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以書換酒

    俗話常說「多事之秋」，今年大禹朝的秋季接二連三的大事的確是發生不少，但不管是好事還是壞事，有開始就有結束的那一天，生活總得繼續。

    往些年大禹朝每三年舉行一次科考，但今春殿試過後，戶部特殊的選拔人才的方式讓其他各部都看到了好處，於是工部、兵部等紛紛效仿戶部建了人才儲備司，吏部也換了位新尚書，這位新尚書奏請皇帝之後，準備今秋再舉行一次秋闈之考，目的自然是為吏部儲備人才。

    孝和帝作為一國之君，對待各部官員肯定是要一視同仁的，既然准了戶部能另擇人才，自然也准了其他各部，再說臣子們能想著為大禹朝選擇優秀的人才，這也是好事一件，因此便准了秋闈之考。

    因為這次秋闈之考，京城的學子們又變得激動熱鬧起來，而這一次好多官員和書院都緊盯著他們，希望把有才學之人收入囊中，於是京城開始出現一種奇怪的現象，那就是爭搶學子。

    還未正式開學的七華書院也沒有免俗，林洪文和玉山先生幾人一直在為招收學子四處忙碌著，但或許是這幾位先生的名聲在學子士林中並不是特別好，所以真正招收到的學子並不是很多。

    七華書院的情況羅雲意也是知道的，不過她倒是一點兒也不著急，從三天前開始，尚書府就在準備一場宴席，請帖也已經發了出去，就連孝和帝、魏太后和王皇后也收到了她的請帖。

    這三天來，尚書府門外總是有那麼一些人賴著不肯走，他們沒機會進入尚書府品酒，在外邊聞聞酒香也是好的。

    這天，天氣清爽宜人，戶部尚書府門外車馬喧喧，來得都是羅雲意最為親近之人，朝中官員除了丞相韓信祖，工部尚書林岩和刑部尚書沐陽，還有大學士年乙庸和王謙，以及他們的家眷，除此之外，中書侍郎杜衍正和諫議大夫駱臨，還有在工部任職的劉子坤和進了學士閣的吳志清，也都收到了羅雲意的請帖。

    一大早，林洪文就和玉山先生幾人先到了尚書府，緊接著羅家人、旻王府、汝南郡王府、廉國公府、護國將軍府、逍遙王府、司空府等幾府被邀請而來的男賓女客也都來了，梁老王爺帶著高大寬、塗凌和長風、玉婷夫婦也早早到了，魏太后和孝和帝、王皇后帶著玲瓏、菱溪兩位小公主是最後到的。

    尚書府一時間高朋滿座，熱鬧非凡，羅雲意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正式的宴請賓客了，尤其是他們聽說為了這場宴席，羅雲意親自下廚研究了很多新菜式，而男人們主要是為了她珍藏新釀的極品好酒而來。

    「丫頭去哪兒了，怎麼沒看到她？酒坊在哪兒，先領本王去看看！」逍遙王爺的馬車還未走到尚書府，他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酒香，進來之後酒的香味簡直饞得他走不動道兒，但他也看出羅雲意的尚書府不簡單，要是隨意走動很容易會傷到自己的，剛才他去找酒喝，就被困在了迷陣之內，還是一個小丫鬟把他領出來的。

    「祖父，您別著急，我聽說雲意妹妹在女眷那裡，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先把好吃的先拿給女人和孩子們吃了，你們有沒有聞到一股特殊的香味！」葉茗辰早就打聽清楚今日羅雲意會準備很多好吃好喝的，所以從昨天晚上開始他就不吃不喝空肚子，準備今天不吃撐都不回去。

    「今日咱們來的人可不少，也不知道雲意妹妹在哪裡宴客？怎麼沒見有下人忙碌呢？」葉昱有些奇怪地往外瞅了瞅，這府里宴客總覺得就他們這幫來的客人說話熱鬧些，其他地方都靜悄悄的。

    孝和帝和梁老王爺正在房內一邊飲茶一邊和年乙庸、王謙、林洪文和玉山先生幾人閒聊，杜衍正和駱臨幾人也早就聽聞過玉山先生幾人在士林中的才名與事跡，雖然學問一途上大家有不同的意見，但羅雲意也說過博採眾長才能進步的更快。

    另一邊花廳內，魏太后、王皇后和陳老夫人、大長公主等人也是說說笑笑，而孩子們都被玉婷領到了別處，說是羅雲意有交代，讓孩子們先吃點心墊墊肚子。

    「你不要吃太多，今日我小姑姑肯定準備了很多好吃的，現在吃飽了，待會兒就沒肚子吃那些好吃的了！」孩子們被帶到單獨的廳內吃點心的時候，羅時奇見菱溪小公主吃得歡暢，就走到她身邊小聲地說道，他覺得這個宮裡來的小姑娘長得真可愛。

