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年前諸事

    「意姐兒，你在梁王府還好吧？」林菀清一見到羅雲意就上前拉著她的手詢問道。

    「娘，我很好，您不用擔心！」也不知道是不是每一個做娘親的都擔心自己的女兒在婆家會受委屈，羅雲意笑著對林菀清說自己一切都好。

    「那就好，快去樂靜堂吧，你奶奶正等著你呢！」林菀清心裡很明白女兒在梁王府只會過得越來越好，而且葉染修的生母身體不好，更不會給她立什麼規矩，梁老王爺又寵她至極，進門就是掌家主母，自己這擔心也是多餘的。

    羅雲意在樂靜堂見過陳老夫人、司空潭、羅思雨、羅思玥、黃若心等人，說說笑笑時間便到了中午，司空潭早就讓府里的廚娘準備了美食好酒，不過對於羅家男人和羅家姑爺們來說，非影提著的那箱子百年榮家陳釀才是最令他們心動的。

    「修哥兒，你說實話，雲意妹妹手裡是不是還有榮家陳釀，哪怕不是百年份的，就是五十年份的，我也願意出高價，怎麼樣？」葉昱不是傻的，從覃州開始，羅雲意已經拿出了三箱榮家陳釀，想來她手裡定然還有，不過那丫頭一向對自己吝嗇，恐怕從她嘴裡不好套出實話來。

    「意兒說過了，她手裡還剩下兩箱榮家陳釀，一箱留給她幾個哥哥，這最後一箱是留給我的。」葉染修言語中很是有些得意自豪，看得葉昱是撇了撇嘴，娶了羅雲意，葉染修可是有口福了。

    「那你手裡那箱分給我一半，價碼你來提，夠大方吧？！」葉昱打著商量說道。

    「你說晚了，我手裡的酒已經沒了！」葉染修自然知道羅雲意手裡不止六箱榮家陳釀，不過羅雲意說了剩下的六箱是要留給他們以後的日子慢慢品嘗的，他又怎麼會讓更多的人知道好酒還有呢。

    「沒了？你弄哪裡去了？」葉昱大睜著一雙眼睛問道。

    「送人了！」葉染修如實答道。

    「送人？你能送給誰？」葉昱可不認為一向冷性子的葉染修能有什麼其他朋友，就算是要送，也應該要送給他和葉茗辰才對。

    「太爺爺的幾位好友！」葉染修一句話讓葉昱閉了嘴，梁老王爺的那些好友不是世外高人就是江湖至尊，就算他知道了酒的下落，也是沒辦法去弄到手的，「修哥兒，真的一瓶酒也沒有了！」

    「沒有，栗公公去了梁王府都是空手而歸的！」葉染修趁著和葉昱說話的空檔兒，又端起一杯萬仙醉，比起因稀少而顯得更珍貴的榮家陳釀，他覺得萬仙醉更合他心意。

    葉昱聽到這話徹底歇了心思，連皇帝都沒有拿到榮家陳釀，看來羅雲意手裡是「真沒有了」，如此珍酒想著以後可能再沒機會喝上，他就遺憾至極，再轉眼看去，打開的一瓶榮家陳釀半瓶都進了羅良承的肚子，他又不敢言，唉，命真苦！

    吃過飯，羅雲意和司空潭、黃若心、羅思雨和羅思玥便到羅雲意未嫁之前的院子小聚，因為盤了熱炕，林菀清又早早讓人將房間烘熱，幾個人走進去之後便把保暖的裘衣都脫了下來。

    丫鬟們奉上熱茶、點心便退了下去，今日是臘月初九，再有二十天便又到新年了。

    「時間真是過得太快了，一轉眼咱家意姐兒都嫁人了，想起第一次見意姐兒的時候，還是在房州！」司空潭坐下之後談起往事，當年她帶著丫鬟香珠到房州被山匪孫天龍給抓住，也因此結識了羅雲意，那時候她根本沒想過看似柔弱的羅雲意會和她結下那麼深的緣分。

    「那時候大嫂可是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女俠客，如今已經是京城人人交口稱讚的羅家大奶奶。」羅雲意想起當年事也不禁笑了起來。

    「沒錯，當年大嫂為了大哥可是連皇家賜婚都敢逃，別人都說她好好的公主不做，尊貴的駙馬不要，最後淪落嫁給了一個罪奴，又有誰能想到，她要嫁的正是自己最心愛的男人！」羅思雨也在一旁感概地說道。

    「我能嫁得這樣好，可都要多虧雲意妹妹，要不是她常常開導你們那個死腦筋的大哥，說不定現在我還待字閨中呢！」司空潭與黃若心這個妯娌和羅思雨這幾個小姑子相處一直都親如姐妹，言語之間也常開玩笑。

