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艱難抵抗

    「皇上，白州那邊還缺少很多東西，我這次回京就是要把這些東西準備好然後送往白州的！」羅雲意對孝和帝說出了這次回京的目的。

    「意姐兒，需要什麼只管說，朕一定儘快給你湊齊！只是，你的『神鳥』能帶多少東西過去？」孝和帝還沒有親眼見過羅雲意的「神鳥」，但是對於它的描述和神奇已經知道得很清楚，他還想著等北疆穩定之後，一定要坐坐「神鳥」暢遊一下他的壯麗江山。

    「皇上，這也正是我接下來要單獨和您說的事情！」羅雲意打算把「乾坤袋」的事情告訴孝和帝，否則自己一下子把如山似海的東西短短時間內都帶到白州城，是會引起比地動還要大的震驚和反響的，她還需要孝和帝的配合。

    孝和帝將其他人都遣出大殿外，就是栗公公也沒有留下，大殿內就剩下他和羅雲意兩個人。

    羅雲意看向孝和帝的目光帶著極大的信任和尊重，這讓孝和帝也變得更加鄭重起來，然後羅雲意便將乾坤袋和「神鳥」的事情都告訴了他，當然她說出口的不過是一個完美的謊言罷了，因為她心裡很清楚，就算她對所有人說實話也是不會有人相信的，反而會給自己、會給羅家還有梁王府帶來無盡的麻煩。

    如果將自己推到一個至尊的帶些「神」之意味的神秘地位，就像古代那些「招搖撞騙」的神棍一樣，反而會省去很多麻煩，讓很多原本複雜的事情變得相對簡單起來。

    「你說的『乾坤袋』，就是你常常背著的那個牛皮小背包？」孝和帝是知道羅雲意當年從海島仙山出來之後就有一個很少離身的小背包，而且從魏太后講述的有關當年她和羅雲意在羌吳國十里荒漠的事情，孝和帝也已經覺察出羅雲意本身的「神跡」。

    單說那些高產種子和她輕輕鬆鬆就能拿出數不盡的糧食，便可見她的不平凡，如果羅雲意選擇和他、和大禹朝作對，那麼自己的勝算還真正值得商榷。

    「不錯，那是我們師門的秘法做成的，乾坤袋與我產生了血契，只有我能使用它，其他人即便得到它也和普通的布袋沒什麼區別，而且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沒有告訴皇上您，那就是有關我師父滄遊子的身世。」自己手中有「神鳥」還有能容納萬物的「乾坤袋」，而且又靠著羅家和梁王府，孝和帝要是不猜忌自己，羅雲意都覺得這事情無論從情理還是從邏輯上都說不過去，所以她要給孝和帝吃一顆「定心丸」。

    「你師父的身世？」孝和帝很早之前就想詢問有關羅雲意師父滄遊子更多的事情，但羅雲意不說，其他人也都問不出什麼來。

    「不錯，其實我師父便是鳳凰門鎖和麒麟鑰匙打造者的弟子，不僅如此，他還是天下龍脈的上一任守門人，當年我師父用自己的生命化為靈血護住了我，並將我送出迷霧山。師父他本是大禹朝的人，於是就將我與大禹朝的龍脈凝聚在一處，幾年前，我在羌吳國差點兒出事的時候，也正是因為師叔預測到大禹朝的龍脈有異，所以才能更快地找到我救了我，不過師叔也犧牲了自己的生命。」羅雲意這話說得半真半假，金玉空間的確是有鳳凰門鎖和麒麟鑰匙，也的確因為這兩樣和唐老頭、文真道長的靈血改變了空間，也因為空間的改變她重新回到了大禹朝，並給這裡的百姓和國家帶來了改變。

    謊言總是會因為接近真實而變得更容易令人相信，孝和帝聽完羅雲意的話除了心底巨大的震驚，接下來便是長久的沉默，信或不信都在他一念之間，但這些年羅雲意的所作所為已經容不得他不信。

    他沒有追問羅雲意誰是龍脈現在的守門人，答案不言而喻，她與大禹朝的龍脈息息相關，這也就能解釋了為什麼自從羅雲意出現之後，大禹朝變得越來越強大繁榮，而她失蹤的那幾年，大禹朝的國運便不太順暢。

