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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5:05:05 作者: 孟五月
    兩人的唇相觸,很短的兩秒,梁西聞稍稍鬆開一些,就發現阮念的視線正看著他,像小鹿亂撞的心跳一樣慌張。

    阮念確實也要承認——她挺期待接下來的吻,一點都不抗拒。

    梁西聞唇角微彎,重新吻住她。

    阮念的呼吸都有些發熱,憑藉著本能攬住了他的脖頸,梁西聞也順勢將她抱起來,她跟個樹袋熊一樣掛在他身上,只是進臥室的時候,阮念下意識地關了牆壁上的燈。

    梁西聞將她重新抱回床上。

    房間裡幾乎徹底暗了下來,只有那盞雲石面兒的壁燈亮著,昏暗而暖意的燈光,像是愛人在深夜時親密的吻。

    梁西聞吻了下她的肩膀,阮念臉頰像火燒,梁西聞心領神會,那天他是看著阮念放在了床頭櫃裡,他隨手拿出來了一盒放在床邊兒。

    阮念特窘迫。

    梁西聞再度吻她的時候,溫熱的掌心順勢的扣住了她的手壓在身邊,阮念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兒瞧。

    「緊張?」梁西聞笑了笑問她。

    阮念眼神兒飄忽,多虧了光線很暗,他大概是看不到她緋紅的臉頰,阮念清清嗓子,「我……我……」

    「你什麼?」

    阮念眼一閉心一橫,「也不是沒看過教學……」

    但是這東西也不是紙上談兵,自己也沒親身實踐過,真是毫無經驗可談。

    梁西聞倒耐下了性子,俯身問她,「那你倒說說。」

    「說什麼……」阮念盯著天花板有點口乾舌燥。

    心都徹底跳亂了。

    「有沒有什麼喜歡的?」

    「梁西聞……」阮念更羞紅了臉,兩手捂著眼睛,「你別問了,我坦白,我就大學那會偷偷看了兩部……」

    窗外仍舊夜深,阮念只記得有許多柔軟的吻,像是深深揉進了許多繾綣的溫柔。

    那還是她第一次看到梁西聞沒穿襯衫的樣子。

    她看到他結實而性感的小臂,那兒並不是她想像里的樣子。

    他的右手小臂處,有一小片深色的紋身,那是一隻國風水墨的仙鶴,仙鶴半張羽翼,引頸微揚,單足而立,仿佛迎風而起,深深淺淺的墨色,有種雅痞的性感迷人。

    阮念的視線望向仙鶴的羽翼,好像隱約也能看到他肌膚之下淡青色的血管。

    線條流暢而有力。

    有些話好像也未必需要講的太明白,她側目望向二人相扣的手。

    掌心微潮卻又親昵。

    外面好像起了一陣風,竹影婆娑,窗戶留了一條縫隙,隱約聽到淺淺的風聲,但灌進耳朵的,卻是溫熱的呼吸。

    月明風清,風流自渡,情.愛之間,坦誠才是最上乘。

    阮念只覺得周身都柔軟起來。

    就像喝酒。

    她酒量很差,多一口就是神志不清,少一口便是頭重腳輕,偏偏恰好的那一杯喝過了幾小時的葡萄酒,讓她回味到一種陌生的愜意。

    時光像是洪流,人來人往的世界上,她孤身一人漂浮到了他的身旁。

    愛至濃時,從不用詞不達意故作矜持,寧肯淋一場坦蕩的大雨。

    雨聲細密而溫情,春.夜便一時難盡。

    黑夜最後的一點理智,像是沿著床腳滑落的被單,折起一角,柔軟而微潮。

    她仿佛在這個荒野里有了一個屬於她的家。

    後來天光微亮,阮念覺得這覺白補了,難怪總有些不太正經的科普博主說這運動最消耗卡路里。

    阮念撈過手機看了一眼,清晨六點鐘。

    外面的天由深藍色染上了點點淺邊。

    梁西聞將阮念抱在懷裡,她扯扯被子,整個人都埋在他懷裡。

    這一折騰,睡覺是不太可能了。

    阮念無聊地跟他講話,「梁西聞,我發現我好像真的特喜歡你。」

    「那還能再深點兒,」梁西聞懶懶地答她,「特喜歡,幾時變成我愛你?」

    阮念臉頰一燙,「會的會的。」

    梁西聞瞧她也沒個困樣,「說會話再去洗澡?」

    「好,」阮念當然沒異議,躺在床上跟他胡言亂語,「我小時候有個夢中情人。」

    「說說看?」

    「小時候的夢中情人是超級英雄,會踩著七彩祥雲來帶我拯救世界,後來青春期時希望我的夢中情人是中世紀的吸血鬼爵士,帶我去他的城堡,後來我的夢中情人變成了達西先生,願意為我承認錯誤,為我放下驕傲,有擔當,有魅力,再後來啊……」阮念有點兒舒服的一扭頭,像只貓一樣翻了個身趴在他身邊,撐著下巴說,「再後來,那天我慌裡慌張過了一天,忘帶鑰匙,在地鐵站坐了幾小時,我折騰了一晚上……就來到了西郊,我腦子裡的超級英雄、吸血鬼爵士和達西先生都消失不見了。你就出現在我面前,我腦子裡冒出來一個特別不現實的想法。」

    「……」

    「我就在想,我這門被我媽定下的婚事,到底怎麼樣才能把梁赫謙變成梁西聞。」

    梁西聞看著她就笑了,一大早聽她胡言亂語確實挺愜意。

    「梁西聞,你說愛是什麼?」阮念想想,這大概也算是她這個倒霉蛋為數不多的實現的『白日夢』。

    好像上天施了個魔法,面前的湍流就多了一個分叉口,她就乘著獨木舟真來到了他身邊。

    「我二十多歲腦子裡可沒這麼多情情愛愛,我三十三歲,說愛麼,」梁西聞也半靠在床頭,扭頭看著托腮的阮念,他微微湊近過去,輕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就是在我恰好三十三歲的時候,恰好有了結婚的念頭,恰好遇見了讓我心動的人,她也恰好喜歡我,我們恰好有了家人的祝福順利的結婚,然後早上醒來,她還在我的身邊,是清晨六點的吻,早上七點的早餐,八點我送你去上班,偶爾我們閒聊,晚上一起看電影說話,睡前還能擁有一個晚安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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