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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4:23:09 作者: 人型代碼
他在一旁扒拉扒拉,連華城是真的笑不出來。
白翛然整個人也是呆呆的,他更笑不出來,因為迄今為止,他根本無法確認那天與他共赴雲雨的人到底是誰!如果是戚無塵,那麼這個孩子他是無論如何都要生下來的,如果不是,那……
「可以打掉嗎?」白翛然輕聲問。
連華城惱了:「你瘋了?!」
白翛然不理他,依舊問郎中:「幫我把這個孩子打了,給我打胎藥!」
「不行!」郎中皺眉:「都快五個月了,墮胎你會沒命!」
「不許胡說八道!」
連華城一把抱起白翛然,直接往外面的馬車走,又回頭囑咐完全看傻眼的那獵戶:「麻煩劉哥幫忙取一下藥,我和他單獨說兩句。」
不知道是出於什麼樣的心理,連華城把白翛然往馬車裡放的動作,這次比任何一次都輕柔。
白翛然詫異地看著他,忽然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躍上心頭,他戒備地盯著連華城,就好像下一秒連華城要是敢胡說八道,他就立刻撲上去咬人。
然而,他沒想道,連華城說得竟然是:「無論如何,這孩子生下來,我都會養他。」
「你是他什麼人?你有什麼資格說這種話?你給我滾出去,滾出去!」
「我是他父親。」
說這話時,連華城垂著眼,眼中的情緒無人知曉。心中的盤算更加無人知曉。
白翛然整個人都僵了。
半晌後,他哆嗦著嘴唇,喃喃道:「那天……那天的人明明是戚無塵……不是你,怎麼可能是你?!我不信!」
「你不信?」連華城突然逼近,盯著白翛然的眼:「你不信,你剛才為什麼要把這孩子打掉?你不是愛戚無塵嗎?若你堅信這孩子是他的,你會忍心把他打了?」
白翛然瞪著他,滿眼的委屈——他是個男人,現在竟然要生孩子,實在是荒唐!
他誰都不愛,只愛自己難到不行嗎?
連華城卻又說:「你其實從睜開眼見到是我在你身邊的那一刻起,你沒有一天不在懷疑那些日子干你的人是我?對不對?」
「我沒有!我看到你就噁心,你離我遠點!」
「你現在懷著的是我的孩子?你叫我離你遠點,你覺得可能嗎?」連華城不依不饒,一點點湊到了白翛然的臉側,他灼熱的呼吸噴到白翛然臉上,令他的毛孔爆裂,汗毛倒豎。
能看得出來,連華城其實很想親他,可是不知怎麼回事,每當他離白翛然極近的時候,就好像有一層看不見的隔膜,將他阻在了極近之處,他不能再往前分毫。
連華城詫異極了,他知道白家人身體特殊,卻沒想到還有這樣的能力。
白翛然也不知道自己此時開啟了什麼能力,總之連華城沒再往他臉上貼,他連忙推了他一把,往另一邊躲。
「孩子是我的,生下來。」
最終連華城留下這樣一句話,拿了些銀子下車去答謝郎中。
但是,這天之後,村里人還是都聽說了,連小哥的媳婦不願給他生孩子,想要把孩子打掉的事,並很長一段時間以此為談資,甚至有人因此猜測是連小哥那方面的功夫不行,滿足不了他那狐狸精一樣的媳婦,才會被媳婦嫌棄至此。
小村莊裡的婦人們喜歡成群結隊到河邊洗衣服,這天又說起這事,就有住白翛然隔壁的一個上舌婦跟其他女人悄麼地說:「那狐媚子是真嫌棄連小哥,你說他們在這兒住了大半年,我從來沒聽見過他們有那檔子事,可那狐媚子天天洗褲子,一天洗好幾條……」後來,她聲音越來越低,再後來,一群婦女大笑起來。
七個月,白翛然已經坐不下了,因為他只要一坐就是一灘水,因此只能躺著和站著。
他每天都覺得自己是個怪物,不男不女的,自厭越來越嚴重。
洗衣服做飯這種事,自然也全都是連華城在做,那天連華城抱著衣物來到河邊不遠處,聽到了那些婦人們議論的話,第二天,便收拾了行裝搬走了。
以至於,三年後,有人尋跡到這處小村莊,打聽白翛然時,這個小村子裡的人能給他們提供的信息也不過是『三年前是有一對小夫妻在這裡住了大半年,不過那小哥在妻子懷孕七個月的時候就舉家搬走了。不知去向。』
問曰:「可還記得那兩人姓名?」
村裡的人都說:「好像說是什麼菡萏花還是蓮花來著,忘了。」
三年,京城的局勢可謂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如今與太子爭儲位的人已經從大皇子變成了二皇子。而二皇子手中軍權太過,皇帝便召回了白冉行,讓大皇子駐守霜石門城,反倒將整個白家都扣在了京城。
京城中,三年前由狄戎進貢的那批哥兒全部被皇帝放到了皇家曲院裡養著,他又將整個曲園交給瞭望平郡主管著,閒暇時他便常去曲園聽戲,有時候,聽得入了迷,他會在裡面帶上一天也不回宮。
男後與兩年前誕下一名男嬰,為十一皇子,如今倒成了皇帝的掌心寵,除了曲園,他去得最多的便是男後的桐嶼殿。反倒是太子,因弟弟出生奪走了許多關注,顯得越發的孤寂了。
時光飛逝,轉眼已三年。十一皇子已經兩歲多,是個小小年紀就能將三字經千子言背得滾瓜爛熟的小神童。
三年,又是科舉大年,也是官員們任調的大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