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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4:14:13 作者: 楊柳愛豆包
    「不,不,不!」

    左伯嚇得臉色蒼白,不斷往後退,「不會的,不會的,娘不會做這樣的事……對,對,不會的!一定是你們,一定是你們逼她的……」

    「閉嘴吧你!」

    李想一個拳頭上去,直接將人打翻在地,罵道:「娘的,勞資早看你不順眼了!就知道,什麼樣的娘養出什麼樣的孩子!就看你這秉性,你娘能是好東西?!來人,將他捆起來,一起押往南京!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個什麼來頭!媽的!勞資跑遍……」

    「李想!」

    左弗冷著臉打斷了李想的話,「將他先押去,嚴加看管,還有他那些兄弟,有一個算一個,統統抓起來!」

    「是!」

    李想一驚,這才想起,左弗讓自己和兄弟們去做的事屬於機密,剛剛情緒激動,差點就說漏嘴了。

    劉茹娘一口氣已經緩過來了,她怔怔地望著左弗,忽然眼淚就下來了。

    左弗望著劉茹娘,想起自己父親生命垂危,也是心如刀絞。到底是誰?!是誰在背後做這等事?!難不成周氏真是韃子細作?!是來刺殺父親的?!

    可韃子怎能預料到左家軍的崛起?從潛入杭州的偵察兵送回的情報來看,周氏的鄰居雖然都換了一遍,但百密總有一疏,鄰居雖換了,可她以前做過的主家們卻沒搬家。

    通過各種偵查,周氏的確在杭州居住了十幾年了。清人總不可能十幾年前就預料到左家軍的崛起,埋下這顆棋子吧?

    又或者,她早就是韃子的細作,本來目標並不是父親,而是以漢人身份留在大明做內應?

    各種紛雜的念頭在腦海一閃而過,但左弗知道眼下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她得立刻趕回京城,孫訓珽那裡有消炎藥,但吃了沒用,只能說口服抗生素效果不大,需要注射。

    而且……

    匕首懷疑有污物,很可能會引起破傷風,若是發作……

    左弗不敢想下去了,立刻叫來薛耀明交代了一番後,便是趕向碼頭,坐飛剪船回京……

    第439章 歸家(上)

    張景瑄目送著左弗上了船,海波蕩漾間,船慢慢消失在港口的同時,心底無端生出了一絲鬱郁以及空落感來。

    他為靖國公擔憂,也為左弗感到難過,可此刻占據在他心口最多的卻是一種挫敗感。

    果然,即便如左家這般功績亦不能抹除人心中的猜忌嗎?這一刻,張景瑄想起了曹操,嘴邊划過一絲無言的嘲弄。

    忠於漢室的曹操被「猜忌」二字逼著走向了「挾天子以令諸侯」的路,可他最終還是未能跨過世人的目光,只當了魏王。而他這個致死的「王」卻依然被人罵成亂臣賊子,千百年來以「奸人」的面目出現在世上。

    也不知孟德公泉下有知,是不是會後悔當年的決定?人心啊!果是難猜也最靠不住的!

    張景瑄慢慢轉過身,海風帶來咸腥味堵得人心慌。作為百年家族的繼承人,他從父親兄長那已聽到了許多陰謀詭計,亦學會了「臣」之道。

    而這些從小被灌輸的東西令他心煩,有些事不是他不懂,而是他不想去懂。只是當看著左弗那掩藏在眼底的痛苦時,他只覺胸膛那顆心臟似被什麼束縛住了一般,纏得他很不舒服,有點透不過氣來的感覺。

    此刻,他心裡還有個疑問:左弗是否想過,那個幕後黑手有沒有可能是天子?

    張景瑄不大相信這世上還有人敢這樣明著藉機發揮搞左家。畢竟,掌握錦衣衛與左家軍的左家已是龐然大物。雖說朝中無甚根基,但因護國之功以及左弗的才幹,在百姓聲望中很高。

    想要扳倒這樣的人,那可是需要很謹慎的。更別提,自陛下登基以來就一直厚待左家,如果要動手,是得掂量下的。不然,很可能偷雞不成蝕把米,被聖人察覺的話,那下場怎一個「慘」字了得?

    可如今周氏戶籍被改,老鄰居全部遷居不知所蹤……

    或許有人的確想借周氏母子看左家笑話,但絕對不敢這樣操作,除非是那一位給了暗示,睜一眼閉一眼的話,那人的膽子就會大起來……

    張景瑄這幾天都在琢磨這事,而在剛剛,在得知靖國公被刺,生命垂危後,他更覺自己被安排來瓊州或許也是有深意的。

    分而治之,既全了君臣情誼又能分散權利……

    這是很高明的做法,那位當真有成祖之風啊!

    只是……

    想起左弗的性格,張景瑄懷疑,若是左弗知道了真相會不會心生怨恨?與左弗相處這久,他發現在左弗的思維里完全沒有天地君親師的概念。

    她覺父母應孝敬,師長應尊重,可卻不應盲從。

    這也符合她一貫的作風。從她當官以來,她似乎也未盲從過官場的規矩。

    所以……

    若知道了天子借其他臣子之手,順勢分化左家,她會怎麼做?尤其這個「順手而為之」的結果已超出了天子預測,造成了左大友生命垂危,她會怎麼做?

    張景瑄抬頭望向天空,這一刻,心底生出的陌生情緒令他困擾。他為何要去好奇左弗會怎麼做?難道自己是在期待什麼嗎?

    海鷗盤旋著離開,所有出港的船最終消失在海平面線上。

    飛剪船的速度很快,三天時間左弗便到了上海。到了上海後,又連忙僱車,花了一天工夫便從上海趕回了南京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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