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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3:58:21 作者: 淺無心
    要不是為了吞了那一點錢……丞相給的那一筆頗豐厚的銀子……能留這個不知道從哪出來的沒名沒分早該死了的孽種留到今天嗎?

    重照一時還沒反應過來,等聽懂了,臉上的血色盡褪。

    他的體質不是秘密,出生後便已傳遍京城。

    世間雖有能受孕的男子,但數量鮮少,京城之中,暴露在太陽下的,僅有重照一例。因為特殊,所以往往會成為許多位高權重之人想拿捏在手裡的玩物。

    這一世鎮國公威名猶在,有權有勢,前世鎮國公府倒台,確實是有心懷不軌之人把心思落在他身上,暗地裡對他充滿興趣,明面上卻端著君子做派。

    許長延就是那個成功的例子。

    許長延面容仿佛凶神惡煞,被壓抑許久的怨恨在即將爆發的一刻,如同重照拉住的神色官服的袖子一般,輕輕提起又輕輕放下。

    最初的噁心和厭煩過後,重照忽然平靜了。與這般小人計較,跌了他的身份。回去找上幾個家將,把這蠢小子拖到沒人的巷子裡揍成豬頭,揍到他|媽也不認識。

    作者有話要說:

    長延:引起不適,舉|報了

    第7章

    許長延被那仿佛羽毛在心上颳了一下的一抓給收回了神,忽然覺得這裡面矜持又有點不情願的意味。

    他忽然轉身抓住了重照的胳膊,一路不容反駁直接把人拽出了錢府。直到了門口的國公府轎子後的陰影里,重照背後抵著,被許長延抱了個滿懷。

    高大的背影帶來了無比的壓迫感,溫熱的氣息撲在脖頸上,重照眼睛瞪大,頓時炸了。

    重生以來,身體接觸好像比前世頻繁很多是怎麼回事!

    他伸手想去推,「許長延!你……」

    許長延把下巴抵在了他的肩膀上,手上不容置疑,嘴裡的話卻帶著一絲請求的意味:「讓我靠一會兒。」

    後院的大火是一場他不想再經歷的噩夢,即便歷經幾年的孑然一身,他都沒能從那一場噩夢裡走出來。

    多年以來,他覺得自己仿佛走在半空中,搖搖欲墜,隨時會墜落到無所希望黑暗絕望的無盡深淵裡,唯有抱著這個人,腳踏實地般確認了這個人還在,活著還是有所意義,有所溫暖。

    重照按在他胸口的手頓住,他從未聽過許長延暗啞的聲音裡帶著極濃重的疲憊和難過,忽然發覺這不像他認識的那個許長延。

    真正的許長延,冷漠殘酷,暴虐無常,獨斷專行。而不會這樣,會用一種脆弱無力又小心翼翼的姿態、帶著請求和詢問的語調來說話。

    重照覺得自己被迷惑了。

    他反手推開許長延,面色不虞,道:「許大人,請你自重。你再如此,休怪本官不念舊情。」

    許長延眼中的失望之色一閃而過,不過讓重照接受他這件事不能急,他說:「是我冒犯了。那座南風館……交給我,小侯爺莫髒了手。」

    以許長延的勢力,讓一座南風館從京城裡無聲無息地消失,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雖然重照回去跟他爹一說,那座南風館也是一樣的下場。但方式不一樣。

    國公府在明面上,而九龍衛是大齊暗處最鋒利的一把劍。

    許長延把人送上了馬車,親眼看著易寧把人帶走,對身後不知何時出現的九龍衛說:「把黃氏和吳氏帶走,丟到刑室,關上三天再說。」

    他偏頭微垂著眼瞼,袖手而立,臉上滿是冰冷之色。

    重照回到大理寺,連大門都沒邁進去,就有人傳來消息,說錢家人被九龍衛抓走了。

    重照點了下頭,「長延不是心慈手軟之人。」

    杜州吃著午膳,在他耳邊教導他:「九龍衛六任首尊使以來,個個都不是善茬。現在這位啊,更是心胸狹隘心機深沉之輩,我看以後行事,萬萬不可與九龍衛起了衝突。你看今天京兆府尹,乖的跟個鵪鶉似的,上任京兆尹大人,就是被現在這位給親手擼下去的。」

    他咽下了最後一塊肉,嘆道:「九龍衛的刑罰,聽說堪比修羅地獄。」

    重照進過九龍衛,雖然並非受罰,但也沒覺著跟刑部大牢有什麼差別,不過是守衛森嚴一些。

    杜州問他:「對了,聽說首尊使大人和錢家有深仇大恨,此話怎講?」

    重照摸了摸鼻頭:「他小時候寄居錢家,受了些小小的委屈。」

    杜州驚異道:「那錢家是要涼了……對了,你知道他的出身嗎?」

    重照愣了一下。

    杜州的聲音更低了:「我也是在坊間聽到的流言……說九龍衛那位,是皇上的私生子……」

    重照眉頭一跳,聲音都響了許多:「你在胡說些什麼!」

    杜州忙把手指放在唇上示意他小聲,看周圍沒人注意他們,才繼續說:「我最近都快憋壞了,越想越覺得挺對。九龍衛前五任頭領,一位駙馬一位皇帝外甥一位太監兩位皇子,皇帝親戚沒一個特別受寵的,太監駙馬自然不可能,那肯定就是私生子了!」

    重照按住他的嘴:「誹議皇室宗親,你想被九龍衛抓走嗎!」

    杜州脖子一縮,嘟囔道:「我不是懷疑嘛,京城裡,不少人懷疑那位的身世呢。皇上子嗣凋零,免不得有人多心,沒準流言是對的呢。」

    重照不想聽他胡說,起身走開,拿起架子上往年的卷宗一點點看起來,哪知被這麼一攪和,什麼也看不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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