    「大嫂，如果我大哥心中一直無你，就算我說再多也不管用，告訴你個秘密，其實大哥當年一直都心悅你，只是他身上的擔子太重，心裡的那副擔子更重，你當時可是太后親封的公主，皇商司空家的大小姐，而我大哥只是永嶺一個看不到未來的囚犯。」那時的羅勇澤明明心裡喜歡司空潭卻不能有任何表示，只能冷硬地一再拒絕，但她的大哥永遠值得一份最美好的幸福。

    「意姐兒，你說的可是真的？」司空潭臉上一喜，她雖然嫁給羅勇澤已經很多年了，但總覺得是自己主動才換來的這份幸福，原來一開始他也心悅她嗎？

    「當然是真的，還記得當年在覃州碼頭分別的時候，你不舍地揮手，大哥的眼中同樣有不舍！」羅雲意笑著說道。

    「可他從未對我說過這些！」司空潭倒也不羞澀扭捏，她的夫君原來一直心悅她，這比什麼都讓她覺得開心。

    「大嫂，大哥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總覺得自己是羅家長子嫡孫，但卻不能護住家人，也不能還羅家死去之人一個清白，那時的他心裡定然是不好受的，大哥總是心裡有苦不往外說，其實當年在永嶺，每次看到大哥笑，我就想哭！」羅思雨是自小和羅勇澤一起長大的，在永嶺她和羅思容更是被羅勇澤和羅勇江一直保護著，所以對於羅勇澤她的了解也不少。

    「雨姐兒你說得對，你大哥他就是那樣的人，即便是現在羅家已經平反，每個人都過得很好，他心裡依舊裝著很多的事情，我想幫他，可他總是願意一個人扛著不和他說，他說作為丈夫，只想讓我這個妻子覺得開心幸福，可我也很想告訴他，作為妻子，我同樣希望他也能放下心裡的那副擔子，變得輕鬆快樂起來。」司空潭說著說著眼圈已經開始泛紅，她對羅勇澤的思念不曾減少一分，反而隨著不見的日子越來越濃厚。

    「大嫂，你是不是想大哥了？說起來大哥去北疆已經快兩年了，按理也該回京一趟了！」羅思玥見司空潭臉上露出哀傷問道。

    「自然是想得！」司空潭苦澀一笑。

    雖然羅勇澤常常從北疆寫家書回來，但這麼久不見，她早就思之若狂，可現在不比以前說走就走，她是羅家長媳，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人需要她操持照顧。

    「大嫂，你要是想大哥可以去北疆一趟呀，過了年家裡也沒什麼事情，有娘和二嫂在你也不用擔心，瑞哥兒他們也都懂事了！」羅雲意想了一下說道，其實她也想去北疆一趟見見羅勇澤。

    「是呀，大嫂，你若是想去北疆，府里的事情我暫幫你打理，幾個孩子你也不用擔心，我定會照顧好的！」同為羅家的媳婦，黃若心很理解司空潭，雖然羅勇江的性子在外人眼中急躁了一些，但對她是極好極溫柔的，他有什麼話也都直接和自己講明，兩個人從不猜來猜去的，而且羅勇江在京城的日子可比羅勇澤要多得多。

    「從京城到北疆山水迢迢，哪是那麼容易說走就走的，再說，我也怕去了會給你大哥添麻煩！」司空潭自然是想去的，羅雲意和黃若心的話讓她心動了。

    「大嫂若是真想去北疆見大哥，也不用擔心什麼路遠時間長，等過了年天氣好一些，我送你過去，二嫂要是想一起，也行，我可以快去快回的！」羅雲意笑著說道。

    反正她的那架私人直升機已經在古代面世過了，現在有關「神鳥」的傳說也已經在民間流傳開來，神鳥再現也是極為有可能的。

    「能有多快？一下子就到了嗎？」司空潭忍不住一笑，當羅雲意是在安慰她。

    「我不知道大嫂你說的一下子是多長，但從京城到北疆差不多兩個時辰吧！」羅雲意粗略算了一下距離和時間說道。

    「兩個時辰？意姐兒，你可莫要開玩笑了！」千里寶馬怕也要半個月的時間，羅雲意竟然說兩個時辰，黃若心是不信的。

    「二嫂，我可沒騙你們，總之，你們只要想好了，決定好了，我就把你們送過去，我也想大哥他們了，二哥和三哥、三嫂都在北疆，咱們乾脆去北疆小聚一下！」羅雲意也來了去北疆的興致。

    「意姐兒，你現在可是大禹朝的戶部尚書，過了年便要準備春耕，你哪有時間去北疆！」羅思玥從來不覺得羅雲意是那種「聽風就是雨」的急性子，想來是真得想羅勇澤他們了，所以才會露出去北疆的想法來。