    「嗯，那菱溪不吃了，吃姨母做的好吃的！」菱溪對著羅時奇露出一個大大的甜甜的笑容，安靜坐在一旁觀看的玲瓏眼中有著一絲小小的無奈，自己這個妹妹不會被人拐跑吧。

    「小姑姑怎麼還不出現？」羅時瑞也忍著沒有多吃點心，所有的孩子中，他和玲瓏公主是吃得最少的。

    就在這時，玉婷又一臉笑容地出現了，她對羅時瑞幾人說道：「各位小主子，開席了，跟著奴婢走吧！」

    很快，羅時瑞幾人就被玉婷領到了一處風景優美的後花園內，而大人們已經先他們一步到了這裡。

    這處後花園是羅雲意專門用來宴請賓客的，三處垂花拱門可進入其中，裡面並沒有曲廊幽徑，而是視野極為寬闊正在盛開的低矮花叢，入目所及更有一片平整泛著青草香味的草地，而草地上有好幾個錯落有致搭建起來的光滑石板製作而成的食台，長長的食台四周用青竹搭出了白色透明的帷幔，隨風搖曳，雅致飄逸，極為唯美。

    最重要的是，此刻食台上擺滿了一盤盤精美的食物，食物散發出來的各種香氣，令人垂涎欲滴，口水直流。

    食台下面的隔層里還有各種擺放乾淨整潔的杯碗盤碟，在不遠處的一個略高的食台上，整整齊齊擺著金字塔式的三層精美小酒罈，濃郁的酒香就是從它們這裡散發出來的。

    「酒！」一看到酒，逍遙王爺最先忍不住了，他疾步走過去，就想伸手去拿，但卻被無聞笑著伸手攔住了，而逍遙王爺身邊的郭游略有不滿地看了他一眼。

    「王爺，我家大人交代過，今日這新酒釀製不易，府中並不是很多，所以每位男客只能喝這一小壇，其他食物湯水不限量，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想喝多少就喝多少。」無聞對逍遙王爺說道。

    「別那麼多廢話，先給本王拿一壇！」逍遙王爺實在是等不及了。

    無聞一笑，先給逍遙王爺取了一小壇，又給郭游遞了一小壇，見郭游露出不解的目光，他解釋道：「凡是我家大人請貼上有名字的男客，今日都有機會喝上這萬仙醉。」

    「快給我一壇！」葉茗辰手裡已經拿著炸雞腿先吃了起來，什麼世子的優雅形象根本不存在。

    「還有我！」葉昱和謝霄異口同聲地笑道。

    無聞也不再多說，凡是要酒的男客他都從食台上取了一壇萬仙醉給他們，孝和帝也讓栗公公來要了酒，無聞給他取了兩壇，一壇給孝和帝，另一壇是給栗公公的。

    逍遙王爺最先拿到酒，也是最先品嘗，並最先一仰脖就一口氣喝光的，而且是滴酒未撒，全都進了他的肚子。

    「啊——好酒，好酒！此酒芳香悠遠、至醇至和、清冽豐滿，喝過此酒，世間再無酒能與它相比，就是這罈子太小了，還沒本王的巴掌大，再給本王來一壇！」逍遙王爺極度暢快地摸了一把嘴角並沒有的酒漬，大笑著對無聞說道，但對方卻只是站在那裡笑，手上並沒有要拿酒的動作。

    逍遙王爺乾脆一瞪眼，看著他斥道：「快給本王拿酒！」

    「王爺，您的酒已經喝完了！」此刻食台上的酒所剩不多了，無論今日來的男客好不好酒，聞到這酒香也都來無聞這裡要了一壇，現在食台上轉瞬間就剩下了三壇萬仙醉，而高大寬把這剩下的三壇酒都拿走了，這是梁老王爺、項老和他的萬仙醉。

    看到空空的食台上已經沒了酒，逍遙王爺就急了，其他嘗了萬仙醉的男客也都跟著急了，這一小壇對於他們來說實在是塞牙縫都不夠，這樣難得一遇的好酒就應該趁著美味佳肴來個一醉方休暢飲的。

    可是現在酒蟲一個個都被勾引了出來，但好酒卻沒有了，他們怎麼可能不急。

    「快讓丫頭再準備一些萬仙醉，本王實在是愛極了這種酒！」逍遙王爺說著還順便看了一眼郭游手中已經打開喝了兩口的酒。

    「王爺要是不嫌棄是屬下喝過的，這酒就給您吧！」郭游一笑，讓小酒罈遞給了逍遙王爺。

    「本王不嫌棄，不嫌棄！」逍遙王爺咧嘴一笑，接過酒罈又是仰脖一口氣喝了精光。

    「爹，快喝！」葉茗辰見自家祖父逍遙王爺這樣喝酒，立即湊到他爹汝南郡王身邊低聲說道，父子兩個很有默契地點了一下頭，然後也是仰頭將罈子里的酒喝了個精光，再不喝，他們怕逍遙王爺來搶他們的酒。

