘿繡法別致,我一眼便看出了那錦囊是綠蘿所繡。從那時起我便知道,綠蘿是子衿的人。」

    子衿不由道:「寧兒果真心思細膩。」頓了頓,子衿話鋒一轉,語氣里多了絲嘲諷,「寧兒登基後,手段也愈發高明了。」

    蕭寧微愣,不解。

    子衿淡道:「先是用青兒為餌,引起綠蘿興趣。待綠蘿放不下青兒時,青兒便是綠蘿的軟肋,她不得不站在你這邊。如此用人,這幾年的帝王生活,寧兒果真沒白過。」

    蕭寧蹙眉,她扯著子衿手,「子衿,我不喜歡你這樣和我說話。」

    子衿反握住她的手。

    兩人靜默無語了好一陣子,子衿忽而橫抱起蕭寧,往外走去。

    「去哪裡?」蕭寧順勢圈住他的脖頸。

    子衿輕聲道:「時候不早了,該就寢了。」

    蕭寧眨眨眼,「子衿是原諒我了麼?」

    子衿依舊不答,待他放下蕭寧時,蕭寧猛然發現被褥換了,往日裡的被褥是一種淡青色,其上繡著數朵梨花,清麗素雅。而今日的被褥卻是大紅色,繡的圖案是鴛鴦。

    蕭寧心中有了絲苦澀。子衿果真還是在意的。

    她拉下子衿,仰頭主動吻上了子衿的唇,耳鬢廝磨了一番,她柔聲道:「子衿,我愛你。」

    子衿輕顫。

    千言萬語皆化作抵死纏綿。

    待三番五次的巫山雲雨後,蕭寧已是全身無力,軟綿綿地窩在子衿身側。她累得連眼睛也睜不開,但手卻是緊緊地握住了子衿的手。

    在蕭寧抵不過周公纏擾時,她似乎聽到子衿在說。

    「寧兒,我也愛你。只是……」

    後面說了什麼,蕭寧並未聽清,但前一句已然滿足了她,她安然入睡。

    翌日醒來時,蕭寧只覺渾身酸痛,這很明顯是縱慾過度的結果,但她心底卻是欣喜的。她摸了摸身側,手心驀地一涼,低頭一看,竟是她送給子衿的羊脂白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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