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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3:57:43 作者: 月出雲
龍莫轉身緩步離去。
衣雲望著龍莫的背影輕嘆,但願,聽湖能夠撫平大哥哥兒心中的傷。
她坐回窗畔,輕輕鋪好一張宣紙,研好磨,開始細細的描畫。
斜陽最後的餘暉照在她的手腕上,為她如玉的纖指鍍上一層淡金色的光輝。
她投入全身心的畫著,直到紅日落下,直到窗外,升起了一輪明月。
淡淡月色籠罩,衣雲終於畫好了,是一身紫衣的君凌天。
天空蔚藍,糙原無垠,凌天手牽韁繩,身後一匹神駿的黑馬。
紫衣在風中翻飛,黑髮在風中飄揚,他俊美弄常,瀟灑出塵。
衣雲凝視著凌天的畫像,一顆心已完全沉浸在畫裡了。
他為何還不回來,她知道他們的恩怨已了結。所有的仇恨已經放下,他該回來了呀。
驀然有一縷簫聲,從窗外徐徐傳入耳際。
衣雲嫣然一笑,明眸流轉多情。
她放下手中的畫像,打開碧紗窗。
香花瀰漫的院子裡,一個紫衣男子凝立在花叢里。
月華流瀉,秋風輕揚,如水月色灑在他身上,他籠罩著淡淡光華,襯的整個人清俊出塵。
他唇邊橫著一管洞簫,正在悠悠咽咽吹著。
那洞簫遮住了他的面目,但是那一雙深眸,卻肆無忌憚望了過來,直視著衣雲的如花容顏,眸中柔情似水,深情無限。
那簫聲歡快悠揚,衣雲從不知洞簫也能吹出歡樂的曲子。
衣雲望著他,心頭突然湧上第一次見到他時的樣子,那時他一身黑衣,坐在黑馬上吹簫的樣子是那樣冷,眸光是那樣冷冽,那時他的簫聲是那樣幽咽。
她在他犀利冰冷的目光下,斷了一根又一根的琴弦,卻不曾想到,也許在那個時候,便被他撥動了自己的心弦。
以後的日子裡,他的狡猾,他的霸道,他的邪肆,他的戲弄,他的冷漠,他的俊美,他的傲慢,他的儒雅,他的溫柔,他的目空一切,他的深情無限,他懶洋洋的邪笑,還有他那幽深如海的眸子,都讓她的心在不知不覺中淪陷,直到深陷其中,再也不可自拔。
望著他,心頭微震,有一種感覺從心中慢慢涌了上來,衣雲知道,那種感覺叫幸福。
衣雲盈盈一笑,走回屋中,坐在娘親的瑤琴邊,素指一划,清幽的琴聲便從指下傾瀉而出。
樂音柔和,清幽,歡快。
宛若情人在竊竊私語,又若流水在潺潺歌唱。
簫聲和琴聲互相應和,在靜謐的夜裡,格外醉人。
簫聲越來越近,驀然嘎然而止。
一雙有力的臂膀從後面環抱住衣雲,凌天那特有的氣息籠罩過來,帶著灼人的溫暖。
一個低沉柔和的聲音在衣雲耳畔輕輕低喚:「雲兒,雲兒……」
他的下頷抵著她的發,輕輕地揉著。
衣雲卻繃起臉,緩緩回身,凝視著他深情款款的深眸,有些嗔怪地說道:「你走吧!」
凌天嚇了一跳,小心地說道:「雲兒,不要生氣了,我是個傻瓜,是個混蛋,其實我早就相信你的,我只是昏了頭了。」
「你信不信我才不在乎呢,」衣雲一本正經地說道:「你相信我了,可是我還不相信你呢?」
「雲兒,我沒做錯事呀。」凌天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那我問你,我送你的娃娃騎魚的香囊怎麼會到了紅蝶的手中,她說是你送給她的定情信物,是不是?」
衣雲小嘴微撇,冷聲說道。
凌天望著衣雲冷凝的玉臉,聽到她冰冷的語氣,俊臉一下子就嚇的慘白了。
「雲兒,那個惡女的話你也信?我失去了你,早就痛不欲生了,哪裡還會理睬別的女人。那香囊是紅蝶趁我酒醉時偷的。」
衣雲嘟起嘴,嬌嗔地說道:「我不信,你醉了酒,別人會近得你的身?」
「我以為……以為那是你,可是我很快就知道錯了。雲兒,我和她真的沒什麼!你若是不信,我們現在就去找紅蝶對質。」凌天說著拉住衣雲的小手就要出去。
