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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4:14:13 作者: 楊柳愛豆包
    言罷又將車內的軟枕都塞到左弗身邊,道:「你在發熱。」

    口氣一下變得陰冷極了。

    她根本就不像世人像得那樣健碩,去了官服的她,其實單薄得很。真得很難想像,這單薄的身子裡怎能爆發出那樣的力量來?

    更讓他難以想像的是,就這樣,她居然還能躍馬揚刀上陣殺敵。而現在,他明顯在她那一貫堅強的外表下看到了她的脆弱。

    褪去天下第一女官,古往今來第一的女國公的光環,她與普通人無異。被人辜負了,一樣會傷心會憤怒;吹了寒風,潑了冷水,也一樣會生病。

    心被劃開,多了一些他說不清的東西。

    這種隱秘的情緒來得突然,與以往的感覺都不同。

    少了些占有與探究,反是多了一絲絲憐惜以及渴望。

    陌生的情緒充斥著他的胸膛,讓他有些情不自禁。想在這個時候擁她入懷,驅散走那些寒冷;想去輕拍她的背,撫著她的長髮,輕聲告訴她,不怕,有我在。

    忽如其來的情緒猛烈,充盈在胸膛,整個人好似要燃燒了起來一樣。

    痴男怨女的故事他聽過不少,對此,他都是嗤之以鼻的。只有當自己切身體會了這種感受後,才恍然明白,原來這感覺真是如蜜如刃,可以讓你歡喜至極,也可以讓你失落得心痛。

    當她在自己面前時,所有的感官都被她牽動著。一舉一動,都在吸引著自己的目光,哪怕是那微微的蹙眉也會讓人心底泛起隱秘的忐忑。而每次聽到她的消息,只要對她不利的,總會忍不住冒出怒火,忍不住要去維護。

    問自己為什麼對她這麼好?是不是有所圖?

    是啊!

    為什麼?

    自己也想知道。

    明明開始想著的是利益,想將她那神鬼莫測的能力據為己有。可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這想法就變了,反而變成了對她這個人的執念。

    真是可笑。

    想他孫訓自小被嫡母壓迫,見多了大宅子裡的明爭暗鬥,對於女人這等生物,除了傳宗接代,尋歡作樂外,他想不出還有什麼其他作用。

    可她就像陰暗世界裡的一抹光,倔強又固執的湧入了他的世界。他想去觸碰,可每次都被扎了手,漸漸的,這就成了一種執念。

    這世上能讓他還有執求的東西不多了,他很樂意花上一生的時間去弄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她到底哪裡吸引自己?

    思緒飄散老遠,左弗似也很疲憊了,軟軟地靠在軟枕上,任由沉默沉默著,誰都沒有再開口說話。

    車到了靖國公府門前,他的思緒被車夫的呼喚聲喚回,他望了望她,見她已昏睡。

    小心地將她抱起,用大絨披風將她嚴嚴實實地蓋住,鑽出馬車,踏上靖國公府的台階,在左家一群奴僕的呼天喊地聲中,頭一次,正式的,走進了這個家門……

    第560章 夜

    左弗許是真得累了,許是高熱讓她虛弱,被孫訓這樣抱下馬車竟是沒察覺。直到家中奴僕的驚呼聲傳來,她才勉強睜開眼,望著那人光潔的下巴,也不知在想什麼,只看了一眼便又閉上了眼睛,還不自覺地朝他懷裡拱了拱。

    渾身冷得厲害。

    剛剛還不怎麼覺得,可小眯了會兒過來後,精神不但沒好,反是頭疼越發厲害,人冷得直哆嗦。

    頭昏沉沉的,下人們的呼聲讓她頭疼的厲害。或許是出於自我保護的本能,她下意識地往他懷裡鑽,汲取著溫暖,躲避著吵雜,一雙手也不自覺地攀上了他的衣襟。

    男子的褻衣已給了她,雖其外衣也很厚實,可因著少了貼服的褻衣,這會兒狂風大作間也覺冷得厲害。

    只是當感受到懷裡那個虛弱的人對自己本能的信任依賴後,便覺胸膛火熱,完全不覺寒冷。

    男子高大的身軀將所有的寒風擋住,攀著他的那雙手不自覺地往裡面探,當觸及到那片溫暖時,她瓊鼻輕哼,似是得到了糖的孩子般,發出低低一聲熨帖滿足的嘆息,然後……

    便再也沒了聲響。

    他的心跳得厲害。

    與她相識這麼多年,從未與她離得這麼近。

    心如鹿撞,原來是這樣的感覺嗎?

    他從來不知一個人的心跳可以快到這種地步,好似蹦到了嗓子眼,下一瞬就會從嘴裡蹦出來一樣。

    這感覺讓他整個人都僵硬了,抱著她的雙手也有種木掉的感覺。若不是那呼喊著的左夫人已到了近前,他感覺自己很可能連路都走不了了。

    以前有些粗人罵人,都是這樣說的:你個看見娘們就走不動道的色胚!

    他感覺自己現在就是這狀況。

    他心裡有點悶。

    他雖說不如表面上看得那樣風流,大多時候都是在青樓看人唱歌跳舞。可他到底是已過而立之年,有過見識的人了……可怎麼這會兒的心情就跟那十幾歲的嫩頭青似的?

    她不過是碰了自己下,還是無意識的,自己怎麼就走不動路了?

    「弗兒,弗兒!」

    劉茹娘的哭聲讓他回過了神,他臉色有些不自然地道:「左夫人,她在發熱。」

    想了想又加了句,道:「事權從急,我不是有意輕薄。」

    「快,快,別說這些了,快隨我來!」

    劉茹娘抹著眼淚,招呼著下人,帶著孫訓往左弗的閨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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