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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4:23:09 作者: 人型代碼
    「你們能安靜點嗎?」

    屋門被人一把拉開,劉玉瑤一臉不耐煩地再度出現在門口:「大皇子好不容易睡實,若是將他吵醒,你們擔待得起?」

    之後他走到白翛然面前,躬身賠禮:「今日實在對不住白兄,是我劉家的家僕管教不嚴, 欺了主, 要如何處置全聽白公子的!」

    白翛然卻看向連華城:「你呢?」

    連華城直覺白翛然看他的眼神不太對勁, 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被架在這兒了,他只能道:「旦憑白公子處置。」

    「行吧, 」白翛然微微一哂, 他看了這半天, 早就看出不論是劉玉瑤還是連華城似乎都不想將事情鬧到官府面前去,白翛然大概能猜到他們在顧忌什麼,這算是他捕捉到了事情的關鍵,因此他並不著急,笑了兩聲道:「既然你們都說聽我的,那就這樣——罰禾苗今晚把連華城的屋子搬空,東西都堆到院門口外的路上去,展示三天,以儆效尤。不然就報官吧,反正劉兄有大皇子撐腰,怕什麼?」

    劉玉瑤渾身一抖,特別懷疑白翛然長了一對順風耳還是穿牆眼,否則他是怎麼知道大皇子確實不管這事的呢?!大皇子不給自己撐腰,要是報官的話,大皇子嫌麻煩可能會一腳把他踹開呀!他如今在劉家可是靠在大皇子身邊這個差事立足的!

    因此,劉玉瑤聽白翛然說完,就立刻去瞄連華城,還像是生怕連華城不答應,放任白翛然把事鬧大,連忙搶著道:「行行行,都聽白兄的!」

    「嗯,好。不過這是第一個條件。」白翛然道。

    「那,第二個是……」

    白翛然笑了笑:「第二個,就是我要和連華城換屋住——」

    「不可。」

    「不行!」

    「不同意!!」

    「你們——」

    白翛然看著突然激動起來的三個人,視線從他們的臉上一一划過,到了戚無塵就匆匆略過,他有點不知該怎麼面對他,尤其戚無塵此刻盯著他的眼神非常嚴厲,就好像『紅杏出牆被抓包』現場。

    「外面涼,我們回屋說。」

    戚無塵根本就沒再給白翛然耍威風的機會,直接抱起人就走。邊走邊吩咐道:「墨桃、宣杏將他的私物收拾好,搬來這邊。」

    兩個小書童,連忙應是,麻利地行動起來。

    戚無塵進屋前,回頭看了連華城一眼,眼珠又滑到劉玉瑤臉上,只道:「雖說只是個書童,打死也是一條人命。他滿臉血污,丟得也不是他自己的臉。」

    連華城滿眼陰鷙,劉玉瑤也臉色難堪。

    白翛然想說什麼,卻被戚無塵按著後腦勺緊緊將臉按在肩窩裡,他掙了兩下沒掙動,只發出了兩聲意義不明的『唔唔』。

    這是今晚,白翛然第三次被戚無塵抱著放到床上,卻因經歷了剛才在二皇子面前親口承認婚約,反而比前兩次更加尷尬!以至於他剛開口說了一句『你放心』,戚無塵就直接打斷了他,問道:「還要洗澡嗎?」

    白翛然:……

    突然間有一堆話衝到嘴邊,他竟然不知該先說哪句了。

    「我身上有味道?」最終是這句殺出重圍。

    戚無塵沒有回答他,卻在看了他片刻後,直接湊到他頸間聞了聞,低聲道:「很香。」

    白翛然:……

    這就是明撩了吧?!戚無塵他,他到底想幹什麼呀?

    大概是白翛然眼中愕然太過明顯,戚無塵微微挑了下眉,道:「何處不妥?」說著,他光明正大地打量起白翛然,白翛然卻偏開頭白翛然道:「我不洗澡。」

    戚無塵似乎真有些失落,『哦』一聲,道:「那我洗吧。」

    白翛然:!!!

    他乾笑著,強調:「擋好屏風。」

    戚無塵似乎笑了:「當然。」

    之後,宣杏和墨桃將白翛然的東西搬到了戚無塵這間屋裡,兩人又合力去為戚無塵準備沐浴用品。而院子外面,事涉前程,劉玉瑤一反常態,不但沒有像平時那般表現出一絲懼怕連華城的樣子,他甚至親自盯著禾苗真將連華城的東西都搬到了院外的道上,其中還包括連華城今天剛得的那盤東宮賞賜。

    那是滿滿一托盤的元寶。

    而連華城就站在對面被夜色盤繞的廊下,任由黑暗擋住他的眉眼。他一動不動,好似那些被扔出去的東西已與他再無半分關係,他只是一尊沒有情緒的雕像而已。

    戚無塵要沐浴,正準備關窗,抬眼間,他看到對面那般情景,突然回身問白翛然:「太子今晚賞了一盤元寶,你想要嗎?」他是指他自己得的那盤。

    白翛然搖了搖頭,說:「不要。」倒不是說他清高不貪財,只是那種帶有政治背景的東西,現在不論是白家還是他都最好不要沾染,否則被有心人發現,會被過度解讀為站隊之類的。

    「你其實可以把他們送官。」戚無塵又看向窗外。

    「以後有的是機會。眼下,不想因我為白家樹敵。劉家雖非豪強,到底也是京官中數得著的。」

    戚無塵聽他這樣說,又回過頭看他,這次,他望著他的目光又有了變化,像意外又像多了一絲欣賞。

    說到這個,白翛然想起他那封寫了一半的家書。

    其實,今晚發生了太多事,他現在很累,也有些虛弱,該早些休息才好,可越是經歷了這些事,他心裡就越發記掛遠在邊疆的父兄,就算很困,白翛然還是把那封信又找了出來,桌子也搬到戚無塵的床上,再次伏案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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