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族內秘密

    熊熊的篝火在夜間點燃，身著艷麗服飾的塔吉族人圍坐一團，長桌上擺滿了食物與美酒，雖然食物簡單、美酒不多，但已是這裡的人們對尊貴的客人所能表達的全部熱情與歡迎。

    羅雲意、葉染修幾人與老族長同坐一桌把酒言歡，席間羅雲意問起了有關塔吉族的事情，而老族長也笑著給她講起了有關塔吉族的歷史。

    相傳在萬年前，塔吉族人便生活在這片大陸上，只是隨著朝代的更迭和無盡的戰亂，不善爭鬥的塔吉族族民越來越少，為了能過上安穩的生活，僅剩不多的塔吉族族人便躲進了深山之中。

    鬼林山這處山谷之地的兩千多名村民便是這世上最後的塔吉族族人，他們在這裡自給自足，從不被外邊的世界打擾，只是谷里的生活並不富足，尤其是食物的獲取不易。

    「族長，谷里的土質我已經查看過，非常適合耕種，你們可以多開墾一些農田，然後學著施肥、灌溉、除草等等，自給自足還是不成問題的。」到陌生的地方檢查當地的土質是羅雲意的個人習慣，其實塔吉族人生活的這處山谷非常適合居住和農耕。

    「我們塔吉族人不善於耕種，有好的農田卻種不出好的莊稼，就連這裡的種子都是靠飛鳥帶來的。」塔吉族人與世隔絕已經上千年，村民們最拿手的或許就是種麻、織布和染色了。

    「不會沒關係，你們可以學呀，種田其實並不是特別難，沒有種子也沒問題，我可以送給你們！」因為羅勇霆和雷戰虎無意殺了塔吉族信奉的神鹿，羅雲意便想做些什麼補償塔吉族人，而自己最擅長的便是種田，自己手裡更是有不少高產的種子，有了種田的方法和高產種子，這裡的村民生活也能變得更好一些。

    「美麗的姑娘，感謝你如此慷慨大方，如果你能答應守護我們塔吉族，那麼將比教會我們耕種和給予我們種子更為重要。」老族長突然眼帶深意地看著羅雲意說道。

    「我？」羅雲意不解地拿手指向自己，「族長，您這話我不太明白，我不過是個意外闖入的生人，如何守護你們呢？」

    「族長，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不會是想讓雲意妹妹留下來吧？她可不是你們塔吉族人，也不是神鹿，什麼守護不守護的！」雷戰虎有些著急地說道。

    「沒錯，我們明早是要離開的！」葉昱也在一旁說道。

    葉染修和羅勇霆、謝霄也都一起看向了老族長，讓羅雲意一個外人來守護塔吉族，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尊貴的客人們，你們誤會了，我們並不是要留下任何人，只是希望這位美麗的姑娘能做我們塔吉族的聖女，她是神明指引到來的人，是神鹿用死亡引領來的塔吉族的貴人。」這時，坐在老族長旁邊的一位族老看著幾人解釋道。

    「你們塔吉族的聖女不是應該從你們自己族民中選取出來嗎？一定是你們那個什麼神明指引錯了，我們家雲意妹妹做不了你們的聖女，她可是我們大禹朝的『農神』，是要守護天下萬民的！」雷戰虎直接快嘴地說道。

    「我們的神明是不會錯的！」剛才說話的那位族老語帶嚴肅地反駁道。

    「虎哥兒，你少說兩句！」羅勇霆淡淡瞥了一眼雷戰虎，雷戰虎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不再說話，然後羅勇霆又和葉染修很有默契地對視一眼，兩個人都看向了羅雲意，「意姐兒，這件事請你自己拿主意！」

    「族長，我能不能問一下，你們塔吉族的聖女都需要做些什麼？」羅雲意雖然不太理解老族長他們的想法，但也沒有立即拒絕，總要問清楚了才好做選擇。

    老族長和族老們聽到羅雲意這樣問，全都哈哈一笑，老族長更是摸著他的長鬍子說道：「你什麼都不需要做，你的存在對於塔吉族來說便已經足夠，就像我們的神鹿，它可以自由地在林間奔跑，不需要為我們做些什麼。」

    「那為什麼是我呢？」羅雲意自覺到谷里之後沒表現出任何異常，怎麼就入了老族長的法眼呢？

    「剛才就已經說了，你是我們塔吉族的神明指引來的貴人，既然神明讓你這個外人做我們塔吉族的聖女，那麼就一定有他的道理！」老族長笑著說道。

    羅雲意聽後略有些尷尬地一笑，這塔吉族的神明是不是真像剛才雷戰虎說的那樣——指引錯了，所以她也忍不住又說道：「族長，不如你們再去問問你們的神明！」

    「神明已經給出了答案，不需要再問第二遍，這是我們塔吉族的聖物，它會護佑你幸福安康的，孩子，收下吧！」只見，老族長從自己的梅花鹿頭拐杖上取下一個雕刻有奇怪符號和文字的鹿角形狀的掛飾，然後遞到了羅雲意的面前。