    「皇上，老奴年紀大了，不愛貪杯，這酒皇上要是不嫌棄，就請嘗嘗吧！」栗公公見孝和帝也輕鬆喝完了一壇酒，還是一臉意猶未盡的樣子，於是笑著將自己懷裡的那壇酒放在了孝和帝的面前。

    「那好，朕就幫你嘗嘗！」孝和帝也不覺得丟臉，笑著將栗公公的酒打開喝了。

    這一幕很多人都看到了，但大家也只是敢在心裡鄙夷一下孝和帝搶奴才酒的行為，人家可是皇帝，就是把他們手裡的酒要過去也得乖乖奉上。

    羅雲意從外邊走進後花園的時候，就看到男客們都在仰著頭對著酒罈子猛喝，這酒度數可不低，他們這樣喝就不怕醉倒嗎？！

    果然，還沒等她走到食台，不勝酒力的幾個人就已經倒在草地上，好在這個時節地上不是很冷，但羅雲意還是趕快讓人把他們抬進了客房休息。

    「意姐兒，這萬仙醉還有嗎？這一小壇喝得太不過癮了！」羅良承更是好酒之人，他的話也說出了在場男客們的心聲，大家全都一臉期待地看向羅雲意。

    羅雲意一笑，這種場景之前她倒是想像過，也正是因為知道這種經過靈氣滋潤的酒會引得好酒之人瘋狂，所以她才特意放在今日的。

    「萬仙醉今日是沒有了！」羅雲意開口說道。

    「丫頭，你這話是說明日會有？！」逍遙王爺急急問道。

    「明日的確會出一批萬仙醉，不過你們要想喝，得拿東西來換，今天這壇是免費的！」羅雲意笑笑說道。

    「你這丫頭今日是要請客還是要賣酒，說個價吧！」沒想到羅雲意還是個小財迷，但能喝到好酒，逍遙王爺可不在乎銀子。

    「我這酒不要銀子，只要大家拿書來換即可，而且書是不是原本並不重要，常見的書十本換一壇萬仙醉，較為難尋的書一本換一壇萬仙醉，孤本、珍本一本換五壇萬仙醉，重複收到的書籍我是不要的，各位讓人謄寫書籍的時候一定要仔細認真，發現錯誤之處這交易可就不算數了。」羅雲意笑著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孤本、珍本一本換十壇！」不過就是書而已，還不一定要原本，逍遙王爺臉上有了笑容，不過他也開始給羅雲意講價還價。

    「行，就依王爺的意思，孤本、珍本一本換十壇萬仙醉，而且酒罈子比今天的大。」今日邀請來的客人家裡藏書估計都不少，她的新書院藏書樓很快就要豐富起來了。

    「成交，郭游，立即去辦！」逍遙王爺想著以後用書就能換好酒喝，心情立即變得飛躍起來。

    「王爺不急，大家先吃自助吧，萬仙醉雖然沒有了，但我這裡還是有其他好酒的！」羅雲意今天主要還是宴客。

    「郭游，這種小事找個下人去辦就行，你留下來吃飯，丫頭這裡的飯菜看起來可都不錯！」逍遙王爺在羅雲意出聲之後便對郭遊說道。

    「是，王爺！」郭游一笑回道。

    「雲意妹妹，你故意準備這麼少的萬仙醉就為了幾本書至於嗎？明天我就讓人給你送兩大車來，記得給我多準備一些萬仙醉！」葉昱想著他的和風樓要是有萬仙醉這種極品好酒，以後可不愁沒客人上門了，當然這種好酒主要還是留給自己喝。

    「就是，就是，我讓人給你送三大車來！」葉茗辰已經開始轉移陣地，和羅時瑞幾個小孩子去搶雞米花吃了。

    「皇宮藏書樓里有不少的書，找人給你謄抄一些送來，這酒也給朕多準備一些！」孝和帝也愛上了這種叫萬仙醉的酒，這酒喝完讓他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感。

    「臣多謝皇上，大家放心，只要有書，就有好酒！」羅雲意在空間裡準備的萬仙醉可是不少，拿它們來換書，很快七華書院的藏書樓就會成為天下第一大、藏書最豐富的地方了。

    「小姑姑，我也有書的！」不知何時，羅時奇悄悄走到了羅雲意的身邊，扯了扯她的袖子說道。

    「奇哥兒，這酒小孩子還是不要喝，小姑姑給你們準備了適合孩子喝的果酒，你去喝那些。」羅雲意低著頭對他說道。

    「小姑姑，我是想給我爹留著，他肯定喜歡喝的！」羅時奇惟恐羅雲意誤會似的，立即說道。

    「奇哥兒，過來！」黃若心真想把自己兒子一把拉過來，這個小酒鬼哪裡是想著他爹，分明是他自己想要喝。

    「娘，這樣的好酒您不想給外公換幾壇嗎？」羅時奇眨巴著他無辜明亮的大眼睛看向黃若心說道，對付他娘，他可是有絕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