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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3:59:33 作者: 張不一
    徐然,你是她哥哥,是她身邊唯一的長輩,如果你都不能正確的面對這件事情的話,她只會更難堪更尷尬。」

    徐然怔了一下,確實沒考慮到這一層次的利害關係,他是揚揚唯一的親人,他的態度對她來說一定會有很大的影響,所以他必須擺正自己對這件事的看法,同時,他也受到了一些啟發,思考了一下,道:「我知道了,揚揚就先拜託你了,我出去買點東西。」

    姚小跳笑著點頭:「去吧,這裡就交給我了!」

    來到徐揚的房間門口,姚小跳輕輕敲了敲房門:「徐揚,我是姚窕,可以進來麼?」

    過了好久,姚小跳才聽到屋子裡面傳來的怯生生的回覆:「可以的。」

    開門進屋,姚小跳發現房間裡面竟然連窗簾都沒拉開,昏沉沉的,徐揚小朋友躺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捂的嚴嚴實實的,等姚小跳走到床邊的時候,她才稍稍拉開被角,露出了半顆小腦袋,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樣,蔫蔫的看著姚小跳,有氣無力地問道:「是我哥給你打電話了麼?好丟人啊……」

    「一點都不丟人,這是好事,證明你長大了!」說話間,姚小跳注意到了徐揚略顯蒼白的臉色,關切的問道,「是不是肚子疼?」

    徐揚生無可戀:「特別疼……」

    「沒事,我去給你燒點水,喝點熱紅糖水就不疼了,可快!」姚小跳從購物袋裡拿出來了一包紅糖,迅速的跑去廚房燒水了,大約過了有十分鐘,她端著一杯正在冒著熱氣的紅糖水回來了,放在了床頭柜上,「晾幾分鐘,有點燙。」

    徐揚乖乖的點了點頭。

    「你會用衛生巾麼?」姚小跳從購物袋裡拿出來了一包日用衛生巾,「我給你買的是棉面的,因為我一直用的都是棉面,我媽說網面的不舒服。」

    徐揚縮在被子裡搖了搖頭,極度難堪的說道:「我們家沒有,我現在,用的衛生紙……」

    姚小跳看出了徐揚的尷尬,自我打趣道:「我第一次比你還尷尬,正在客廳里看電視呢,說來就來了,染得我們家白沙發麵上全是。」

    徐揚:「啊?好丟人啊。」

    姚小跳再次重申道:「沒什麼丟人的,人之常情而已,現在快起床吧,去衛生間換上衛生巾,衛生紙上面有很多細菌,不利於你的生理健康。」

    徐揚這才從床上爬起來,接過了姚小跳遞來的衛生巾。

    「會用麼?」姚小跳不放心的又問了一遍。

    徐揚靦腆的點頭:「會的,在學校廁所裡面見同學用過。」

    等徐揚從廁所裡面回來之後,姚小跳把熱乎乎的紅糖水遞給了她:「快喝吧,喝完肚子就不疼了。」

    徐揚端著杯子坐到了床邊,姚小跳則坐到了她對面的椅子上,交替著從購物袋裡拿出不同類型的衛生巾,詳細認真的告訴徐揚日用、夜用、迷你、護墊之間的區別,並建議她在生理期第幾天應該用什麼類型的衛生巾,最後又叮囑她一片衛生巾最長使用兩個小時就必須換掉,不然會滋生細菌。

    徐揚十分感激姚小跳:「姚姐姐,謝謝你。」

    姚小跳還挺不好意思:「誒呀你叫我小跳姐就行了。」

    徐揚捧著杯子喝了幾口紅糖水後,身體裡的寒氣瞬間就被驅散了,渾身上下暖融融的,整個人也精神了不少,然後她才意識到,她哥好像不在家。

    「我哥去哪了?」徐揚扭頭看著客廳問。

    姚小跳道:「出去買東西了,馬上就回來。」

    「哦。」徐揚的心裡還是有點尷尬,垂著眼皮問道,「我哥今天是怎麼跟你說的啊?」

    姚小跳道:「你哥舌頭都快捋不直了,他比你還尷尬呢。」

    「真是難為他了。」徐揚嘆了口氣,神色悲傷地說道,「如果我媽還活著就好了,我哥也不用這麼為難了,他真的挺不容易的,我總是在給他找麻煩。」

    來例假會使人心情抑鬱,姚小跳明白徐揚正處於這個時期,立即柔聲開導她:「徐揚,你不能這麼想,你要明白,你現在是他唯一的親人,他能咬牙堅持到現在,很大一部分動力都是來自於你,如果沒有你的話,他很有可能早就自暴自棄了,你是他的希望,不是麻煩。」

    徐揚猶豫了一下,低聲問道:「小跳姐,我哥跟你說過我們家的事麼?」

    姚小跳點了點頭。

    「那我就沒什麼好隱瞞你的了,我爸一出事,我們家就垮了,後來我媽也沒了,只剩下我哥和我了,幸好這套房子是我媽名下的,不然我們兄妹倆連住的地方都沒有。」

    或許是因為姚小跳在她內心處于敏感期時給了她溫暖與呵護,再加上她比自己大幾歲,所以徐揚現在特別信任她,極其渴望對著她傾訴,排解一下心頭的壓抑情緒。

    「我哥原來還有個女朋友,叫唐貝,他們兩個談了好幾年戀愛,我哥特別喜歡她,但是我們家出事之後,唐貝就出國了,甚至都沒跟我哥說分手,不辭而別,我哥得這個知消息後整個人都崩潰了,把自己鎖在房間裡好幾天都沒出來,我怎麼敲門他都不理我,所以就沒人管我了。

    那個時候我還在上小學,每天都特別害怕,也沒有錢,餓了就去水龍頭裡接涼水喝,後來我就生病了,我記得那天晚上肚子特別疼,疼得我渾身冒汗,再然後,我就不記得了,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躺在醫院了,我聽見我哥喊了我一聲,我就叫了一聲『哥』,然後,我哥就哭了,跪在我的床邊嚎啕大哭,邊哭還邊跟我說對不起,其實我沒有覺得我哥那點對不起我,但是他就是一直在哭,這還是我從小到大第一次看見我哥哭,還哭得這麼慘,後來我才知道,原來那天晚上,我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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