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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4:08:09 作者: 三千風雪
    傅沉俞嘴角一扯,眼眸深沉的,他瞥了一眼八號,沒什麼語氣道:「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覺得噁心。」

    楊燁聳了聳肩膀,見過一見鍾情的,沒見過一見生厭的。

    桐外的八號是替補,叫厲決,是個跟傅沉俞身高差不多的高大少年,張揚俊美,眉宇間有股邪魅肆的匪氣。

    一上場就跟傅沉俞槓上了,專門找茬他,活像前世有仇一樣。

    傅沉俞肩膀被撞得青腫,抬眼,厲決正看著他,露出一個挑釁的、惡意的笑容。

    蘇珞瑜怒氣沖沖站起來,擋住厲決的視線:「厲決,你有病啊?」

    厲決收斂笑意:「什麼意思?」

    蘇珞瑜怒道:「你跟傅沉俞有仇嗎?你當我瞎嗎?」

    厲決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對啊,就是有仇,你想怎麼樣?」

    蘇珞瑜哽住。

    厲決眼中陰狠地殺意迸現:「我恨不得親手殺了他。」

    傅沉俞……

    不是同名同姓,竟然真的是傅沉俞。

    厲決恨他恨到了骨子裡,前世,如果不是他把季眠綁架走,季眠又怎麼會跳海?

    少年從郵輪上墜落的場景,他再也不想重新經歷一次。

    傅沉俞不但把季眠綁架走,還把季眠藏起來,如果不是他,自己怎麼會只救走蘇珞瑜……

    如果……如果沒有傅沉俞,季眠永遠都是他的。

    他會在家裡乖乖地坐著,在自己的羽翼下一輩子天真無邪。

    他沒有做選擇,是傅沉俞逼他的。

    他是真的想讓傅沉俞死。

    蘇珞瑜對他無話可說,他不明白,厲大哥明明又溫柔又好脾氣,怎麼他的親弟弟一點也不像他?

    像個間歇性狂犬神經病,腦子有問題的那種!

    「傅沉俞,你肩膀還好嗎。」蘇珞瑜終究不放心,帶著冰棍走過來:「疼的話敷一下。」

    傅沉俞沒伸手接,隊長怕尷尬,接過來:「你們學校那個8號怎麼回事啊,不是說好了友誼第一比賽第二嗎,他打殺人籃球啊?」

    蘇珞瑜也不知道厲決發得什麼瘋,坐在傅沉俞身邊,左看右看,問道:「季眠怎麼沒來啊?」

    傅沉俞的比賽,季眠不可能不來看的。

    蘇珞瑜剛才就在場下找了圈,沒找到人。

    傅沉俞仰頭喝水,沒說話。

    裁判吹響哨聲,下半場比賽開始了。

    觀眾席的女孩子們也正襟危坐,激動地竊竊私語:

    「靠怎麼辦!我兩個都很喜歡!」

    「冰山酷哥和霸道總裁哪個都好好喔……」

    「小孩子才做選擇,我全都要!」

    「你夢裡的都要吧,我只要傅沉俞,近距離看他更帥了……」

    台上,這場首發是厲決。

    傅沉俞淡漠地看著他,厲決舌尖頂著口腔,笑笑。

    籃球猛地向上拋起,下半場的比賽開始了!

    整個體育館都譁然。

    如果說上半場兩支隊伍還保留著實力,那麼下半場的比賽簡直就是玩命。

    厲決的打法很兇,堪稱蠻不講理,橫衝直撞,傅沉俞也沒讓他在自己手裡討到什麼好處,鞋子摩擦籃球場發出尖銳的「吱吱——」聲,少年們的汗水一滴一滴砸在地板上。

    瘋了吧!

    蘇珞瑜站起來。

    他們倆是打籃球還是打架!

    厲決正好被撞在地上,肉體砸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手肘瞬間就青了,他悶哼一聲,剛才被撞到的嘴角也溢出一點血絲。

    他媽的……傅沉俞這隻老狐狸就算是變成小狐狸了,陰人的手段也不能小覷。

    傅沉俞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籃球猛地砸在地上。

    哨聲吹響,鎮南中學獲得冠軍!

    台下鎮南的學生站起來歡呼,傅沉俞冷冷地瞥了一眼厲決,轉身離去。

    厲決「嘶——」了一口氣,掀開球衣,小腹青了一片,傅沉俞是下了狠手的。

    不過他也沒好到哪裡去,厲決對他的恨哪裡是這麼不痛不癢的小打小鬧能解氣的,這輩子,他不會讓傅沉俞活到羽翼豐滿的時候。

    厲決的目光沉了下來,蘇珞瑜、傅沉俞,都在桐城出現了……

    為什麼,他還沒有找到季眠。

    僅僅是想起少年的名字,他的心臟就一陣一陣的絞痛,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身上的傷口痛得他難以忍受,越是痛,越是讓他感覺到自己活著。

    如果被季眠看到,那個白痴肯定要心疼死吧……一雙眼睛長這麼大就用來哭了。

    他想起曾經,自己只是切菜劃破了手指,季眠就坐在他身邊簌簌落淚,擔驚受怕的模樣被他嘲笑了很久。

    小白痴智力不好,想不了多的,只知道他受傷,他很難受。

    而他是怎麼做的?

    他說他討厭愛哭的男人,說他娘們唧唧,要他不准哭。

    哭起來,就不像蘇珞瑜了。

    小白痴嚇得噤了聲,憋得臉通紅,怯怯地看著他。

    他說話很軟,有南方人糯糯的口音,「我不哭了呀……」

    失去季眠之後,厲決在無數個輾轉反側的夜裡嘶聲力竭的哭,想垂死之人抓著一截浮木,回憶著曾經的一點一滴。

    他像神明一次次的發願,徒勞地懇求著諸天神佛,如果能重來一次,他願意用自己擁有的一切去換季眠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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