    羅雲意有些遲疑，她心裡清楚，一旦接下這個聖物就相當於她答應要做塔吉族的聖女，雖然老族長已經說了不需要她這個聖女為塔吉族做些什麼，但多一個身份便多了一份責任。

    遲疑是短暫的，她還是笑著雙手接下了聖物，殺了人家的神鹿，自己就當回聖女補償一下吧。

    老族長、族老和村民們見羅雲意收下了聖物，臉上的笑容更濃了，不禁載歌載舞歡跳起來，他們塔吉族又有了守護之神。

    「這選聖女是不是太草率了！」葉昱和謝霄對視一眼，兩個人無奈一笑，端起酒杯對飲起來。

    接下來的晚宴進行的更加歡快熱鬧，也不知道塔吉族的土酒有什麼魔力，葉染修、羅勇霆他們最後竟然都喝醉了，是被村民們抬回去安睡的，而等到宴席結束，依舊十分清醒的羅雲意——這個新上任的聖女被單獨請到了老族長和幾位族老面前。

    「聖女，既然你已經應下了神明的指引，那麼有關塔吉族的秘密，你也應該知曉！」老族長見到羅雲意之後便對她說道。

    「秘密？」羅雲意就覺得做聖女不會真的那麼簡單的。

    「是的，我們塔吉族最大的秘密便是族民通曉飛禽走獸之語，也是因為這個秘密，我們的族民才越來越少，不得已才躲進無人的深山之中。」老族長輕嘆一聲，塔吉族族民不僅通曉百獸之語，族中還有天賦異稟的族民具有御獸的能力，一旦被心懷叵測之人知曉塔吉族族民的秘密，那麼將會造成無法預知的災禍。

    這一次，老族長心中雖然也有些迷惑神明選擇一個外人來守護塔吉族，究竟是因為什麼，但神明自有神明的意圖，他這樣的安排自有他的道理，自己和族民只要跟隨神明的指引往前走便是，至於等待塔吉族的是光明還是黑暗，那也最終是神明想要的結果。

    羅雲意聽後心裡一驚，沒想到塔吉族的秘密竟然是能與動物溝通，怪不得當時羅勇霆和雷戰虎闖入谷地會遇到猛獸，也怪不得老族長他們根本不懼他們這些外人，在這些塔吉族族民的背後可是有山林中無數的猛獸飛禽做幫手的。

    「族長，您放心，我會守好這個秘密的！」既然老族長讓自己知道了這個秘密，那麼已經選擇做塔吉族聖女的自己就要守好這個秘密，不能給族民們帶來不必要的災禍。

    老族長聽後微微一笑，然後對著外邊喊道：「你們四個進來吧！」

    隨著老族長話音落地，從外邊走進來兩名青年和兩名少女，其中一位羅雲意印象還比較深刻，就是剛進谷的時候，衝動說話的那個年輕人。

    老族長指著四人告訴羅雲意，他們是兩對兄妹，父母都已經不在，在這裡的羈絆是最少的，以後就由他們四個出谷跟在羅雲意身邊保護她。

    「今日我做主讓你們兩兩結為夫妻，一旦出谷，你們就要忘了這裡的一切，好好跟在聖女的身邊保護她，這是神明為你們四人指引的路，不要辜負了神明的期待，要聽從聖女的指派，明白嗎！」老族長看著四名年輕人說道。

    「是，族長！」四人恭敬地答道，然後又對著羅雲意躬身行禮，「還請聖女為我們賜下新的名字。」

    從這一刻開始，他們將要忘記有關這谷里的一切，包括他們自己的名字，雖然要與族民們分別令四人萬分不舍，但他們絕對不會違背神明、族長還有聖女的意思，以後他們將是聖女最忠誠可靠的僕人，為她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族老，你讓他們四個跟著我出谷？塔吉族族人不是已經千年沒有外出過嗎？我不需要他們保護！」羅雲意可以看出這是老族長的好意，但她不缺人保護，也不想帶著四名單純善良的塔吉族人從純淨谷地走進外邊複雜的世界，他們應該屬於這裡的。

    「一切都是神明的意思，以後他們便是聖女的僕人，生死都是要跟隨的！」老族長又把一切都推到了他們最信任的「神明」的身上，而羅雲意也無力反駁，她算是看出來了，老族長意志堅決，是非要自己帶著這四個人出去的。

    「聖女，他們四個通曉獸語還有御獸的能力，在谷外若是有人欺負聖女，不用聖女出手，有他們四個人就無人能傷到聖女，他們保護好聖女就是在守護我們塔吉族，這是他們的使命和責任，還請聖女不要推辭！」一旁的幾位族老忙說道。

