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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歲拍了拍他的肩膀，「阿修，轉過去。」

    季雲修茫然的看了她一眼，老老實實轉過身去，背對著她。雖然疑惑，但從不反駁席歲的命令。

    席歲直接動手將他的衣服從衣擺處往上捲起，好在這款T恤的彈力好，可以直接提上去。

    剛才被茶水燙過的地上，果然比周圍的皮膚顏色紅一些。指間輕觸，貼在那片紅印上，感受到溫度正常，才真正放心下來。

    夜風無處不在，從窗外鑽進來，吹得她心裡撥涼撥涼的。

    想起了往事，心中揪得疼。

    她垂下腦袋，低聲輕語，「阿修，你以後……別這麼傻。」

    明明那些人說了那麼多惡毒的話，他都一直無動於衷，卻總是在她遇到危險的時候，毫不猶豫以身相護。

    她的聲音很輕，季雲修卻聽得清楚，並且把字字句句記在心裡，背對著她也不忘及時回答：「要保護歲歲。」

    「為什麼要保護歲歲？」她問到。

    季雲修沉吟片刻，回答道：「約定過，要保護歲歲。」

    席歲一愣。

    她想起來了。

    小時候她看不慣其他小孩欺負「不會說話」的季雲修，所以以保護者自居，幫他把那些調皮的小孩全部趕走。

    這樣的事情多發生幾次，那些人就開始排斥她，甚至捉弄。

    不過她也是從小鬼點子多，將那些想要欺負自己的人全部捉弄個遍。

    那時候季雲修總是安靜的跟在她身邊，聽她的指令辦事。

    她會因為自己的勝利而大笑，可季雲修毫無表示。

    她覺得自己的付出沒有得到回報，有些不甘心，非拉著季雲修做約定，「雲修哥哥，你不能總是讓我保護你！」

    「老師說了，哥哥姐姐應該保護比自己小的弟弟妹妹，你也要保護我！」

    「雲修哥哥，你聽到沒有？」

    她說得頭頭是道，但季雲修一直沒回應，她就不開心，兇巴巴的逼他回答。

    季雲修終於點頭，表示自己已經聽見。

    然而她還是不滿意，雙手捧著他的臉頰，往中間輕輕地擠了一下，迫使他抬頭看自己。

    「點頭不作數，你要給我好好保證！」

    回想起來，小時候的她簡直像是土匪窩裡的小霸王。

    「柔柔弱弱」的小哥哥迫於威脅，親口承諾：「要保護歲歲。」

    兒時不經意的約定，持續到永恆。

    思緒回歸現實，席歲重重的嘆了口氣，抵著太陽穴揉了揉，道：「我反悔了行嗎？你以後不要再保護歲歲了。」

    席歲想:這樣的話，他就不會再為自己受傷了。

    可季雲修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急了，也顧不得她還撩著自己的衣服，徑直轉回身面對著她，著急的強調，「要保護歲歲！」

    「不要！你會受傷的！」

    「要保護歲歲！」即便是受傷，也要保護歲歲。

    兩人沒有吵架，卻莫名的爭起來。

    停車場路過的人聽到聲音，往這邊瞄了一眼，只看見赤luo的背。

    「咳咳！」路人佯裝咳嗽，出聲提醒，「年輕人再心急也要記得關窗戶啊！」

    聽到這句話，席歲才發現季雲修的衣服都沒穿好！

    她趕緊把車窗關上，雙手從他身前往後環繞，替他將衣服牽扯開。

    此刻兩人呈現擁抱的姿勢，季雲修還在為剛才的事情糾結，忽然就做出了跟她一樣的動作，手臂從她腰間穿梭而過，形成一個圓形，將她圈在裡面。

    他低頭，執拗的盯著席歲，再次重複，「要保護歲歲！」

    淺褐色的瞳孔里，清清楚楚的映著她的容顏。

    那雙眼睛裡除了她，再也沒有裝下別的人和物，堅定地眼神是要讓她贊同他的話。

    席歲忽然意識到，他所堅持的那個約定，隨著時間的變遷，已經不僅僅是承諾。

    她想通了，所有鬱結於心的煩惱都逐漸消散。

    擁抱的手勢慢慢收攏，她靠近了季雲修，在他耳邊輕語，「那，歲歲也會保護阿修的。」

    *

    席歲把季雲修送回季家，又編了個理由解釋季雲修衣服弄髒的事兒。

    季陵城心情大好，見兒子沒事，也不在意那些小細節，反倒熱情的挽留席歲。

    「伯父，今天時間不早了，歲歲下次再來拜訪。」席歲委婉的拒絕。

    季陵城看了一眼時間 ，也的確不好意思再留她，便說要派司機送她回去。

    席歲擺手：「不用麻煩了，我自己開車來的。」

    2對於安全這一點，季陵城格外堅持，「你一個女孩子，晚上不方便，我讓人送你回去，就這麼說定了。」

    「那好吧，謝謝伯父。」

    席歲臨走前跟季雲修揮手告別。

    季雲修沒有第一時間回應。

    席歲見他又在發愣，笑了笑，轉身離開。

    季陵城回頭看了一眼自己這個傻兒子，又心疼又好氣，「歲歲跟你道別你都不回應人家，真是虧得歲歲對你那麼好。」

    季雲修端坐在那裡，眨巴眨巴眼，忽然拿起身邊的筆記本，寫了一行字給季陵城看：一個人回家不方便？要送？

    季陵城仔仔細細瞧了好幾眼，確定季雲修的問題跟剛才那件事情相關，連忙回應，「是啊是啊，作為男人，就是要送自己喜歡的女孩子回家的！不能讓人家女孩子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