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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歲湊到他面前，小聲問道：「私房錢？」

    季雲修連連搖頭。

    他知道「私房錢」的意思，網上刷到好多次男人背著妻子藏私房錢的視頻，可他完全沒那樣想過！

    「哈，不逗你了，快來給寶寶挑衣服，反正孩子小，什麼顏色都可以。」

    剛出生的孩子又不會分衣服顏色，而且那段時間的小嬰兒長得快，根本不用擔心衣服顏色問題。

    席歲很少浪費錢，她比較喜歡購買品質高，價格合適的東西。

    不過這錢花在寶寶身上，怎麼樣都不會覺得是浪費。

    結帳的時候，席歲摸了摸肚子，「孩子爸爸真有錢，以後你可幸福了。」

    ——

    為了緩解孕期的不適、保證孕媽媽和胎兒的健康，從第六個月開始，席歲開始報課做孕期體操，季雲修隨時陪同在側。

    席歲心態還算平和，倒是季雲修對這事兒特別小心謹慎，原本不愛與陌生人接觸，現在竟也願意為了寶寶去准爸媽訓練營，學習照顧新生兒的技巧。

    懷孕八個月時候，出現了腿抽筋的現象，到了晚上甚至難以入睡。

    季雲修想辦法給她補充鈣，擔心她腿部受涼，有時候半夜都會驚醒好幾次，檢查席歲的身體狀況。

    有一次從夢中醒來，她發現身邊沒人，這幾乎是從來沒出現過的事情。

    她有些擔心，行動緩慢的起身，打開門卻發現季雲修就在門口。

    他好像在發呆。

    有些人心情愁悶的時候會選擇喝酒或者抽菸等方式解壓，可季雲修從來不做這些事。

    他不適合喝酒，也從不抽菸，更不會將席歲撇到一旁，自己去解壓。

    他就在門外發呆。

    十二月的天氣寒冷，看到站在門外的丈夫，她反倒開始心疼他。

    自己的身體負擔還是給季雲修造成的心理壓力，最近季雲修的話也越來越少，更多的是沉默的守護。

    她有些擔心季雲修的情況。

    就好比現在，她從後面打開門出現，那人都沒有察覺到。

    席歲站在門邊，輕聲喊道：「阿修。」

    對於席歲的聲音，季雲修可是非常敏感，當即就轉回身。有些驚訝，她怎麼現在起身了。

    他又體貼的把人扶回房間，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問她是否哪裡不舒服。

    席歲搖頭，「阿修，你失眠了，這樣的情況出現多久了？」

    他垂眸，不答。

    席歲牽起他的手，引著他將手心輕輕貼在腹部，感受肚子裡的小生命。

    小寶寶很給面子的以胎動方式跟他打招呼。

    席歲感覺得到，季雲修也感覺到了。這不是第一次感受胎動，但他仍然會因此感到驚喜。

    席歲低聲聲的笑，「寶寶在說，我喜歡爸爸。」

    她溫柔的撫摸著丈夫的臉頰，「如果看到爸爸為媽媽和寶寶這麼辛苦，那我們都會心疼爸爸的。」

    他嘴唇微微顫動，沒有發出聲音。

    席歲很有耐心，「所以，這位準爸爸可不可以讓自己放鬆一些，開開心心的迎接即將降生的寶寶呢？」

    他點頭，溫厚的手掌輕輕貼在隆起的肚子上，輕聲呢喃：「爸爸也很喜歡媽媽和寶寶。」

    後來，哪怕她自己從夢中驚醒，睜眼時，也能看見那人近在咫尺。

    她很安心。

    ——

    在身體能夠承擔的情況下，席歲也會進行適量的運動。

    沒想到肚子裡的寶寶還挺頑固，預產期時間到了都還沒有反應。

    家裡人很是擔心，直接讓席歲住院，以便應對隨時可能發生的狀況。

    「歲歲，你還想吃什麼？」

    「不想，什麼都不想。」臨產前應該多多補充營養，偏偏她吃不下。

    季雲修看著都干著急。

    席母二話不說把食物準備好送到床邊，非要看她吃幾口不可，「歲歲，就算你不想吃，肚子裡的孩子還是要吃的。」

    她也是心疼女兒，可都到了這個時間，難受也得忍著了。

    席歲並非任性，為了孩子，她還是會進食，即便那些東西在懷孕期間已經吃膩。

    住院的第二天早產，她突然開始陣痛。

    陣痛間隔時間一次比一次短，痛的時間在延長。

    她忍不住喊疼，每次都像是要她的命。季雲修把手遞過去讓她抓緊，席歲一開始不忍，可疼起來的時候什麼都顧不上，在他手腕上留下深深地痕跡。

    安分了幾個月的寶寶，在出生之前，開始折騰媽媽了。

    季雲修不肯離開，要陪著妻子生產。

    他看過很多書，知道很多規律和道理，曉得每個女人生孩子都會很痛、很痛。

    他沒想到會是這樣。

    好像心被活生生的剜出來，那樣撕心裂肺的痛苦，手上全是汗。

    他很笨，笨到說不出一句話，只是不停地念著她的名字，希望能夠傳達給她力量，「歲歲……」

    嬰兒呱呱墜地，發出第一聲哭啼。

    男人驀然紅了眼眶，無可控制的落了淚。

    她精疲力盡，想要為他擦掉眼淚都做不到。

    她很痛、很累，可她眼裡帶著笑，「阿修，別哭。」

    愛上他以後，她才知道，一個人為另一個人心甘情願的付出，哪怕身體承受著痛苦，內心依然堅定——他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