    「抽出一兩天的時間還是有的，咱們晚上出發，到了第二天早晨便到北疆，在北疆呆兩天，你們想跟著我回來再回來，就當是去北疆遊玩一番了，說起來，我只聽說過冰堯城，還沒去過呢，到時候可以再去冰堯城一趟。」羅雲意真的計劃年後的北疆之行了，不過司空潭、黃若心四人還當她是在異想天開地開玩笑，這世上哪有人兩個時辰就走過千萬里路的，除非是神仙！

    羅雲意也看得出兩個嫂嫂和兩個姐姐不相信她的話，不過到時候她們坐過神鳥就會知道，自己沒有在騙人，她真得可以用最快的時間讓她們去北疆。

    不過，她想去北疆也只是暫時起了一個念頭，從羅家回來之後，她又忙起了春耕種子和書院的事情。

    「大人，今年春耕所需高產種子怕是不夠，各地州縣奏請的種子數量太多，戶部囤存的這些只夠一些主要州府的。」今日羅雲意突然來了戶部，司農司的王大人趕緊來找她稟告事情，因為皇帝特批了羅雲意年前可以不用操心公事，讓他們這幫戶部官員一時覺得群龍無首了。

    「高產種子不可能一下子就普及全國，戶部這次分發種子除了主要州府就是那些較為貧窮落後之地，你們司農司最好讓下面的司農官跟著去這些地方教百姓種田，我已經和工部的林大人說過了，工部會儘快在春耕之前再趕製一批農具出來！」與此同時，羅雲意也讓蒼氏一門的工匠幫忙一起趕製農具等物，如果這些能工巧匠能共同製造一些效率高的農用機器出來，那麼對於百姓的益處就更多了。

    「是，大人！」有了羅雲意的指示，王大人他們就知道接下來主要該做什麼了。

    王大人走了之後，戶部其他各司的官員也都陸陸續續來了，羅雲意就這樣在戶部忙了一整天，不過她晚上還是有體力和她家王爺夫君下棋然後耕田的。

    戶部的事情暫告一段落之後，臘月也已經過半了，羅雲意又前往七華書院，說起來，自從拿書換酒之後，她還沒有好好地參觀過七華書院的藏書樓呢。

    這天，羅雲意和葉染修一起來到了七華書院的藏書樓，林洪文和玉山先生他們正忙著教導學子，無暇和他們見面。

    「王爺，王妃，請進！」負責掌管七華書院藏書樓的是玉山先生的大弟子，一個低調內斂的男子，但滿身氣度風華也是令人側目。

    羅雲意對他笑著點點頭，然後和葉染修一起走進了藏書樓的第一層，此時藏書樓里有幾個學子正在認真翻閱書籍，也有些坐在休息桌前拿筆墨記錄著什麼，七華書院藏書樓的內部設計是羅雲意按照現代大學圖書室改建的，而且學子們是可以隨意借閱這裡的書籍的。

    「這藏書樓不錯吧！」羅雲意看著葉染修說道。

    短短的時間內，七華書院就已經聞名天下，而且書院內的藏書樓更是成為了天下文人墨客都想進來一觀的地方，不說別人，年乙庸和王謙只要有時間就會來這裡，而且兩個人已經開始免費教書院裡的學子們了，只要書院同意讓他們進來看書就行。

    「非常好！」葉染修稱讚道，事實上，他也常來這裡借閱一些兵法書籍，猶如萬川歸海，七華書院的藏書樓如今就是那片書海。

    兩個人在藏書樓里安靜地呆了一會兒，然後就出來了，今日天氣不錯，有一幫學子正在書院內的溫室大棚里培育種苗，而負責教導他們的便是秦觀。

    看起來秦觀和這幫學子的年歲不相上下，但他農事知識豐富，講起耕田、育種和改良種子來更是頭頭是道，尤其是對於培育那些新品種，他的熱情從來就沒有低過，而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學子們也都被這位年輕熱情的司農官大人所折服，跟著他專心努力地學習農事。

    羅雲意並沒有去打擾他們，只是遠遠地望了一眼，然後就和葉染修離開了，再過幾天，這些學子也要享受假期回家過年了。

    進入臘月二十之後，羅雲意便不怎麼外出了，作為梁王府的新任女主子，接下來她就要開始準備年禮了，往年梁王府從不往外送年禮，但今年不一樣，她準備的恐怕還要多一些。

    好在，自己田莊裡什麼都有，梁王府下人不多，但她手底下的各個都能以一當十，玉婷和莫娘這些年也培養了幾個可用的廚娘，蒼氏一門也送來了廚藝不錯的幾個門人，所以羅雲意並不擔心人手不夠用。

    古人云：「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千門萬戶曈曈日，總把新桃換舊符。」繁忙的年前準備結束之後，轉眼便到了新年的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