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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4:22:23 作者: 半朵白蓮
謝星竹走過抄手遊廊,轉過拐角的時候,便見一道人影從另一個方向走了過來。
謝星竹輕輕抿唇,停下了腳下的步子。
「表姐這是要往哪裡去呀?」江悅藍睨著謝星竹,說道。
江悅藍身為謝星竹的表妹,生的也是不錯的,擁有一雙與謝星竹相似的杏眸,燦如春華,可惜說話時睥睨著她人,給人一種盛氣凌人之感。
謝星竹退後一步,與江悅藍隔了一段距離,說道:「外祖母與幾位老夫人有事情商談,星竹聽說外祖母一直有打掃母親在世時的院子,遂想去瞧瞧母親生前所住。」
「表姐第一次來誠安伯府,是該去瞧瞧。」江悅藍勾唇笑了笑。
江悅藍的聲音聽在耳中,讓人覺得不舒服,謝星竹皺了皺眉。想著她初次登門誠安伯府,不欲與江悅藍糾纏。
江悅藍卻不願意放過謝星竹。
「表姐,你說姑母怎麼這麼傻呀。以姑母的身份,當時姑母何愁嫁不到好兒郎,怎麼非要纏著姑父?姑母當時也不羞的嗎?」江悅藍好整以暇的看著謝星竹,眼中似乎是單純的好奇與疑惑。
謝星竹掩在袖中的手動了動。江悅藍的話語中不僅有貶低謝母,甚至暗指謝母不檢點,身為伯府嫡女,未婚嫁卻與一商賈糾纏不休。
謝星竹感受到了江悅藍對她的敵意,卻沒有料到在誠安伯府,江悅藍便把話語說的這麼難聽。說的對象還是謝星竹的母親,江老夫人重視的謝母。
謝母確實早早便對謝父芳心暗許,可是未出閣前,未有任何出格的舉動。江老夫人當初曾經反對謝母與謝父的結合,可是謝母與謝父也是正常的婚嫁。
謝星竹的唇角還是揚著的,笑容卻是淡了下來。她來到這時代,非她所能選擇的。她接受了原主的身體,便接受了原主的一切。無論謝母究竟如何,她與原主都沒有評論的資格。同樣,謝母身為江悅藍的長輩,江悅藍也沒有隨意評論的資格。
江悅藍見謝星竹不說話,心中卻是誤會了,她口中繼續說道:「都說投胎靠命,姑母當時糊塗,如今把表姐都給連累了。」
謝星竹突然抬眸看向江悅藍,櫻唇輕啟,說道:「表妹會投胎,舅母與舅舅也沒有糊塗,表妹卻只會連累舅舅與舅母。」
「你什麼意思?」猛地聽見謝星竹開口,江悅藍愣了一下,一雙眸子盯著謝星竹。
謝星竹唇邊帶出一抹淺笑,她身形單薄,站在江悅藍面前,氣勢卻是壓過了江悅藍。
謝星竹緩緩說道:「表妹既然拿身份說事,表妹如今的身份與母親當年的身份,不過是沾了誠安伯府的光,表妹有誠安伯府作依靠,卻不會維護誠安伯府該有的榮耀。表妹張口搬弄長輩的是非,莫非便是身為誠安伯府嫡女該有的品行?」
江悅藍心中不屑。當年謝母又何曾想過維護誠安伯府的榮譽,謝星竹憑什麼來說她?
謝星竹輕輕鬆鬆便瞧出了江悅藍臉上的神情,只聽她淡淡問道:「表妹可是不服氣?」
被謝星竹問出心中所想,江悅藍躲閃了一下。
謝星竹加重語氣說道:「原來表妹口口聲聲指摘母親當年的行為,所作卻是與所說不同。身為女子,啟能口頭上搬弄是,言行不一致?我比表妹長了兩歲,出身雖然比不過表妹,可是表妹既然說到我的母親,我不好指責表妹什麼,可是卻也要勸說表妹兩句。表妹該時刻注意自己的言行,不連累舅舅與舅母,誠安伯府才是。」
江悅藍唇邊冷笑,胸脯氣的上下起伏。謝星竹居然提出身?謝星竹不過比她長了兩歲,謝星竹居然教訓起她來了,謝星竹提出身作什麼?莫非想說她出身不好,卻比她還要像誠安伯府的嫡女?謝星竹算什麼?一個想要攀著誠安伯府的小可憐罷了。
江悅藍被謝星竹氣的狠了,口中的話語也越來越難聽,她說道:「這麼說,還是我說錯了,姑母當年哭著要嫁姑父,莫非不是事實姑母在謝父受了委屈,自己不好意思回誠安伯府哭訴,如今倒是讓景王把你帶回來,你莫非不是想到誠安伯府打秋風?」
謝星竹面上的笑容完全消失。江悅藍面上卻是得意。謝星竹是太子伴讀又如何?江老夫人與誠安伯夫人護著謝星竹又如何?謝星竹也不過是一個被父親逐出府邸的落魄女罷了。
江悅藍忽然感覺周圍的空氣仿佛凝了一層冰,她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寒顫,面上的笑容也僵住。
只見幾位公子與太子殿下站在不遠處。顧承硯站在最前方,明明沒有什麼表情,卻不敢多窺一眼。
江悅藍心中打突突,整個身子也忍不住打顫。太子殿下剛才聽見了她說的話語?太子殿下先前在亭中維護了謝星竹,顧妙然都避其鋒芒,那麼她這回呢……
江悅藍被恐懼與絕望包圍。
「原來這就是誠安伯府的小姐。」
顧承硯不咸不淡的說道。明明沒有用任何語氣,卻讓人全身發涼。
江毅宸在一旁失望的望著江悅藍。之前江悅藍的所作所為,他還可以當江悅藍是好勝心強。此時江悅藍又是在做什麼?仗著自己誠安伯府嫡女的身份,欺負沒有依靠的表姐?
想著,江毅宸把目光望向謝星竹。謝星竹剛才聽著江悅藍的話語,也沒有任何失態,此時微垂著眼眸,櫻唇未抿,無端的讓人覺得她單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