    原來這一切都是因為她是大禹朝龍脈的守護者，是攸關大禹朝根基最重要的那個人，幸好，幸好她的師父滄遊子是大禹朝人，幸好她留著大禹朝子民的血，而且是忠臣良將羅家的後代，這是上天對大禹朝的厚賜，對他的恩典。

    「意姐兒，你說的話我信，你放心，朕以皇室葉家列祖列宗起誓，定會讓葉家子孫世世代代護你和你的子孫周全富貴！」孝和帝莊重嚴肅的聲音里也滿是認真。

    「皇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便是我和大禹朝的關係。」羅雲意笑著說道，看來孝和帝是選擇相信她了。

    孝和帝對她重重點了一下頭，看來他要重新認識和對待羅雲意了，不過這是他們君臣之間的「秘密」，對外如常即可。

    兩個人又在大殿裡密談了近一個時辰，也沒人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麼，就連之後的史書記載上也沒有提及，總之從此之後孝和帝是更為信任羅雲意了。

    七日後，羅雲意和司空潭再次起航北疆白州，只是她們還不知道，此時的白州正在進行一場極為慘烈的攻城之戰。

    葉染修一身素雅的錦袍站在高高的城樓之上往下望，葉黎軒的大軍將整個白州城圍住了大半，如蟻一樣的士兵正朝著白州的城門圍攻而來，此刻出去迎戰的是白州守將，而在他的身後是成千上萬的白州百姓，他們手裡拿著武器，只要葉染修一聲令下，他們便會誓死捍衛自己的家園。

    葉黎軒此時跨坐在一匹高大健壯的戰馬之上，他抬頭往城樓的方向上望，自然也看到了葉染修的身影，說起來兩個人如果不是因為羅雲意和羅家人，怕是一點兒交集也不會有。

    「王爺，還要繼續攻城嗎？」葉黎軒的部下看著久攻不下的白州城露出了為難的神色，原本憑藉他們的大軍，最多一日便可將白州城拿下，但現在他們已經攻了三天，還是在阻在城門之外。

    「攻，繼續攻！」如果說第一次攻城沒有任何效用，那麼對於從巍州棄城而出的他們來說士氣上會是很大的打擊，自己幾十萬大軍還攻不下一個小小的白州，這也顯得太過無能了些。

    「可是咱們的糧草都需要修整，將士們也有些疲累了，繼續攻下去，屬下擔心——」說話的部下有些擔憂地看了一眼葉黎軒，他們這次從巍州急趕到白州城外，原本就已經精神不濟，又連續攻了三天白州城，現在無論是體力還是士氣都不行了。

    「不用擔心，本王自有打算，我已經通知其他三州來援，攻下白州本王重重有賞！」這一戰葉黎軒下定決心無論如何要贏，這對他來說非常關鍵。

    同樣的，葉染修也絕對不會退讓一步，葉黎軒要想打開白州城的大門，除非從他的屍體上踏過去。

    戰爭，歷來都是殘酷的，尤其是自己人打自己人，其實很多將士並不願意舉起手中的利刃對準自己的同胞，但有些事情他們也是無可奈何。

    「修哥兒，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咱們是可以和葉黎軒耗下去，但他貌似執意要攻破城門，繼續打下去，我們能堅持的日子也不多！」羅勇澤分析了一下戰況對葉染修說道。

    「葉黎軒肯定是知道我和意兒都在白州城，他知道自己是困不住白州百姓的，現在唯有一鼓作氣攻破城門奪下白州城他才有勝算的機會，否則長久的消耗只會讓他的士氣低落，糧草耗盡。」葉染修已經將葉黎軒的心思猜透，所以無論如何他都要撐到葉祁的大軍到白州的這一日。

    「快攻對他有益，慢守對我們有利，現在咱們雙方兵力相差太大，如果他的大軍全都攻進來，白州城根本撐不住！」羅勇澤很了解葉黎軒，他的那些大軍都是精兵良將，就算全白州城的百姓一擁而上，估計也只有被宰殺的命運，哪怕這些百姓也都很剽悍。

