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大婚前夕

    「你四嫂懷孕了？這可是天大的好事，也不知宮裡的皇后娘娘可知曉了嗎？」一聽說兒媳懷孕，林菀清果真分了心思，臉上喜不自勝，這可是她期盼很久的事情了，至於說羅勇霆已經失蹤被尋回，羅震老早就告訴過她了。

    「應該還不知道吧，娘，我先回屋休息，其他的事情咱們之後再說！」羅雲意打了一個疲憊的哈欠說道。

    「好，瞧你這趟兒出行累的，趕緊回屋歇著吧！」林菀清也不捨得再打擾女兒，反正離著大婚還有二十天呢，她現在得想想是不是要往宮裡遞個消息。

    羅雲意這一覺睡到了次日清晨，起來洗漱吃過早飯之後，她就換上了官服，今日她得進宮一趟，然後再去戶部衙門辦公。

    只是，她人還沒有走到大門口，就被林菀清給逮著了。

    「意姐兒，你這是要去哪兒？」看著一身官服的女兒，林菀清皺起了眉頭，皇上已經許了年前這兩三個月羅雲意都可以不用上早朝，也不用去戶部，她主要任務就是「嫁人」。

    「娘，我要進宮一趟，戶部還有些事情等著我去處理，另外今晚我住在尚書府，明天我要去書院，家裡不用等我吃飯！」羅雲意對著林菀清笑笑，抬腳就想離開。

    「不行！」林菀清一把拉住了她，「娘今天約了你鄭姨母親自教你大婚時的禮儀，離著你和修哥兒成親沒幾天了，你得留在府里，哪都不許去！」

    在林菀清看來，羅雲意和葉染修成婚是大事，絕對馬虎不得，接下來羅雲意這位準新娘還要試穿嫁衣、挑選首飾、學習禮儀等等，而且魏太后已經交代過羅家，到時候羅雲意會依照皇家公主的規制出嫁，魏太后、孝和帝和王皇后也會率領文武百官到梁王府觀禮，所以一切就更要謹慎不能出差錯了。

    「娘，我很快就回來，絕對誤不了事情，您幫我對鄭姨母說聲抱歉，我忙完手裡的事情親自去育德苑請教她，作為補償我送她一副雙面繡！」羅雲意也想悠閒地做個新娘子，但她身為戶部尚書和兩州封主，就算是皇帝給她放了假，她也無法完全輕鬆起來，還是有很多公事等著她來處理。

    「那你什麼時候能忙完？」林菀清拉著她的手不鬆開，她怕這一放手就很難抓住羅雲意了。

    「娘，很快，很快！」羅雲意最終還是掙脫開林菀清，歉意地對她笑笑，然後快步離開了羅家。

    「唉——這孩子——」林菀清只好嘆口氣轉了身。

    而接下來的幾天，就像林菀清之前心裡擔憂猜測的那樣，她連羅雲意的影子都見不到，眼看距離大婚就剩下十天了。

    「意姐兒，你快回家吧，再不回，我和爹就要被娘給念叨死了！」田莊內，羅勇峰看著在溫室里查看幼苗的羅雲意一臉哀怨地說道，而葉染修竟然蹲在一邊認真地給這些幼苗除草。

    「五哥，我知道了，明天我就回去！」自己要是再不回家安心做個新娘子，羅雲意覺得她那一向溫柔的娘親估計會「殺過來」。

    「你不會又不見人影吧？」羅勇峰這次可是帶著死命令來的，羅雲意要是再不回家，林菀清讓他也不要回去了。

    「不會，不會，你回去告訴娘，明天一早我就去育德苑見鄭姨母學禮儀，學完就回家試嫁衣、選首飾！」羅雲意對羅勇峰說道。

    「那好，我回家告訴娘去！」羅勇峰轉身走出了溫室大棚，心裡直腹誹，好像十日後成親的不是身後這兩個人似的，他們現在還有閒情逸緻去擺弄田地。

    「意兒若是不想學便不去，梁王府的規矩你說了算！」葉染修要娶的是羅雲意這個人，至於那些繁文縟節他和梁老王爺都不在意。

    「嫁給你可是大事，就算到時候我做不到十全十美，也不能丟羅家和梁王府的人不是，不過是學怎麼走路，怎麼行禮，別人能學會我也能學會！」羅雲意不是不上心，而是一回到京城的確有很多事情要忙，最起碼房州關於晁范的事情要和孝和帝講明白，冬季溫室大棚的新改良品種她得親自培育，這可都是明年春耕的重頭戲。

    至於學禮儀、試嫁衣、挑首飾這些大婚前的準備工作，她完全可以帶到空間裡去做，反正空間內外的時間是有差別的，足夠她來做這些事情了，只不過是外人不知道罷了。

    「你要是覺得辛苦就可以不做，我不希望你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葉染修不想羅雲意覺得勉強，他真的只要她一身嫁衣出現在自己面前就行。

