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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3:58:21 作者: 淺無心
他這次絕對不會搞錯了。至於鎮國公家的二公子,他完全可以等鎮國公倒台了, 再把人弄到手, 等到那時候, 他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重照有些憂心, 不是為自己, 而是憂心許長延。九龍衛因為歷史遺留問題, 在文官官場上更是臭名昭著, 只是在皇上重視下有許多特權。看似權勢滔天, 但好比是在風浪尖口,如履薄冰。
允漳一旦把此事鬧大,定會掀起一陣撤裁九龍衛的奏摺上書風波。皇上受到壓力, 保不准真的會順勢打壓九龍衛。
許長延神色沉默,重照內心十分擔憂。
允漳心裡得意,面上冷笑道:「知道怕了吧?你現在跪下給本王磕三個響頭,跟本王道歉,本王就考慮放你一馬。」
允漳看著許長延沉默不語, 心中竊喜更甚,自己終於找回了場子, 讓對方難堪了。
他現在是唐親王, 這些人,以後都該跪著求他饒命和憐憫。
他喜不自勝, 完全沒注意到後頭慢慢走來一個人。
允漳被忠心耿耿的幕僚給拉了一下,他轉過頭,猛然發現身側三尺外無聲無息站了個人,若不是對方面容和煦嘴角帶笑, 允漳幾乎要被嚇倒在地。
路過的小太監、九龍衛使和允漳帶來的人,都紛紛彎腰低頭行禮以示恭敬,只是在來人的示意下不敢發出聲音。兩邊紅牆肅立,整個長長的宮道寂靜無比。
許長延和重照低頭拱手行禮。
雖然這人帶著和煦的笑容,但歷經三朝的他畢竟經很老了,原本俊美風流的面容上遍布皺紋。一雙眼依然清明,如同大海一般具有包容萬象的深度和廣度。一身深色官服,羅紋細密,廣袖垂立,繡著一隻栩栩如生的仙鶴。
允漳滿心的驚喜被震驚的失態所掩蓋,他低頭慌亂行禮,險些被自己給絆倒。
「見過丞相大人。」
他與丞相雖有尊卑,但他身為皇子,也不敢在這位面前叫板。
歷經三朝,先帝晚年將其提拔至丞相,更受惠帝招攬而婉拒,後還能在衡帝手下擔任丞相數十年,作為文武百官之首,輔佐三任帝皇,信任榮寵從未衰減。
就是這數十年朝堂中建立的聲望,足以讓他站在超出平常人的高度。
丞相沒什麼架子,他甚至連個小太監都沒讓跟著,擺擺手讓大家都起來,仿佛閒話家常一般說:「沒想到竟在此處見著親王殿下,可真是巧了。」
允漳的滿腦子只想著打壓九龍衛,只覺得不能錯失這麼好的機會,執拗著說:「許大人在此處輕蔑本王身份,見了本王,連行禮都沒有。丞相大人明鑑,這般目無法紀,應當抓入牢房治罪嚴懲。」
丞相的背有些彎了,個子也不高,需得微微抬眼去看允漳。他聞言慢慢地往許長延那裡走了幾步,輕微地嘆了口氣,「我這義子,是有點不懂事。」
允漳愣了愣,義子?什麼義子?
許長延為官已久,丞相卻從未在金鑾殿前親切地稱呼人家義子,凡見面就以官職相稱,冷淡又疏離,也難怪允漳想不起來。此刻丞相又仿佛是自家長輩護犢子一般,親昵又偏袒地說自家孩子只是不懂事。
丞相笑著說:「小孩子胡鬧,王爺也彆氣著了。這太子的冊封大典就要開始了,容老朽帶著長延儘快往金鑾殿去,免得耽誤了好時辰。」
允漳愣了愣,丞相卻有些責備地對許長延說:「還不快跟上來?耽誤了時辰,惹了皇上生氣,這罪過誰擔得起?」
丞相說罷就負手往前走,兩邊無人敢攔,無人敢應答。
許長延拉起重照追上丞相的背影。
允漳看著他們就這麼離開頭也沒回,他攔也攔不住,氣得跺腳,臉都漲紅了卻又不敢當眾罵人,硬生生憋了一肚子火,憤怒地走了。
走過一道門,丞相便往相反的方向去了,重照見到了他爹派來接他的人,許長延放心不下說:「我送你過去。」
重照說:「這次得多謝丞相大人解圍。」
許長延回道:「你方才已經跟他說過了。不過你也別太在意,丞相做事隨性所欲,他要做的事的道理,旁人摸不透的。宮禁森嚴,有問題回去再問我。」
時時刻刻想著把人拐回家,恨不得把人按在桌邊看著人喝湯,許長延算盤打得噼里啪啦響。
重照點了點頭,憋了片刻,說:「五皇子如今已經被冊封為王爺,先別說我們之前就和他有過過節,你方才又得罪惹惱了他,他以後定會給你下絆子穿小鞋。」
許長延冷笑道:「那又如何?他這腦子,也能陷害到我?」
重照無奈地笑了笑,聽著他冰冷的語氣,想到許長延是皇室血脈,而允漳也是,兩人也算是堂兄弟的關係,卻跟個仇敵似的見面分外眼紅。
在上官太傅學堂里學習的時候,當時也有好幾個皇子,四五六七八幾位皇子都在,不過六皇子是個痴傻的,大家都以取笑他為樂。皇子們學習平平,與他們相比,許長延才學最佳,但因為不在一處上習課,故而不熟。
但上官太傅對許長延這個門生最是讚賞,總把人掛在嘴巴,皇子們聽多了,心裡便羨慕嫉妒起來。
五皇子當時連四皇子都不如,六皇子是個痴傻的,相當於他是極差勁的了。現在允漳不過是仗著身份打壓著人,想算計到許長延頭上,得多活兩世才行。
重照好奇問道:「如果丞相沒來把你帶走,你打算怎麼做?若是跟允漳撕破臉,你們二人鬧到皇上面前,你占不著道理,必定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