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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那些被自己創造出來，又毀掉的作品，他突然露出茫然無措的神情，像個沒了主心骨的孩童，「歲歲……我……畫不出來。」

    席歲不斷安撫著，「沒關係，沒關係的，我們以後再畫。」

    「不行，不可以！」這句話像是激得他想到了別的什麼，又重新拿起手邊的畫筆，開始在白色的畫卷上著色。

    對於熟練地畫師來說，隨便幾筆都能勾勒出常人達不到的效果，然而就在他畫出形狀時，又用一直筆排較寬的筆刷在畫上打了一個明顯的「X」。

    季顏說過，他對自己的畫有很高的要求。顯然，這些被丟棄的東西全都沒有達到他的要求。

    他在逼迫自己畫畫，這樣的狀態令他精神緊張，心生慌亂。作不出好畫，他便開始折磨自己，或許他自己並未意識到這是傷害自身的行為。

    「要畫畫，可以掙很多錢，全部給歲歲。」

    「我要幫歲歲解決麻煩。」

    席歲瞬間濕了眼眶，眼圈泛紅。

    竟然是這樣……

    坐在她家門之外默默等待，只為了將自己所擁有的東西毫無保留的送給她。

    把自己關進畫室，逼迫自己作畫，只因為想幫她解決麻煩。

    除了父母之外，這個世界上只有季雲修一人，不求回報的為她付出一切。

    她緩緩抬起手，纖細的手指從他微微張開的五指縫隙間穿過，與他緊緊相扣，「阿修，我們訂婚吧。」

    季雲修沉默，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訂婚？」

    席歲咬牙，忍住眼淚，點頭，「對，我們訂婚。」

    「不……」他低垂著腦袋，不斷搖頭，「不訂婚。」

    席歲的哭聲戛然而止，小嘴一癟，不滿的反問道：「為什麼？」

    他感受不出席歲話里的失落，只能憑字面意思回答：「他們說，訂婚是聯姻，我知道歲歲不喜歡聯姻。」

    席歲哭著笑了。

    這個傻子……

    被眼淚浸濕過的雙眸仿佛氤氳著一層薄薄的霧氣，她抬手擦去眼角的淚珠，眸中清晰映入男人苦惱的模樣。

    「我是不喜歡聯姻，可我想跟自己喜歡的人永遠在一起。」

    席歲雙手壓在他的臉頰兩側，四目相對，好像通過那雙透亮的淺棕色瞳孔中看穿了他放在心裡所有的秘密。

    俯下身，低頭在他唇上親了一口。

    「不是因為公司，不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只是因為席歲喜歡季雲修。」

    「是心甘情願嫁給你，想成為你妻子的那種喜歡！」

    季雲修目不轉睛的盯著她，清亮的眸中漾起漣漪。

    他忽然伸手攬著她的細腰，「歲歲，我有好好學習……」

    席歲觸不及防被拉下，身體壓過去，隨之坐在他的腿上。

    「啊？」

    季雲修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她還沒反應過來，唇上被溫熱氣息覆蓋，乾澀的唇齒之間融入香甜。

    寬厚溫暖的手掌緊貼著她後背，在腰間摩挲，慢慢往上，指間穿過細軟的髮絲，拖著她往後微仰。

    剛才還主動獻吻安慰的人忽然變成被動姿態，溫熱氣息縈繞鼻尖，纏綿繾綣。

    喜歡這種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要怎麼去形容呢？

    就像是，我在你棕色的瞳孔里，看見了自己。

    ——

    事實證明，季雲修真的是個理解能力超快，並且實踐能力極強的好學生！

    她被撩得全身發軟，而那人眼底清明，一副勝利的姿態。

    席歲大口喘氣，欲開口，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乾脆伸長手臂，雙手掛在他的脖子上，腦袋靠在肩頭，依賴的閉上眼睛，享受片刻安寧。

    季雲修的雙手最終還是停留在她腰間，托著她的身體，謹防落下。

    「你抱著我，會累嗎？」

    「不會。」

    「我重嗎？」

    「歲歲體重47kg。」

    「！！！」算了，不指望他能說出什麼好聽的話。

    在季雲修肩頭趴了會兒，還是捨不得他受累，自己站了起來。

    季雲修也離開座位，蹲在地上，開始將那些散落在地面的畫紙一張一張撿起來。

    席歲也幫忙拾畫，當她看到這些畫最終都被無情的打上「X」不合格標誌時，心裡有一股氣被壓著，憋得慌。

    這麼多被廢棄的畫，可想而知，他花了多長時間。

    席歲將手裡的畫紙全部交給他，順口發出疑惑，「你什麼時候開始畫的？」

    「……」他不答，機械的扭轉脖子，背對著她。

    「說實話！」席歲沒打算讓他忽悠過去。

    他緊緊地攥著手中的畫紙一角，低下頭，小聲回答：「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是從我家回來之後嗎？」答案在她心中浮現。

    在那雙洞察力極強的眼睛監視中，季雲修點頭，承認了自己的行為。

    席歲咬牙，「不是說過要好好照顧自己嗎？」

    她嘆了口氣，順勢牽起季雲修的手，「現在跟我出去吃飯，然後休息。」

    誰知季雲修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不肯跟她走。

    「不要。」他倔強的搖頭，對賺錢這件事心心念念，「我要畫，要賺錢。我可以賺很多錢幫助歲歲！」

    知道這傢伙又開始鑽牛角尖，席歲靈機一動，「你已經幫我解決麻煩了，昨天你給我的那些卡不僅解決了麻煩，並且還剩下很多，我們現在不需要畫畫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