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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4:05:17 作者: 初雲之初
李政立即順杆往上爬:「那父皇就叫我娶她吧,讓居士天天管教我,我肯定不說二話。」
皇帝無奈道:「襄王有意,神女無夢,居士既無意,你又何必強求?」
「兒子又不打算強娶,」李政輕搖父親手臂,求道:「只要父皇點頭,別不許我娶便好。」
皇帝道:「居士是出家人,且是為父親盡孝而出家的,你不知道嗎?」
「可以還俗嘛,」李政早就想過了,當即道:「再則,上天有好生之德,未必不會准允此事。」
「也罷,左右你還年輕,不必急著娶妃,居士氣度雍容,品行高潔,也可做國母,」這孩子從沒有這樣求過他,皇帝不忍拂他的意,拍拍他手,嘆道:「朕便先賜幾個人到你府上,好歹也為朕添幾個孫兒才是。」
「我可不要,」李政推拒道:「越國公府沒有納妾的舊例,居士自幼見父母恩愛,我要是早早有了兒女,她會更不喜歡我的。」
「你個沒出息的樣子,」皇帝怒道:「居然被一個女人鉗製成這樣。」
李政眼巴巴的看著他,卻不說話。
皇帝氣道:「她打你,又拿鞭子抽你,你還想娶她?」
李政道:「想娶。」
「朕想賜幾個溫順給你,你偏不要,就喜歡能動手打你的,」皇帝忍無可忍,罵道:「你個賤骨頭!」
李政鬱悶道:「父皇,你怎麼也這麼罵我。」
皇帝道:「居士也這麼罵過你?」
李政輕輕「唔」了一聲。
皇帝氣道:「罵得好!」
李政也不氣,笑嘻嘻道:「那父皇就是應了?」
皇帝一腳把他踹開:「滾!朕現在不想看見你!」
李政心知他這是准了,笑著稱謝,趕在皇帝將書冊砸過來之前,一掀車簾,身手敏捷的跳了下去。
寒風料峭,正是逼人,他翻身上馬,渾然不覺,反而有意氣風發之態,向扈從低聲道:「燕琅過幾日便要發配嶺南,你安排幾個人跟著,等我吩咐。」
扈從微怔,略微湊過去些,壓低聲音道:「燕琅被發配嶺南,燕德妃勉強能忍下,倘若他死了,便是不死不休了,殿下倒是不怕,只恐她會怪罪居士……」
「我只是叫你派人跟著,」李政似笑非笑道:「誰說要你馬上殺他了?」
扈從不解:「殿下,恕屬下愚鈍。」
李政語氣輕飄飄的,像是隨時能化在風裡似的:「要是燕德妃倒了,區區一個燕琅,是死是活,都沒人會在意了吧。」
扈從心中一驚:「殿下!」
「斬草便要除根,既然已經結仇,不料理乾淨,難道是等燕氏來日狠咬一口麼?」李政催馬上前,聲音輕不可聞,語氣卻甜蜜:「這個呆瓜。」
第33章 傾訴
正月初五這日,天還未黑,鍾意便去更衣,隨即同益陽長公主一道上了馬車,往宮中去。
新春剛過,喜氣尚未散盡,入得宮門,但見宮婢內侍迎來送往,井然有序,進了內殿,便有宮廷樂師奏曲,舞姬獻藝,只聞韶樂悠揚,舞袖翩翩,連枝宮燈將大殿映照的恍若白日,端的是盛世堂皇。
今日宮宴,乃是為了召見番邦,自然極盡盛大,以示國威,諸位宰輔重臣位居上座,身側則是各家夫人。
有宮婢侍立其後,手捧酒壺拂塵等物,笑意謙恭柔婉,再底下則是列位朝廷臣工,言笑聲不絕於耳,氣氛熱切。
鍾意既有侍中銜,位同宰相,席位便在王珪與魏徵之側,益陽長公主是皇帝胞妹,情面極大,席位自然不會低偏。
二人一道上前去,便見太上皇夫妻與帝後未至,其下首兩個位置上卻坐了人:溫文爾雅的太子睿與意氣風發的秦王政。
太子身側是雍容華貴的太子妃,秦王未娶,身側無人。
益陽長公主掃了眼,低聲嘆道:「皇兄真是一點情面都不給太子留了。」
時下以左為尊,同是尚書僕射,左僕射杜如晦便要比右僕射何玄高半階,如今太子居右,秦王居左,朝臣眾目睽睽之下,委實叫東宮抬不起頭來。
太子素來寬和,想也是被皇帝輕視慣了,面上笑意如往日和煦,不見陰霾,鍾意在心裡嘆了聲,低聲問道:「負責安排內殿席位的,是尚宮局,還是內侍省?」
尚宮局秩屬後宮,受皇后統轄,內侍省屬於太極殿,聽皇帝吩咐,哪一方排的席位,內里講究卻大了。
「自然是內侍省,」益陽長公主想也不想,便道:「這是太極殿,尚宮局怎麼可能插手?」
鍾意活了兩世,卻還是有些不明白。
皇帝那樣敬重皇后,為她將清寧宮休憩的富麗堂皇,早早在昭陵中留了夫妻二人共用的寢墓,極盡疼愛李政,對衡山公主也頗優寵,只有太子,始終不得他喜歡。
若說是因為這個兒子「不類己」,也沒必要這樣苛待吧。
心中閃過幾個念頭,她卻沒有遲疑,自去席位上坐了,笑著同魏徵與王珪問安。
「有日子不見居士了,」王珪笑著為她和魏徵斟酒,謝道:「先前揚州宿儒之事,牽扯隱太子建成,我與玄成都曾是其舊臣,不好開口,幸而居士直言,今日既相見,合該敬你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