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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4:22:23 作者: 半朵白蓮
謝星竹柔聲說道:「我不喜歡太子殿下的性子,很討厭,很討厭。」
顧承硯的視線從謝星竹身上移開,謝星竹卻扯住顧承硯的衣袖,另一隻手搭在他的手腕上。她說道:「可我喜歡顧承硯,無論他是何性子。」
她沒有喚他『太子殿下』,而是『顧承硯』。
顧承硯的眸光在這一刻亮了起來。他便這麼望著她。
謝星竹說完後,卻是被顧承硯的目光望的不堪承受,她用手點了一下顧承硯的心口,起身欲走,下一刻卻是被顧承硯抓住了手腕。他輕輕一帶,謝星竹便撲到了顧承硯的懷裡。
顧承硯周身的溫度熏的她頭腦發脹,謝星竹卻還記得,顧承硯身上的傷。害怕碰到顧承硯胸前的傷口,謝星竹雙手撐在顧承硯的雙肩上,與顧承硯隔了一段距離。
謝星竹紅了臉蛋,臉上仿佛染了那最好的胭脂,她本就肌膚勝雪,明眸皓齒,手指纖細修長,睫毛不停的顫抖,謝星竹微微抿唇。
謝星竹躲開顧承硯的目光,從顧承硯的懷中直起了身子。顧承硯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她。她的兩頰邊散落了一些碎發,便連那耳垂都泛著紅,瞧著便惹人憐愛。
謝星竹咬唇,匆匆往外去了,紅唇被她咬出牙印。
……
一個月後,顧承硯身上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可以到處走動。這次的戰役雖然打完了,還有許多事情需要處理,邊關的環境到底不比京城,景王讓顧承硯和謝星竹先回京,顧承硯也需要回去見祥德帝。他處理好邊關的事情,再回京。
到邊關後,謝星竹一直未去見謝母,離開前,謝星竹去了一趟謝母的墓地。景王本來是要陪謝星竹一起的,可是後來景王有事情要處理,景王便讓他的一個小廝陪著謝星竹。景王的小廝武藝不錯,必要時刻,可以護著謝星竹,不會讓謝星竹有危險。
樹木遮擋,有零星的日光從縫隙中透下來。有些瞧不清林中的情形。
謝星竹剛剛到謝母的墓地,便聽到有人在謝母的墓前說話。一道男聲,一道女聲,兩個聲音在謝星竹的腦海中都很熟悉。
謝星竹眸光閃了閃,眉頭一緊,幾乎是下意識的往外跑去。
那兩人也注意到了謝星竹。
「謝星竹,你站住。」謝父的聲音從謝星竹的身後傳來。
景王帶謝星竹離開後,謝父一直被景王打壓。景王是誰?那可是京中的貴人,皇帝的同胞弟弟。眾人見謝父惹了景王的厭惡,對謝父也是落井下石,踩著謝家。謝父本來最重視家中的生意,謝家的生意也在當地做不下去。
本來靠謝家的家底,謝父還能維持表面上的繁華,可是前一段日子,又有人對謝家打壓,最可惡的是,謝父還不知道打壓他的人是誰。
今日知道謝星竹會來謝母的墓地,謝父便一直在謝母的墓前守著。謝父覺得謝星竹變了許多,從前謝星竹見了他,恨不得縮小身子當烏龜,哪裡還敢當他的面逃跑?
林中鋪了許多枯葉,謝星竹跑不快,謝父到底是男子,速度不是謝星竹能夠比的。很快,謝星竹便被謝父給追上了。
此時此刻,謝星竹反倒是冷靜了下來,她平靜的望向謝父,問道:「你有事?」
謝父與景王年齡相仿。謝父年輕時能夠讓謝母一見傾心,又生出謝星竹這麼漂亮的女兒,謝父的模樣還是不錯的。可是謝父眼中時不時閃爍的算計,讓人很不舒服。更何況有原主的記憶在,謝星竹也找不到在面對謝父時,以禮相待,只是防備的望著謝父。
謝父沒有想到謝星竹見了他,居然連『父親』都不叫,還一口的『你』,原本的措詞倒也給忘了。他在心中罵道:「沒教養的東西。」
謝父旁邊的李姨娘說道:「大小姐怎麼和老爺說話呢?老爺為了見大小姐,可是等了好一會兒了。瞧瞧,老爺都快凍壞了。」
如今已經三月,天氣已經不那麼冷了,哪裡會那麼容易凍壞。不過,謝父和李姨娘確實穿的有些單薄。
在原主的記憶里,謝父和李姨娘面對謝星竹,哪次不是穿金戴銀,趾高氣昂的模樣。謝星竹瞄到謝父想要對她發火,卻拼命忍耐的模樣,心中大致猜到謝父的想法。
景王曾經對她提過幾句謝父的近況。
謝星竹平靜說道:「此處是我母親的墓地,你們可否離開?」她料想,謝母不會想見到謝父和李姨娘。
李姨娘一聽,不幹了。她為了知道謝星竹的動向,在宋府外面蹲了幾日,這次若是便這麼離開了。回去後,謝父豈肯輕繞她?
沒有人比李姨娘更了解謝父的薄情了,她這段日子很受了一些苦,府中已經沒有銀錢了,府中的奴僕也全被打發了出去,便連她生的兩個女兒,也被謝父討好人,送了人。從前她得謝父的寵,她便想著,一定讓她的女兒嫁給別人做正經娘子,不讓她的女兒如她一般,被正室壓在底下。可是如今一切都成了妄想。
甚至,李姨娘不知道,她什麼時候也會被謝父給賣出去。她可不是謝母,出身尊貴的伯府,她是奴籍出身,賣身契被謝父捏在手裡。以她的年紀,她若是被賣出去了,以後焉有活路?
一時李姨娘也顧不得再在謝星竹面前擺架子,跪在謝星竹的腳下,哭說道:「大小姐,謝家敗了,賤妾和老爺都沒地方去了。你救救我們吧。還有你兩個妹妹,你小妹妹還沒有及笄呢。她從小嬌生慣養的,喝藥都怕苦,怎麼能為奴為婢,伺候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