衣雲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凌天回身望著衣雲的如花笑靨和水眸中的狡黠,這才知道自已被戲弄了。
他緊緊抱住衣雲,指尖點上她的鼻尖,恨聲說道:「你這個小魔女,你說,我該怎樣懲罰你!」
頭一低,對上她的櫻唇深深烙上一印。
衣雲臉一紅,推開他,道:「紅蝶呢?」
「我已經廢了她的武功,放她走了。希望她日後好自為之。方才我已經把我的屬下全部解散了。所以才會回來的這般晚。」
「真的?」
「是呀,我不想再過打打殺殺的日子了,希望他們也可以過正常的日子,只是他們不捨得離開我,都要隨我回塞外放羊,我想我們的小村會更熱鬧了。」
「你再也不報仇了?」
「不了,經歷了這次事件,我覺得沒有了你,我就算是抱了仇又有何意義。何況我見到龍非的下場了,我不想自己的一輩子活在仇恨里。龍非的死對龍騰刺激很大,他已經要退位了。我相信孤獨寂寞伴他餘生,他不會好過的。而且,龍莫他已經很歉疚了,我相信他會做個好皇上的。」凌天沉聲說道。
「雲兒,」他驀然回首,深眸殷切的望向衣雲道,「明日,我們一起回塞外好麼?」
「我為何要隨你走?還做你的丫鬟麼?」衣雲清了清嗓子,學著凌天當日那慵懶悠然的語氣,說道,「告訴你,做我的丫鬟,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口渴時,要為我端茶遞水;
我用飯時,要為我倒酒布菜;
我歇息時,要為我寬衣解帶;
我沐浴時,要為我擦肩抹背;
我無聊時,要為我撫琴唱曲;
我憂愁時,你不許歡喜,要替我分憂;
我高興時,你不許憂愁,要和我同樂;
寒冷的冬日,你要為我暖床;
炎熱的夏日,你要為我驅蚊;
哼,我才不干呢?」
凌天望著衣雲嬌俏的樣子,粲然一笑,那是發自內心的幸福的笑容,「不是你做我的丫鬟,是我做你的奴僕,好不好?終身的奴僕,為夫人你端茶倒水,鋪床疊被,驅蚊暖床,擦肩抹背,好麼?」
「這還差不多!」衣雲微笑道。
「但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凌天忽然凝眉說道。
「什麼事?」衣雲詫異於他的凝重。
「你以後不准把自己再困在陣中了,會擔心死我的,會心疼死我的。」凌天想到今日衣雲在山洞裡受罪,而自己卻束手無策,便心中一悶。
「不會了!」
衣雲看到凌天擔心的樣子,有些心痛地說道。
她答應的慡快,心裡卻在說:我不把自己困在陣中了,但是你要是惹我生氣的話,我就會把你困在陣中。
「雲兒,你畫的是我呀!」
凌天看見几案上衣雲畫的畫像,眸光一熱說道。
「可是,只有我沒有你怎麼能行!」
凌天邊說邊提起墨筆,輕輕揮毫,在他的身畔畫了一個女子。一身素衣羅衫,美目流轉,盈盈淺笑,正是衣雲。
衣雲沒想到凌天繪畫的技藝這般不凡,連聲道:「不錯!畫的很像呢!」
兩人相依相偎真是一張絕美的畫。
「雲兒,你看這張畫是我們共同畫的。可是還沒有畫完。」
凌天瞄了瞄衣雲的肚子說道:「還要添上一個,兩個,三個,四個……」
「哪裡來的那麼多人呀?」
凌天輕撫上衣雲的小腹說道,「自然是我們的孩兒了,還有我們孩兒的孩兒。」
說著,緊緊擁住衣雲。
窗外,微風輕拂,花香正濃,月色正美。
窗內,人兒相依,情意正濃。
落花已作風前舞,仇恨已化黃昏雨。
殷勤花下同攜手,更盡杯中酒。
伊人不用斂蛾眉,我亦多情策馬奔。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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