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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4:14:32 作者: 卿十一
夜瑾殊又做夢了。
這一次,他沒有變成另一個人。他看到了一個男孩,那個男孩一個人住在高高的閣樓上,他有很多僕人,但他沒有朋友。他有很多老師,但他從沒有見過她的父母。他很聰明,學得很快,所有老師都誇他,但他從未笑過,他似乎一點兒也不在意。他學的太快了,很快就沒有人可以教他了。然後,有一個自稱是他父親的人來接走了他,他還是不甚在意,那個男人說,要教他一些新的東西。這次,男孩學會了殺人,他殺了好多好多人,然後那個男人終於滿意的笑了,他帶著男孩來到一個大殿,殿內很多很多人,他們有序地站著。那個男人將男孩帶到他們的最前方,告訴他們,男孩就是他們的少主。男孩轉過身來面向他們所有人,也面向了夜瑾殊,男孩的眼睛穿越過所有人,落在夜瑾殊身上。夜瑾殊看到了他的眼睛,靜的如一望無際的冰原,夜瑾殊仿佛看到自己站在在那片冰原上,轉過身來,看向自己。
夜瑾殊醒了,他坐了起來,精緻的小臉蒼白的可怕,豆大的汗珠從臉頰滑落。夜瑾殊掀開被子,赤著腳向外跑去,驚動了外面守夜的婢女。
「小少爺,您怎麼了?」婢女驚訝地看著夜瑾殊只穿著里衫,赤著腳,不管不顧的向外面跑去。她立刻起身攔住了夜瑾殊,夜瑾殊不管她,他使勁掙扎著。
「小少爺,您要去哪呀?小少爺,您穿上衣服鞋子奴婢帶您去。」婢女說著話,就要將夜瑾殊抱回去。
夜瑾殊突然不掙扎了,他看著要抱他的婢女,眼神猶如冰冷的利刃,看著夜瑾殊的眼神那個婢女蒼白著臉停下了腳步。
「放開。」夜瑾殊終於說話了,平靜的話語下仿佛藏著暴風雪,凜冽攝人。
婢女放下夜瑾殊,看著夜瑾殊跑出去的身影,一下子癱坐在地上,久久不能回神。直到夜瑾殊光著腳丫,邁著小步子衝出了院子,她才反應過來。
「來人啦!小少爺跑出去了!來人啦!」隨著她一喊,整個小院就亂了起來,隨之整個夜府都亂了起來。
而夜瑾殊跌跌撞撞的來到了青嵐院,他跑了一路,光著的腳丫已經凍得紫了,他站在關著的院門外,他什麼也不說,只站了一會,然後推開了院門,誰也不知道他哪來的力氣可以蠻橫的將拴住的門撞開,夜瑾殊不顧衝出的門房的勸告,直奔夜瑾嵐的房間而去,他的臉色愈發蒼白了,似乎隨時都要倒下。夜瑾嵐聽到了動靜,披上外衫就走了出來。
夜瑾嵐看到他的弟弟,只穿著裡衣,赤著腳,蒼白著臉色向他跑來,一時間驚地臉都白了,他匆忙抱起夜瑾殊,一隻手握住他被凍的發紫的腳,邊將自己的外衫給他裹上,邊向屋內走去。他來不及問為什麼,只想著趕緊用自己的體溫溫暖自己的弟弟,急得連內力都忘記了。
「哥哥。」進了屋子,夜瑾殊才開口說話。
「殊兒,還冷不冷?」夜瑾嵐將夜瑾殊帶到炭火邊,將他的小身子擁進自己懷裡。
「哥哥,殊兒記起來了。」夜瑾殊的話很低,很平靜,卻聽得夜瑾嵐整個人都怔住了,他沒想到會這麼快,至少,再等幾天,殊兒,還是個孩子。
「哥哥,可是殊兒不想記得。」夜瑾殊轉過身子,將頭埋進夜瑾嵐的懷裡,低聲說著,「殊兒,是夜瑾殊。」
聲音很低,但是夜瑾嵐聽到了。他抱著夜瑾殊坐了很久,直到夜流風夫婦來到他的房間,他也一動不動。
「嵐兒,殊兒呢?」身後傳來王詩雨帶著哭腔的話語,夜瑾嵐驚醒,懷中的夜瑾殊已經睡著了,除了依舊蒼白的臉色,似乎一切正常。
「母親別急,殊兒沒事。」夜瑾嵐將殊兒給王氏。
「殊兒的臉色怎麼這麼蒼白,許大夫。」王氏看了夜瑾殊的蒼白的臉色,焦急地叫丈夫帶來的許大夫,並將夜瑾殊放到了床上。
中年男子許大夫上前給夜瑾殊把脈,半響,「夫人暫且放心,小少爺只是受了驚嚇,沒什麼大礙。」
聽的此話,王氏的一顆心才算放了下來,這懸著的心一放下,整個人就好似支撐不住了般,向後倒去,還好夜流風接住了。
「母親身體不好,還是和父親回去歇息吧,殊兒這有孩兒照顧。」夜瑾嵐擔憂地看著王氏。
「也好,好好照顧你弟弟。」王氏說完,便和夜流風一起回去了。
一個晚上就這樣過去了,夜府眾人誰也沒有想到,前一天晚上安然無事的夜瑾殊,第二天回到自己院子就開始莫名地發高燒,高燒持續不退,所有大夫都說不出個緣由,除了水什麼藥也餵不進去,一眾醫者盡皆無從下手,最後請了宮中御醫也沒診斷出個所以然來。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夜瑾殊沒救了的時候,他多日不退的高燒突然就奇蹟般的退了。
「殊兒,你還記得幾日前做的夢嗎?」看著夜瑾殊那雙清清淡淡好似沒有東西可以打動的眸子,心顫了顫,小心翼翼的問。
「殊兒做了夢嗎?」清清淡淡的回答。
「殊兒,不記得了?」
☆、第 2 章
自此以後,眾人皆道,夜家夜瑾殊大病一場之後性情大變,越長成越發清淡如雲,清冷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