    「可是——」羅雲意看了一眼四個年輕人，他們年紀和自己差不多大，就這樣與族民們分別跟著自己出去，真的不會有問題嗎？

    「我們四人將永遠是聖女忠誠可靠的僕人，還請聖女賜名！」這一次，四個人跪坐在羅雲意的面前，這也是塔吉族族民表達最深切請求的動作。

    羅雲意覺得自己再拒絕就顯得矯情和不近人情了，面對老族長、族老們和四個年輕人懇切的目光，再想到他們出谷是為了保護自己，自己不能將這份好意「糟蹋」，於是笑著對他們點了點頭。

    「你們兩個姑娘以後就叫立春、立夏，兩個小伙子以後就叫立秋、立冬，快起來吧！」羅雲意彎腰伸手將他們四個人扶了起來。

    「多謝聖女賜名！」四個人起身之後又說道。

    「出了谷，你們不要再稱呼我為『聖女』，就跟穀雨和夏至一樣，私下裡叫我姑娘，若是在衙門裡，也可以稱呼我為『大人』。」羅雲意看著四人說道。

    「是，姑娘！」四個人回道。

    羅雲意滿意地點了點頭，雖說人是單純了些，但孺子可教，到了外邊再多學一些東西，想來也不會被人輕易誆騙了去。

    收下立春、立夏、立秋和立冬四人之後，羅雲意回到了立春的房間暫時休息，而她又趁人不注意進了金玉空間，將自己在谷里發生的一切告訴了唐老頭和文真道長。

    「無論哪個世上都有一些部落有自己信奉的圖騰與秘密，雖然不知道塔吉族的神明為什麼選擇了你，但既然事實已經如此，你接受便是！」文真道長看著羅雲意說道。

    「如果你做聖女能讓那些族民安心，也不是什麼壞事，再說那老族長不是說他們的族民能和動物溝通，還有御獸的能力，這對你來說也是極大的助力！」唐老頭也贊成羅雲意接受塔吉族「聖女」的身份，

    既然文真道長和唐老頭都這樣說了，羅雲意也不再糾結，而是在空間裡準備了足夠多的種子，又畫了幾張改良農具的圖紙，並且從文真道長那裡又要了一個厲害的陣法，等他們離開谷地之後，羅雲意希望這陣法能為塔吉族族人的安全多添一層保障。

    「族長，這些是麥種、稻種、玉米等糧食種子，而這些是蔬菜瓜果種子，他們的栽種方法我已經詳細地寫了下來，你們照著這兩本農書上記載的來耕種就可以！」清晨起來，羅雲意將種子送到了老族長的面前，然後又掏出了兩本在空間裡寫好的書冊以及幾張圖紙，「這些是農具圖紙、溫室大棚的建造圖紙以及盤炕的圖紙，還有它們的具體建造方法，你們研究一下應該不難做出來。」

    「神明的指引果然是沒錯的！」看到羅雲意一大早送來的東西，老族長欣慰地笑著說道。

    塔吉族人不明白一夜之間他們的聖女怎麼變出如此多的東西，但他們都沒有追問，這是即將守護他們族人的聖女，對於她的一切他們只要選擇信任和支持就夠了，其餘的他們不需要也不想知道。

    「對了，還有這個！」羅雲意又將幾張紙遞給老族長，昨天她就問過老族長，塔吉族人都會兩種語言和文字，一種是繁體字，一種是他們自己塔吉族的語言和文字，所以羅雲意寫得這些他們都能看懂。

    老族長接過之後看了看，對著羅雲意目含感激地點點頭，聖女已經開始守護他們了。

    「聖女，我們也有禮物要送給您！」就在這時，村民們牽著一匹健壯俊美的紅鬃寶馬來到羅雲意的面前，這是他們為羅雲意選的禮物。

    「好馬！」葉染修、羅勇霆、謝霄幾人一見到這匹馬都忍不住出聲讚嘆一聲，眼前這匹馬絕對的千里良駒，但從外型來看便是世間難得一見的好馬！

    「族長，你們能不能多送幾匹這樣的馬給我們？」葉昱滿眼驚喜地厚著臉皮問道。

    「二姐夫！」羅雲意悄悄瞪了一眼葉昱，他也太不知「羞恥」了，怎麼好意思張口！

    「我就問問，問問！」葉昱嬉皮笑臉地說道。

    「很抱歉，各位聖女的朋友，這樣的禮物我們只有一份兒，但我們也為你們準備了其他的禮物！」老族長笑著說道，並不介意葉昱的那番話。

    「族長，不用了，這段時間給你們造成了困擾，實在很抱歉，禮物我們實在無臉接受！」羅勇霆出聲拒絕道，順便也瞪了一眼葉昱。

    「這樣的好馬我就不相信你們不想要！」被羅家兄妹鄙視的葉昱小聲地嘀咕道。

    「我們可沒像你臉皮這麼厚！」昨夜喝過解藥已經恢復內力的雷戰虎，又吃過一段飽飯之後，現在精神和體力恢復好多了。

    「哼！」葉昱對著雷戰虎氣哼一聲，他就知道這傢伙對他好不了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