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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4:22:23 作者: 半朵白蓮
陳媽媽的母親是景王的奶娘,陳媽媽又和景王一同長大,青梅竹馬,謝星竹知道顧忌,這回沒有動陳媽媽的意思。
謝星竹讓丫鬟帶陳媽媽回屋。一旁的小廝舉起了板子,要往陳泉身上打去。陳泉不停掙扎,卻掙脫不開。
陳媽媽僵持著不肯走,目眥欲裂,再次望向謝星竹。對上陳媽媽惱怒的眸光,謝星竹波瀾不驚,面上無一絲表情變化,陳媽媽呼吸一滯,渾身打了一個哆嗦,滿腔的憤怒居然在這一刻散於無形,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對陳泉打完了板子,謝星竹讓管家把陳泉帶到下人房裡。往日陳泉雖然是下人,可是因為陳媽媽的原因,陳泉有一間單獨的屋子,底下的下人對陳泉也多有恭維。
謝星竹把景王府的門房交給了另一個人負責。又在吃穿住行方面,讓陳泉和其他下人一視同仁。
對上管家的躊躇的目光,謝星竹明白管家的顧慮,說道:「景王府的事情,我會寫信給景王。」
有了這次的敲打,殺雞儆猴,謝星竹和剪月便發現陳媽媽至少不會再在謝星竹面前那麼囂張了,無事也不會出現在謝星竹的面前。
謝星竹問了管家,景王的大致行蹤,給景王寫了一封信。包括謝星竹本人,和原主在內,都沒有和景王接觸過。信裡面除了交代景王府的事情,謝星竹簡單問候了一下景王的近況,如問候尋常長輩一般,不刻意親近,也不顯得過分疏遠。信中沒有問起景王的歸期,和關於景王這次出去的事情。
寫完,謝星竹將信交給管家,讓管家給景王寄去。
這幾日天氣突然變的多變起來,前一刻鐘還是萬里無雲,下一刻便會傾盆大雨,李全里看著忽的變的陰沉沉的天,嘆了一口氣。
李全里搬了一個小凳子坐在廊下,一邊注意著屋裡的動靜。太子殿下午膳後會休息一會兒,太子殿下睡覺向來不安穩。
屋中響起重物倒地的聲音,李全里一驚,快步往屋裡走去。
顧承硯坐在床上,眉頭緊皺,眸子已經恢復清醒,在望過來時,比以往更多了幾分狠厲,只一眼,便讓李全里呼吸一窒,汗毛倒豎。李全里卻看見了太子殿下掩在被子下,發抖的手。
李全里擰眉,在心中嘆了一口氣。太子殿下又夢魘了。
李全里忙低下頭,收回視線,怕惹怒了太子殿下。
李全里屏住呼吸,拱著身子等了許久,直到聽到太子殿下逐漸平穩的呼吸聲,這才走過去,幫太子殿下穿戴。
顧承硯為人敏感,李全里也不敢多望,穿戴好後,便退到一側,等候太子殿下的差遣。
「什麼時辰了?」李全里耳朵邊傳來顧承硯硯的詢問聲。顧承硯擰眉,明明才醒,卻像是倦怠至極的模樣。嗓音出口,卻又帶了冷,好像從戰場上下來,帶著兇狠的煞氣。
聞言,李全里心中咯噔一下,明白太子殿下的意圖,卻還是硬著頭皮說道:「未時了。」
顧承硯扯了扯嘴角,眸中浮現一抹小小的嘲諷,說道:「居然要遲了。」
顧承硯垂眸看了看他攤開的大掌,這不像是一雙一國儲君,養尊處優的手,上面不僅有練武造成的繭子,還有許多大大小小,已經淡化,形狀怪異的傷口,手臂被衣袖遮掩,隱隱能看見傷口向手臂蔓延。顧承硯大步往外走去。
「太子殿下。」李全里在顧承硯身後喚道,顧承硯的身影未有任何停頓,李全里閉了閉眼,鼓足勇氣勸道:「太子殿下,別去了,皇上說了……」
顧承硯終於停下步子,轉身看向李全里,眉宇間全是暴戾,獰惡,一雙狹長的丹鳳眼好像要吃人一般,李全里看清了太子殿下對他的警告,李全里所有的聲音便在這一眼中,被迫全部消了聲。心中只剩下對太子殿下的心疼和擔憂。
顧承硯的身影消失在李全里眼前。顧承硯剛剛踏進院子,厚重的烏雲中便划過一抹閃電,有一瞬間照亮了顧承硯的臉,可是很快,顧承硯的臉又暗了下去。烏雲壓頂,暴雨將至,顧承硯整個人都籠罩在陰影中。
祥德帝正在御書房中批閱奏摺,小太監皆屏聲斂息,不敢擾了主子半分。
顧承硯走到御書房門前的空地上,筆直的跪了下去。「轟隆」,陰沉的天空中響起一道悶沉的雷聲,大雨傾盆,醞釀了許久的大雨終於瀉了下來。不過是幾息的時間,顧承硯身上的錦袍便淋了個濕透。
王意瞄到御書房門前顧承硯的身影,和李全里對了一個眼神。李全里皺著眉頭,憂心忡忡的瞧著太子殿下。王意無聲嘆息,抬腳往裡面去了。
祥德帝端坐於案前,今年不到四十的他,眉宇間與顧承硯有七誠相似,不過比起顧承硯,祥德帝的臉部輪廓明顯要柔和一些。稜角分明的五官上一派威儀,肅穆。
王意小心的覷了祥德帝一眼,說道:「皇上,太子殿下來了。」
祥德帝手中的毫筆一頓,下一刻卻是直接把毫筆給扔了出去,罵道:「小王八羔子,他這是要氣死朕。」
王意的一句話,讓素來威嚴的祥德帝差點爆了粗話。
王意見怪不怪的低下頭,這世上也就太子殿下能把祥德帝惹毛到這種地步。
王意彎腰將祥德帝扔在地上的毫筆給撿了起來,筆毫損壞,這毫筆怕是不能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