    「所以現在就要靠你的那些厲害兵器了，有了它們總能抵擋一陣子！」葉染修是絕對不會退縮的，哪怕是死守，他也要守住白州城的大門。

    「我會再加快速度的！」羅勇澤已經帶領全城工匠加緊時間製作新兵器，但打造新武器是需要時間的，而現在白州城最缺的就是時間。

    突然，葉染修抬頭往天上看了看，他似乎聽到了有隱隱的轟鳴之聲，是不是羅雲意從京城回來了呢？

    大概一個時辰之後，非影快速地跑來了，低聲在他耳邊說了兩句話，然後葉染修便匆匆下了城樓。

    對面的葉黎軒見城樓之上再沒有葉染修的影子，不知為何，他的心中竟閃過一個十分荒唐的念頭，這一戰自己會贏嗎？！

    「阿修，現在情況怎麼樣？」羅雲意和司空潭來到了城防營暫做城內主帥的大帳內，見到葉染修之後，羅雲意立即迎上去問道。

    「還好！」葉染修淡淡一笑，看到羅雲意出現他便覺得安心多了，「京城那邊呢？」

    「京城一切都好，我剛才在天上看到白州城外已經打起來了，葉黎軒攻城之心看起來很堅決，白州城能守住嗎？」羅雲意也有些擔憂。

    「我一定會守住白州城的！」葉染修讓羅雲意不要擔心。

    「我會同你一起的，先不說這些了，皇上讓我帶來了很多兵器和糧食，還有衣物、鞋襪等，我已經讓五哥看守著，你讓人去拿來給將士們吧。」羅雲意一到白州就讓穀雨去找了羅勇峰，而她則尋到一個秘密寬大之地，將空間裡的東西都暫時存放在那裡。

    「好，我這就吩咐人去辦！」葉染修直接讓非影帶著人跟著穀雨先走了。

    接下來，羅雲意又聽葉染修說了一些她離開之後白州的情況，知道現在城門那裡離不開葉染修，她也不過多打擾他，說是自己有些累，先找個地方休息一會兒。

    「去吧，別想太多，好好休息！」葉染修抱了抱羅雲意，然後轉身又離開了。

    羅雲意從城防營出來之後，並沒有真的回到住處休息，而是帶著夏至走在白州城的大街上，司空潭已經去了羅勇澤的身邊。

    「阿大，你扛著你家的破爛大鐵鍋去做什麼？」正當羅雲意走在大街上的時候，見到一個粗實的漢子頭頂一個邊緣破損的大鐵鍋在大街上快速地走著，有認識他的人一臉不解地喊住了他。

    「俺娘說，沒了鍋也可以吃飯，但沒了家就什麼都沒有了，讓俺把這口大鐵鍋找鐵匠換一把鐵斧頭，然後拿著鐵斧頭守城門去！」被人稱作「阿大」的漢子憨直地說道。

    「你那口大鐵鍋未必能換一把好斧頭，我家還有一把鐵鋤頭，耕地還可以，上陣殺敵就不行了，你也拿去去換斧頭吧！」說話之人熱情說道。

    「城西鐵匠好說話，咱們同去，說不定能換兩把斧頭，一起守城門去！」阿大沖熟人說道。

    「好，同去，同去！」那人竟也沒有拒絕，而是真的回家拿了鐵鋤頭，然後同阿大一起去了鐵匠鋪換斧頭。

    像這樣的情形，在白州城的大街上，羅雲意一路看到不少，百姓們對於守城的熱誠和決心令她很動容，有這樣的百姓在，白州城又怎麼會守不住呢！

    接下來的兩天，葉黎軒的攻城之勢越發猛烈，但白州百姓的守城之心也愈加堅定，他們毫不畏懼地拿出武器抵抗，自發去城門禦敵。

    羅雲意也沒有閒著，她將多餘的糧食和衣物等分發給百姓，又考慮到守城的將士們吃不好睡不好，於是召集城裡會做飯的女人們同她一起為將士們製作簡易的食物。

    「這是用米飯做成的飯糰，用油紙包裹住，打開就可以直接吃，大家多做一些，然後把它們都塞進這個便於攜帶的斜跨袋子裡，到時候將士們餓了就可以直接吃。」羅雲意一邊教大家做米飯糰，一邊和她們說道。

    不僅如此，她還讓人製作很多水袋，因為堅守城門好多將士喝水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吃的喝得解決了之後，羅雲意又進去了一趟金玉空間，白州的情況唐老頭和文真道長都已經從她的嘴裡知道了，而且文真道長還幫她熬製了很多止血膏和對將士們的傷勢有幫助的藥丸等。

    「意姐兒，你可以把城裡的大夫都集中起來，教他們一些簡單的處理傷勢的方法，另外再把白酒多蒸餾幾下做消毒的酒精來用，我現在只是靈體，沒辦法幫到你！」文真道長也不想看到戰爭的發生，但真的發生了，他也希望能減少一些傷亡。