    「阿修，我必須很嚴肅地告訴你，嫁給你是一件令我覺得非常喜歡非常幸福的事情，所以我一點兒也不會覺得辛苦，而且你別忘了我可是高人子弟，聰明的很，可沒什麼能難到我的！」羅雲意故意板著臉看著葉染修說道。

    葉染修聽到羅雲意這樣說，臉上突然就綻放出迷人的笑容來，晃得羅雲意心裡一顫，她的男人長得真好看！

    羅雲意並沒有對羅勇峰說謊，她次日一大早就進宮找到了育德苑的鄭雪梅，然後將之前答應給她的「補償」拿了出來。

    「鄭姨母，上次真是抱歉，我因為有急事所以先離開了，這幅雙面繡請你收下，我一定會跟你好好學禮儀的！」羅雲意將繡有「臘雪寒梅」的雙面繡遞給了鄭雪梅。

    「意姐兒，這是你繡的？」鄭雪梅震驚地看向手中的雙面繡，太美了，而且暗含了她的名字，非常有心意。

    「鄭姨母，我哪有這個本事，這是我師叔收藏的，至於是誰繡的，我也不清楚，喜歡嗎？」羅雲意笑著問道。

    「喜歡，太喜歡了！」鄭雪梅一臉笑意地看向羅雲意說道。

    接下來的兩天，羅雲意就呆在育德苑乖乖地跟鄭雪梅學習大婚禮儀，與鄭雪梅之前猜測的不一樣，羅雲意學得非常認真和刻苦，而且進步神速，真的只用兩天就將所有的大婚禮儀學得令眾人交口稱讚，而且關於大婚的流程她也記得一清二楚。

    「意姐兒，你真是太令我刮目相看，也太意外了！」如果不是知道羅雲意一直與林菀清分開住在荒島，自小根本沒接觸過大禹朝的皇家禮儀，鄭雪梅都要以為羅雲意是世家大族出來的名門淑媛，她的一舉一動現在都讓人挑不出一絲的毛病。

    「鄭姨母，這是您教的好！」羅雲意真心說道，這兩天鄭雪梅的確是盡心盡力地在教導她。

    「不，你是有天賦，尋常人比不了的天賦！」鄭雪梅感概地說道。

    羅雲意略有些苦澀地一笑，她哪裡是有什麼天賦，只不過是比旁人多了一個空間，為了練習大婚時如何行禮，她在金玉空間花費的時間可不少，勤能補拙，久練自然就熟悉了。

    從皇宮裡出來之後，羅雲意回到了羅家，讓林菀清和陳老夫人她們驗看一下自己學習的成果，自然是獲得了所有人的交口稱讚。

    接下來就是試嫁衣、選首飾玉器等，羅雲意也都一一完美地完成了任務，而在眾人前來為她添妝的這天，羅思雪、沈天賜和沈寶兒從西南邊疆回到了京城。

    「還好趕上了！」羅思雪一見到羅雲意就輕拍了一下胸口說道，她一直擔心會誤了添妝的好時候，還好在這天趕回了娘家。

    「二姐，你和沈家姐姐怎麼回來了？」看到羅思雪和她身後的沈寶兒同時出現在自己面前，羅雲意驚喜地問道。

    「你要嫁人我怎麼能不回來呢！」羅思雪大大咧咧地坐在羅雲意的面前笑著說道。

    「幾個月前賜哥兒就已經請旨回京，皇上准了之後，我們便趕回來了，年後三月里再回西南。」沈寶兒笑著說道。

    「那可真是太好了，今年過年更熱鬧了！」羅思雪他們能回來，羅雲意自然是分外開心，只是羅勇霆和晗影公主，羅思容和吳寶他們都回不來京城，至於還在北疆的羅勇澤和羅勇瑄他們更是沒時間回來，聽說北疆最近局勢也極為複雜。

    「意姐兒，你緊不緊張？」羅思雪剛從前院過來，今日來添妝的人可不少，不過都被林菀清和司空潭她們先請到了羅家的暖閣，現在已經到了臘月里，天氣嚴寒，羅家的暖閣里卻溫暖如春，是個待客的好地方。

    「不緊張！」羅雲意搖了一下頭，在她看來自己和葉染修成婚是順理成章的事情，而且從皇帝賜婚到現在，已經過了很長時間，緊張感早就消磨掉了。

    「真不緊張？」羅思雪似是有些不信，「我當年出嫁的時候，緊張的同手同腳，可沒少讓大嫂她們笑話我！」

    「要是當時我在，肯定也會笑得！」羅雲意就喜歡羅思雪的性子，雖然沈天賜這個姐夫心思變得有些難猜，但他與沈家的恩恩怨怨這些年也已經了結清楚了，沈天賜和沈寶兒父母的冤屈也已經平反，現在的沈家可是沈天賜說了算。

    「意姐兒，大家來給你添妝了！」就在羅雲意和羅思雪、沈寶兒說笑的時候，司空潭、黃若心領著不少貴婦、千金走了進來，大家嘻嘻笑笑地拿出了添妝禮，不一會兒兩個大箱子就滿了。

