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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4:14:13 作者: 楊柳愛豆包
    可問題是……

    國公爺難道看不出這是個冒牌貨?這不對啊!兒子都生了,哪可能認錯人?難道是因為太久沒見的緣故?還是這周氏本也不是什麼好人家,是露水夫妻,所以印象不深刻?

    一瞬間,各種念頭從吉文腦里閃過,可越琢磨卻越糊塗。好像自己的推論都站不住腳,可多年的宦海生涯,讓他覺得周氏此刻的眼神,表情,回應都有問題。

    尤其當左弗問到左伯是不是靖國公骨血時,這女人下意識垂眼,這分明是心虛啊!

    「你如何得知合血法不妥之事?」

    吉文問出了自己的疑問,「據老夫所知,合血法有誤之事只有衙門官吏知曉,一般讀書人都不知道,你是從何處得知的?」

    「我,我有個鄰居就打了這樣的官司,他告訴我的!」

    「你鄰居姓甚名誰?!」

    吉文的眼神忽然變得冷冽了起來,「將他籍貫名字報上來!合血法不堪用之事不許外傳,難道審案的地方官沒有告訴他嗎?!」

    「我跟他關係好……」

    「關係好也說不得!此人已觸犯律法,還不快快將他姓名報上來?!」

    第444章 請旨

    左弗看了吉文一眼,心裡暗道:「這些從基層做起的老爺們果然還是有兩把刷子的。哪有這條律法?不過合血法不堪用不許外傳這事的確是各衙門默許的事。

    彼時審案十分依靠為官者的才能。合血法雖被證明是錯誤的,但民眾不知曉,在遇上差不多的案件時,還可以用來裝神弄鬼,對涉事人員採取心理攻勢,所以這等事大家怎可能廣而告之?這可是審案技巧啊!

    「那人是我鄰居,幾年前就搬走了,我也不知他去了哪。我只知他是榆林人,叫劉三。」

    「來呀,記錄在案。」

    吉文讓隨行文書將周氏的話記錄下來,然後道:「本官姑且信你一回。現在本官再問你一遍,你當真是周氏嗎?!左伯當真是靖國公的骨血?」

    「是,民婦敢發毒誓!若是我有半句謊言,讓我不得好死!」

    左弗冷笑了聲,「那些大奸大惡的人發的毒誓可多了,可也沒見他們不得好死。所以,毒誓什麼的就不用說了。你且在這待著,我這便請旨陛下,在那之前,你可好好活著。椿芽……」

    「奴婢在。」

    「拿五兩銀子出來。」

    「是。」

    左弗將五兩銀子交給吉文,道:「吉大人,勞煩您好好看管此人,這五兩銀子是她的伙食費,她需要什麼便給她添置著。就有一點,你得確保她的平安。」

    吉文連連點頭,道:「國公爺放心,在我這應天府大牢內沒人敢亂來。」

    「就怕防不勝防。」

    左弗說了句讓吉文聽不懂的話,「去找只狗來,以後周氏喝的每一口水,每一口飯菜都要讓狗先吃。李想,回去通知於山,喬肆,讓他們輪流在此保護周氏,以免節外生枝。」

    「這,這不妥吧?」

    吉文道:「這畢竟是應天府大牢……」

    「那麼……」

    左弗看向吉文,淡淡道:「周氏若在應天府出了什麼事,是吉大人給我擔干係嗎?您怕是擔不起吧?」

    「你!」

    吉文氣結。

    他好歹是應天府的府尹,別看京都府尹難做,可與多個部分重合,實際權利人脈可是不小的!而且,他還有上朝議政的資格,可不是一般的官!

    這左弗未免也太跋扈了吧?竟這樣跟自己說話!

    左弗淡淡道:「吉大人,你可知我大明紅薯,土豆已流入了韃子手裡?」

    「啊?!」

    吉文大驚,「怎麼可能?!高產糧乃是國之重器,我等多次警告商民,若將紅薯土豆賣予北方,便是誅九族的大罪!等等……」

    他蹙眉,忽然瞪大眼,望向了左弗,道:「國公爺,她……」

    「好好看管著就是。」

    左弗不再多言,起身離開牢房,留下一臉驚愕的吉文。

    於山與喬肆很快就來了應天府,並且還牽了幾條軍犬過來。這些軍犬都受過特別訓練,對彼時常用的毒物都做過相應的識別訓練。除此之外,他們還跟左弗要了幾隻實驗用的小白鼠,用來當試毒對象。

    說實話,軍犬他們可捨不得給周氏試毒,所以還是弄幾隻小白鼠比較好。

    一夜無話,第二日左弗便遞交了摺子。此番回來,許是體諒左大友生命垂危,所以天子並未立刻召見她。而現在她要遞交摺子,也得按照既定流程來。

    摺子層層上遞,到了內閣後,錢謙益看著左弗的奏章,不由搖搖頭,摸著鬍鬚喃喃道:「過剛易折啊。」

    說罷便是嘆了口氣,讓邊上幾個門生很納悶。

    「老師,為何嘆氣?」

    「鎮國公要證明左伯非靖國公之子,想請陛下在朝堂上給她主持公道。」

    「這,這荒唐了!」

    門生們忍不住叫了起來,「她當朝堂是什麼?!議論國政大事之地可不是來給她審案的!」

    「叫什麼?」

    錢謙益有些不滿地道:「人家身為國公,如今父親被刺,生死垂危,失了點理性也是人之常情。」

    頓了頓又道:「再者,人家的理由不都寫得明明白白的了嗎?此女對靖國公有救命之恩,所以靖國公不忍拆穿她的把戲。這等騙子,不光欺騙世人,還行刺她父親,她要天子見證,當面拆穿那女子,還事情真相,還左父清白,這要求過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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