    「道長，白州城的大夫們早就自發去了城門那裡救助受傷的士兵，一些基本的處理外傷的知識我也寫給他們了，現在主要是缺藥！」羅雲意說道。

    「金玉空間裡什麼藥材沒有，你就不用擔心了，一切都交給老道士吧，他能幫你解決！」唐老頭直接說道。

    「道長，可以嗎？」現在是北疆初春時節，天氣依舊嚴寒不說，白州這邊還缺各種藥材。

    「可以，交給我吧！」文真道長倒也沒有推脫，一轉身人就在深山中消失了。

    「丫頭，快來看看我給你改造的新兵器，保准能讓你以少勝多，把對方殺得片甲不留！」等到文真道長離開之後，唐老頭又拉著羅雲意來到了一處空地上，上面擺放著二三十架看起來很精巧的戰車。

    「爺爺，你這些是什麼戰車？我怎麼從來沒見過？」羅雲意也看過不少兵器書，但並沒有在哪一本書上看到過有這樣的戰車。

    「這些都是我自己改良過的，而且不用牛馬拉著，裡面燒得是汽油，只要坐在戰車裡操控，就可以如入無人之境，戰車裡的人還不會受傷，原本是用來改造好之後對付你說的什麼羌吳國的人，但現在白州比較危險，你就先拿去用幾輛吧。」唐老頭頗有些自得地說道。

    這些戰車可是他在空間裡閒暇之時自己瞎捉摸出來的，在古代又沒有大炮飛彈的，為了儘快結束一場戰鬥，新型武器很有必要。

    「如果不是葉黎軒步步緊逼，我也不想用這些戰車去對付他的大軍，畢竟那也是大禹朝的百姓，他們未必就真的願意跟著葉黎軒與朝廷作對。」羅雲意在得知這些戰車的威力之後，開始有些猶豫，真的要拿它們對付自己人嗎？！

    「戰場上歷來都是殘酷的，從古至今從未變過，不管是對外還是對內，越拖下去反而越不利，如果你想減少傷亡，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儘快結束這場戰鬥。如果你的敵人沒有慈悲，那麼你的憐憫最後只會害了更多的人，丫頭，你懂我的意思嗎？」唐老頭也是在古代待過的人，也是經歷過特殊年代的人，沒有人想看到戰爭和死亡的發生，但當戰爭來臨時，能夠減少死亡的最好辦法或許就是儘快結束戰爭恢復和平。

    「爺爺，我明白的！」羅雲意點了一下頭。

    葉黎軒是不會放棄攻城的，也不會放棄他的野心，所以白州這場戰事一定會論個輸贏，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羅雲意是不會讓他得逞的，白州有一城的百姓，有她的丈夫和兄長，他們守不住白州，關州就有可能失守，北疆就會變得危機重重，進而整個大禹朝都會陷入水深火熱之中，她不能眼看著因為葉黎軒的野心而家園被毀，再次失去她的親人。

    重回這個時空是唐老頭和文真道長用命給她換來的，所以她格外地珍惜，如果非要用殺戮才能換來家園的安寧，那麼她就只好這樣做了。

    再出空間的時候，羅雲意身後出現了六輛奇怪的戰車，此時整個白州城都在艱難抵抗葉黎軒的大軍，希望唐老頭這幾輛殺傷力極強的新武器能夠幫上大忙。

    「大哥，這是六輛戰車，你來交給守城的兵士們吧，我先教會你如何使用！」羅雲意並沒有立即去找葉染修，而是在城內找到了正在督造兵器的羅勇澤。

    「戰車？意兒，這又是你新想到的？」在羅雲意給自己的那些兵器構造圖裡，羅勇澤並沒有發現與眼前戰車類似的武器。

    「算是吧！」羅雲意也沒有多說，而是開始教羅勇澤這些戰車的使用方法。

    唐老頭製造的這些戰車只需要兩個人在裡面，一個人負責操控戰車的速度和方向，一個人負責射發武器，而且這些戰車裡面有機關，觸發機關按鈕戰車就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利刃，能快速地碾過人群，讓人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意姐兒，你這些戰車太厲害了，有了它們，白州城一定保得住！」羅勇澤見識過戰車的厲害之後大喜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