    不過這還只是個開始，一撥人走了之後又來了一撥，光是用來收添妝禮的箱子一上午就裝滿了六抬，這在大禹朝嫁女兒時可是從未見過的。

    「姑娘，三皇子府的北側妃和越王府的梅側妃來給您添妝了！」羅雲意剛打算趁著午飯前休息一會兒，就聽到冬至在門外稟告道。

    「快請！」羅雲意昨日剛剛得知三皇子葉祁和越王北柳到了京城，不過她因為是待嫁新娘，大婚前三天不宜再見外男，所以便沒有見他們。

    莊氏已經死了，看到北雀和梅側妃，羅雲意也說不上心裡是什麼滋味，東南一行，三皇子葉祁可謂是大獲全勝，他贏得了軍心、民心還有東南官員的「效忠之心」，甚至還有北雀的一顆「女人心」，但是可憐的莊氏卻失去了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

    葉祁沒有從東南回來是最讓羅雲意耿耿於懷的一件事情，要江山不要美人，這或許就是帝王最無情的一個表現吧。

    「殿下說這段時間很感謝清平公主你對兩位小公主的照顧，一切恩義他都記在心中，公主大婚，外邊的六抬嫁妝全當是他和逝去的莊姐姐給你的添妝，還請公主不要推辭！」北雀原本就是公主，身上自有一股不可言說的貴氣，成婚之後又經歷了東南之行，現在的她看起來更為堅韌自信。

    「多謝三殿下和北側妃，這份添妝我收下了！」羅雲意沒有絲毫遲疑地說道。

    莊氏還留下兩個女兒，這六抬嫁妝無論裡面裝著的是什麼，她都會好好留著，即便她知道皇家公主出嫁嫁妝極為豐厚，葉祁也不會委屈了自己的兩個女兒，但私心裡她就是想給莊氏的兩個女兒多存一些東西。

    「王爺也說東南百姓日子能夠越過越好，多虧清平公主的幫助，越王府也給公主送來了六抬嫁妝，希望公主收下！」梅側妃也在一旁說道。

    「好，我收下了，也謝謝越王爺和梅側妃！」羅雲意沒有厚此薄彼，收一家的也是收，收兩家的也是收，既然是給她添妝，那麼她就不會嫌棄添妝禮太多。

    三皇子葉祁和越王北柳一出手就是十二抬嫁妝，嫡系的皇家公主出嫁也沒有這樣添妝的，而且就連魏太后和王皇后也都給羅雲意這位異姓公主各添了十抬嫁妝，還懿旨御賜了三處皇家田莊將近萬畝的土地，羅雲意一躍成為了大禹朝最富有的一位異姓公主。

    繁忙的添妝終於在夜晚羅家大門關上的那一刻結束了，所有的嫁妝箱子都被羅勇峰這個娘家哥哥給親自貼上了喜慶的封條，等到嫁入梁王府之後，這些封條才可以撕開。

    「姑娘，有人要見您！」就在羅雲意打算關門上床歇息的時候，無聞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什麼人？」如果只是一般人不會是無聞親自過來。

    「冰堯城來的，說是他的主子讓他過來給您送成親賀禮的。」無聞說道。

    「他主子是誰？」

    「塗凌！」

    羅雲意想了一下，讓無聞將那人直接帶到自己面前，而來人將一個略大的食盒放在了羅雲意的面前，並將塗凌的親筆信交給了羅雲意，之後就在無聞的帶領下又離開了。

    羅雲意先展開了信，上面的確是塗凌的字跡，他說自己在冰堯城一切都好，就是趕不回來她和葉染修的大婚，還開玩笑說，要是想悔婚就去冰堯城找他，他一定會風風光光地把她娶進門，食盒裡的東西便是他送給她的成親賀禮。

    放下看完的信，羅雲意打開食盒，裡面冒出絲絲涼氣，晶瑩的冰塊雕刻而成的盤子裡是看起來新鮮至極的紅崖果，而食盒下層的果子與紅崖果看起來不同，上面還掛著一層冰，看起來很是冰爽的樣子，與塗凌以前對她說過的冰堯城特有的冰果子很像。

    羅雲意捏起一顆冰果子放進嘴裡，大冬天吃它還真是別有一番滋味，就連骨子裡都透著涼氣，但吃下去卻又爽快至極。

    「姑娘，冰果子寒性大，您還是少吃一些！」立春現在是羅雲意的貼身大丫鬟，對於食盒裡的東西她似乎並不陌生。

    「立春，你認識這種果子？」塔吉族族民不是一直生活在南疆深山秘谷之中嗎？怎麼會知道遙遠北方才會有的特有果子呢？

    「認識，這叫冰果子，只有極為寒冷之地才能生長出來！」立春說道。

    「立春，你是怎麼知道的？」羅雲意感覺奇怪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