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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4:14:13 作者: 楊柳愛豆包
    「噗!」

    有人笑了,「除了修路,哪還有那麼多活給人干?那工坊得是多大?」

    蔣一鳴搖頭,一臉看智障的眼神,「這超市你我沒見過時能想出來嗎?雖然我不知道大人會怎麼做,但我有種直覺,她一定還有更大的事要做,沒見城外造房的活沒停嗎?還在拼命造,為了什麼?我看她這是準備再收難民哦……」

    「不會吧?」

    有人惶恐了,「咱們常州哪裡養得起那多災民?上次收了幾萬人,可沒少鬧出亂子來。」

    蔣一鳴仰頭將豆漿喝掉,然後將杯子重重放桌上,一臉自信地道:「不信?咱們走著瞧吧!」

    若是左弗在場,聽到蔣一鳴這樣說,那絕對是要將此人請去當幕僚的。

    這觀察事物,分析推理的能力太強了!這樣的人才怎麼可能錯過?可惜的是,左弗不在,而蔣一鳴自己也沒認識到自己的能力,他現在已經沉浸在小夥伴們崇拜的目光中不可自拔了。

    卷著報紙到了結帳的地方,報紙他不白看,總是買一份帶回去小心收起來。等過些日子再拿出來看看也會覺得特別有意思。一些感覺有用的他還會抄錄下來,反正現在紙墨便宜,也不用心疼那兩紙錢了。

    出了惠民超市,又往南大街方向走去。惠民超市雖好,可傳統的一些點心卻沒有賣。生於斯,長於斯,吃慣了那一口可不是那麼容易更改的。

    入了南大街,轉了個彎兒又到了雙桂坊。自打譚司道被縣太爺整治了一回後,便老實了許多。不老實不行啊,許多不義之財被沖抵了,家財也沒了一大半,若再不老實做生意,豈不是整個家都要落敗了?

    少了欺行霸市的人,又有諸多鄉民湧入城市,這條街的生意自然又火爆了起來。

    蔣一鳴進了一家叫作馬復興的麵館,尋了個位置坐下。這家店雖開了沒多久,但其大肉麵和排骨麵以及點心做得頗有特色,吸引了不少吃客,未在宣傳,就靠著食客口耳相傳,很快便是在這商賈雲集的雙桂坊打響了名頭。

    今日他比較幸運,進來還有位置,雖說只是在角落裡,可能在這個點還能撞上個位置就算不錯了。

    來馬復興自然得吃他們的大肉麵。用鹵湯攪拌的乾拌麵上,一塊巴掌大的五花大肉紅紅亮亮的,看著便是食指大動,食慾大開。

    這樣的東西是惠民超市沒有的。也不知是不是蔣一鳴的錯覺。惠民超市的那些東西雖說便宜,賣相也好,可吃嘴裡總覺味道寡淡,不是很有滋味,所以他現在老會惦念這雙桂坊的小吃,特別是馬復興的大肉麵。

    肥厚大肉與濃油赤醬攪拌在一起,吃著就帶勁!

    一碗麵很快就被他吃掉了。端起碗,又喝了幾口米湯,然後發出了滿足的嘆息。掏帕子擦了擦嘴,剛要走,卻見外面來了兩和尚,進門便是雙手合十,念了聲佛號後,便要求店家給尋個坐,再上兩碗素麵。

    蔣一鳴看著,總覺有點怪異。

    這兩和尚口音有點怪,穿著僧袍的樣子也怪。可怪在哪裡,他卻又說不上來,總之就怪怪的。

    就在他打量時,兩和尚也望過來,他忙垂下頭,將米湯喝掉後便是起身結帳。等走到門口時,他又回頭望了望。這時,那兩和尚已朝著自己剛剛坐的位置而去了。

    蔣一鳴望著他們,忽然笑了:這兩和尚長得異常高大壯實,所以自己才覺得有點怪異吧?

    忽然,他的瞳孔猛地一縮,笑容僵硬在臉上,轉身過去的僧人的腦袋上竟有一塊特別白皙,圓圓一圈,內里都白的,外面明顯黑了一個度。

    他的雙腳開始發軟,人也忍不住顫了起來,見那兩和尚中的一個要轉身坐下來了,他嚇得趕緊回頭,僵著身子往前走著,然後再慢慢轉彎,等徹底離開馬復興麵館門面後,他一下子就癱在了地上,頭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行人們見此,都紛紛上來詢問。

    「這先生,你是怎麼了?可是哪不舒服?」

    「韃,韃,韃……」

    蔣一鳴雙目渙散,喉嚨好似被什麼掐著了一般。眾人不知他要表達什麼意思,但見這大冷的天他還在冒汗,且臉色發白,便覺著此人是哪不舒服,紛紛關切了起來。

    「先生,慢慢說話,慢慢說話,不急的。」

    「可是有心悸之症?」

    「快去將郎中喊來吧。」

    「不,不!」

    蔣一鳴忽然拉住一個行人的手,道:「我,我,我在知縣衙門做事,我,我有心悸之症,唯有縣,縣太爺能治,勞,勞煩諸父老,幫某雇輛車可否?」

    「我等送你去!」

    有那好心人道:「某家有車,來,大家幫個忙,將他抬我車上去!」

    「好勒!」

    蔣一鳴被抬到了車上,此刻他渾身軟如麵條,心亂如麻。

    不會錯的!

    那兩個人是韃子!

    韃子的髮型很特殊。他們將所有頭髮都剃除,僅留頭頂中心的頭髮,其形狀一如金錢,而中心部分的頭髮,則被結辮下垂,形如鼠尾。他雖未見過韃子,但也見過各類畫像,而剛剛那兩僧人腦後勺就有一塊如金錢狀,與周匝的膚色都不一樣。

    很顯然,比較白的區域本來是有頭髮的,而比較黑的區域則是長期風吹雨淋的結果。

    而那兩人雖留著光頭,可行止坐臥間卻不像個出家人,反倒是肅殺氣很重。所以從正面看時,自己才會覺得這兩人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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