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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4:37:30 作者: 淡櫻
漆黑的夜裡,寒光閃爍。
秦伯未料到蕭寧會來如此一手,他眉頭微蹙,迅速從袖中落出一包粉末。秦伯大手一揚,粉末鋪天蓋地得向蕭寧灑去。
蕭寧縱然身手再好也難以逃過,更何況她根本沒有身手。
她只覺身子一陣酥軟,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神智。
昏倒前,她的手下意識地護住了小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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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寧是被冷水給潑醒的。
直到渾身發冷的感覺傳來,蕭寧的眼睛才倏然睜開。
昏暗的小黑屋裡,點著一支小小的蠟燭,有四個男裝打扮的女子正圍在她的身邊。見她醒來,其中一個女子面上頗有猙獰之色,瞬間划過一道恨戾。
蕭寧心中一緊,她剛想動動手腳,卻猛然發現自己全身發軟,四肢發麻,完全動彈不得。她想起臨昏前,秦伯那漫天的藥粉。
蕭寧心中大叫不好。想來那藥粉定有麻醉的功效。
蕭寧不動聲色,即便如今她躺在冰涼的地上,她的面色依舊從容平靜,絲毫沒有慌張之色。
她冷聲道:「秦伯呢?」
其中一個女子嗤笑了一聲,她居高臨下地看著蕭寧,不屑地道:「這個你不用管。」
另一個把玩匕首的女子蹲了下來,鋒利的刀尖輕輕划過蕭寧的側臉,看著鮮紅的血珠染上了匕首時,女子輕笑:「是呀,你不用管。你要管的是本姑娘會不會劃花你這張臉。」
又一個女子上前,她上下打量了一下蕭寧,隨後眉頭蹙了下來,她啐了一口,道:「姿色平平,也不知哪裡吸引了平王。」
最後一個女子冷笑道:「想來是用了些閨中媚術。」
蕭寧抿緊了唇瓣。
她什麼時候受過此等屈辱?
答案自是沒有。
她忍住臉頰上的痛意,默不作聲。她觀察著眼前的四個女子,她們的口音有些怪,不像北國人也不像南國人。她沒有聽過海國人說話,自是也不知海國口音。
蕭寧在想著自己究竟和誰結過仇。
她抬眸,問道:「是誰派你們來的?」
一女子冷笑道:「就讓你死個明白。我家公主看你不順眼,今日就是你明年的祭日。」
蕭寧神色一凜。
竟是柳如雪!
秦伯原是和柳如雪勾搭上了。
蕭寧心灰意冷。若她們僅僅是因為喜歡南宮白而對她不利,那她還能保住腹中的胎兒。但若是柳如雪的人,她們定不會手下留情。柳如雪行事狠辣,那一日她必然知曉了自己腹中懷有了南宮白的孩子,以她斬草除根的性子,今晚,她凶多吉少。
蕭寧頭一次感覺到如此無奈。
經脈完全被封住,一點武功也使不出來。身上又不知被施了什麼藥,全身動彈不得,唯有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凌虐。
不,她不能這樣坐以待斃。
她能感覺到腹里有個小生命在跳動著,不久後還會用著稚嫩嗓音喊她一聲娘親。她不能什麼都不做,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腹中的孩兒離去。
蕭寧斂了所有神色,她說道:「我有一筆交易和你們公主談。」
如果能換得她的孩兒平安,十萬兵馬又如何?
幾個女子互望了一眼,隨後齊聲發出大笑,她們的神色皆是一臉鄙夷,其中一個女子,啐了一口在蕭寧身上。
「喲,你以為你是誰?充其量也就是平王的一個無名無份的小妾。要見我們尊貴的公主,等你投胎後,找戶好人家去吧。」
「哈哈,這是我聽過最好笑的笑話。過多一段時日,就是我們公主和平王大婚的日子,我們公主可忙著呢。」
「對呀。前幾天公主不是還在為那件大紅嫁衣上所繡的鳳鳥而發怒麼?哎,那些繡娘也真是的,以我們公主的身份,嫁衣上的鳳鳥理應要大一點的。怎麼知道那繡娘竟然就只繡了只巴掌大的鳳鳥?」
「好在後來呀,平王不遲千里趕到公主身邊,好好地安撫了一番並懲罰了那些繡娘,公主才一展笑顏。」
蕭寧淡漠地聽著,心中雖有點點刺痛,但此時此刻南宮白卻已然傷不了她。
這時,其中一個女子掃了一眼蕭寧,頗帶有可惜之意。
「若你生在皇家,也是個公主,說不定還能和我們公主一爭高下。只可惜,你不是。你只是一介小小婢女,你沒有任何的能力和我們的公主爭,所以你只能死。」
另一個女子一聽,嗤笑了聲。
「薔茴呀,你和這種低下的人說什麼呢?」
「是呀,時間不早了,我們趕快動手,然後還可以回去睡把個時辰。」
說罷,四人不知從哪裡掄起了木棒,齊刷刷地往蕭寧身上打去。四個人仿佛心有靈犀一般,專往蕭寧的腹部打去。
蕭寧面色悽慘,完全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打。
不多時,腹中就起了一股絞痛,蕭寧面色極其蒼白,冷汗直冒。她死死地咬住下唇,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
嬌嫩的唇瓣逐漸咬出了血腥的味道,蕭寧的意識也逐漸模糊。
她首次覺得權力的重要。
若是她有權,此刻她就能保護住自己的孩兒。
倏然間,秦伯那時的話語在耳畔間響起。
「這世道,無權,連命都是替人活的。」
此時此刻,蕭寧方真真正正理解了這話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