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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4:37:30 作者: 淡櫻
    「的確。陛下本就對王爺有所猜忌,如今王爺這麼寵愛笑笑。他日陛下若想對王爺不利,第一個定會去捉拿笑笑。」

    「不過,王爺只是一時被那妖女迷惑罷了。若是王爺當真喜歡,就不會讓我喚她小姐而是王妃了。真希望那妖女早日離開王府。」

    「嗯。」

    ……

    蕭寧神色冷冽。

    她確實是想過南宮白會去查她,但卻不知真的從他人口裡聽到時,心竟是一陣猛抽,痛得她冷汗淋漓。

    她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竟然成了秦伯口裡的妖女。

    原來,這麼多人都希望她離開。

    蕭寧垂下了眼帘。

    妖女就妖女,她向來不會在意別人口裡的話。南宮白查她也是情有可原,若是兩人身份掉轉,想必她也會派人去查他。

    再說,她確實身份可疑。

    蕭寧神情淡然,靜靜地站在黑暗之中。

    不久後,待秦伯和秦小魚離開後,她才抬步走出了秋水閣。回房後,蕭寧點了盞燈,開始翻閱起手上的書卷。

    燭火搖曳,在蕭寧的黑瞳里映出了幽深的暗光。

    她仔細瞧了瞧書頁上的圖案,隨後又瞧了瞧自己掌心上的紋理,竟是一點差異也沒有。

    蕭寧的神色無比的沉重。

    泛黃的書頁上,簡單的圖案邊,僅僅寫了六個字。

    斷掌紋,帝王也。

    深山偶遇世外人

    深山偶遇世外人 冬去春來,不知不覺中,蕭寧在重州度過了笑笑的第一個冬天。冰雪融化,萬物復甦,綠衣盎然,百花齊放。

    南宮白對蕭寧的寵愛依舊,蕭寧也依然留在重州。

    那一日的斷掌紋,蕭寧深深地埋在了心底。

    她如此對自己說:「命數由自己定,什麼斷掌紋什麼帝王相,若是自己不願,天又能奈我怎麼樣?」

    此般一想,蕭寧便不再在意了。

    世間女子總是如此,但凡與情之一字扯上邊,她們最常做的便是自欺欺人。

    實則,旁觀者清當局者迷,是不是自欺欺人,恐怕也只有蕭寧自己一人知曉。

    蕭寧總是想著南宮白對她的好,總希望這樣的日子能夠永遠持續下去,殊不知,幸福總是短暫的。

    驚蟄之後,蕭寧每到夜晚,總會難以入睡,也不知是因為氣候的原因,還是因為內心的偶然迸出的不安。

    南宮白知道後,便找大夫開了個安神的藥方,順帶去重州郊外的寺廟為蕭寧求了安神符,如此一來,蕭寧的狀況才得以改善。

    .

    夜色沉沉,月華如水。

    蕭寧睡得極淺,當房外傳來一道腳步聲時,她已然驚醒,撐臂而起,她揉了揉雙眼,望向房外。

    只見一道黑影緩慢走過。

    蕭寧定睛一看,認出了是秦伯的身影。

    她打了個哈欠,摟了摟錦被,再次睡下。而這時,房外又響起了一陣腳步聲,聽起來有些急促。

    蕭寧抬眼望去,還是秦伯的身影。

    她蹙了蹙眉。

    這次,她拿來一件斗篷披在了身上,隨後起身向門外走去。剛推開門,黑影卻瞬間往東邊去了。

    蕭寧不傻,自是知道秦伯想要引她走。考慮了一番,蕭寧定了定神,邁開了步伐,快步跟了前去。

    片刻後,秦伯消失了。蕭寧也停下了腳步,她望了望四周,發現自己正身處在秋水閣後的一座假山的洞裡。

    她抿唇,剛想出聲時,卻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腳下傳來。

    她咬緊了下唇。

    那道聲音竟是南宮白的。

    「不行。」

    「王爺,高將軍和其他大人們都迫切希望王爺能早日取代昏庸的弘治帝。如今,南國奸臣當道,若是弘治帝如此下去,南國百年基業將會毀於一旦。」

    蕭寧屏住了呼吸。

    這是一道低沉喑啞的嗓音,應是一個她不認識的男子。

    「如今時機未到。」

    「王爺,如今我們的兵力和弘治帝相等,若是放手一搏,不見得會輸。」

    「不。若是短兵相見,敗了為寇,勝了失民心。如今萬事俱備,只欠一道東風」

    一陣沉默。

    蕭寧亦是沉默。

    「王爺,尚書大人還說,江山美人當以江山為重。如今在盛京,已經傳遍了王爺您終日沉迷美色,為了博美人一笑,不吝重金。」

    聽到這裡,蕭寧的眼睫倏然一顫。她知道如若她是為自己著想,現在就應離開這座假山。可是她的腳卻仿佛被釘子死死地定住了一樣,動也動彈不得。

    地下的聲音依舊響起。

    「那又如何?」

    蕭寧心中一暖。

    「王爺,若是他日兵戎相見,笑笑姑娘將會是王爺您的弱點。當權者,不應有把柄落在他人手中。」

    「本王不會讓這個把柄落到皇兄手裡。再者,本王沉迷美色,也不過是讓皇兄放下戒備,讓他以為如今本王無心朝廷,一心只落在美色之上。」

    「王爺之意是您之所以這麼寵愛笑笑姑娘,完全是為了讓弘治帝放下戒備?」

    「是。自古皇帝多疑心,如若本王的名聲沒有污點,皇兄定會對我有更多的猜忌。」

    ……

    蕭寧心如死灰,似有千針萬針密密麻麻地扎在心頭。

    夜風輕拂,吹起了蕭寧的烏髮,順著沒有繫緊的斗篷吹了進來,蕭寧只覺由里到外,由外到里,徹徹底底的涼了個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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