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改良農具

    「你們覺得戶部哪個司最重要？大家可以暢所欲言，我希望能聽到你們最真實的想法！」羅雲意笑著看向眾人說道。

    大家互相看了看，還是剛才提問的那個年輕官員先說道：「大人，學生覺得賦稅司最重要，國家若無賦稅，很多事情將無法著手進行！」

    「學生倒是覺得田產司最重要，有了田產百姓才能耕種維持生活，不然就要淪為奴籍或者討飯度日了。」另外一名年輕官員說道。

    「學生覺得軍需司最重要，若是軍需出了問題，軍心很可能不穩，不利於將士們保家衛國。」又有一名官員想了一下說道。

    「學生覺得財濟司最重要……」

    「學生也覺得田產司最重要！」

    「學生……」

    大家侃侃而談，真的都發表了自己的意見，但羅雲意卻發現在場的人都沒有說司農司最重要的，就連戶籍司都有兩個人認為它在戶部最重要。

    「你們說的都不對！」這時，秦觀突然出聲說道，「我覺得司農司最重要！」

    「哦——那你說說看！」羅雲意露出笑容，看來也不是所有人都認為司農司不重要。

    「司農司原本負責教民稼穡之事，如今又增添改良培育高產種子之責，有了司農司的幫助百姓們才能在自己的田產里種出高產的糧食，百姓豐收也才能繳納更多的賦稅，有了賦稅軍需司、財濟司才會有足夠的金銀做支撐，所以我覺得司農司才是戶部最重要的！」秦觀說完就看向了羅雲意，希望能得到她的認同，而羅雲意也肯定地對他點了點頭。

    「秦大人說的不錯，我也認為戶部里司農司是最重要的，一個國家的興旺繁盛除了要有一幫賢人能人，還要懂得務農之重，要把百姓田地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我們戶部掌管天下農事、財政，是與百姓最緊密的一個衙門，而百姓的日子好不好過，有很大一部分是和戶部相關的。所以，你們每個人身上的擔子都很重，也都要明白自己身上的責任。」羅雲意有些語重心長地說道。

    「多謝大人教誨，學生等人明白！」聽完羅雲意的話好多人對於戶部都有了重新的認知。

    接下來，羅雲意就教這些人如何處理稻種，並吩咐他們把種子處理好之後由他們親自把種子發給和戶部簽訂合約的百姓，而且還要隨時關注這些種子在百姓田裡的種植情況。

    「大人，工部的林大人來了！」正在羅雲意帶領大家又重新曬一批稻種的時候，夏至走過來對她說道。

    「對他說，我沒空！」羅雲意臉色冷了下來。

    她就覺得孝和帝怎麼突然改了主意封她當什麼郡主，還給了她封地，葉染修查出來這背後都是林岩在出的主意，兩成旱稻換一個窮得揭不開鍋的郡邑，她虧死了！

    「大人，林大人說是您外公讓他來的！」林岩似乎早知道羅雲意不願見她，讓夏至回話的時候多說這一句。

    「讓他去田莊廳里等著吧！」既然是林洪文叫他來的，那自己就勉強見一見吧，不過林岩要是敢騙她，哼哼，以後工部就休想拿到她一張圖紙。

    一個半時辰後，羅雲意才慢悠悠地踱步到客廳，她看到林岩正坐在廳里等著，臉上也不見什麼不耐焦急之色，見到她走進去，還笑呵呵地起身打招呼。

    「林大人貴人事多，找我有什麼事情？」羅雲意在廳里主位坐了下來，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林岩。

    「羅大人，本官是不是哪裡得罪你了？」林岩笑了一下看著羅雲意問道。

    「林大人自己做過什麼事情應該很清楚，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不去找林大人的麻煩，你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羅雲意毫不掩飾自己對林岩的不滿和怨懟。

    「羅大人，我想你是冤枉本官了！」林岩很是委屈地一嘆，「羅大人可是怨本官建議皇上將永良郡賜給你做封邑？」

    「林大人是皇上的工部尚書，你為皇上著想本官有什麼可怪的，哼，更何況本官還得了個郡主的封號和封邑，我是不是應該謝謝林大人你！」羅雲意話里不免含有譏諷之意。

    林岩聽後也不介意，反而微微一笑，說道：「我知道羅大人對於封號、封邑都不在乎，至於那兩成稻穀您不過也是拿來氣氣皇上的。羅大人心胸寬廣，慷慨大方，大禹朝能有您這樣一心為民的戶部尚書是朝廷和百姓之福，而且對於永良郡，羅大人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林大人不必給我戴高帽，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羅雲意看著他說道。

    「世人都以為刻州是個窮地方，永良郡惡水惡地是個燙手山芋，豈不知刻州自古以來便出能工巧匠，永良郡更是家家有良工，戶戶出巧匠，就連羅大人的蒼氏一門裡都有不少永良郡的匠人。永良郡若是放在旁人手裡，或許再過幾十年也依舊是窮郡一個，但放在羅大人手裡，本官相信那裡必定會變得與眾不同。」林岩一本正經地說道，「羅大人應該記得老師之前給你的兩名工匠吧，一個是制瓷燒瓷的高手嚴福，一個是仿古製作的高手長孫令，他們二人都是師從永良郡的匠人。」

    「林大人既然對永良郡的匠人如此推崇和看重，為什麼要把這個地方推到我手裡呢？！」羅雲意有些不解地看著林岩問道。

    「唉——」林岩苦笑一聲嘆了口氣，接著說道，「不瞞羅大人，我這樣說也是有私心的，正如羅大人在戶部一心要提高司農官的地位一樣，我在工部也想要提高那些工匠的地位，只是我一個人能力有限，又不似羅大人有多方助力，雖也得皇上看重，但並不是誰都能讓皇上任意縱容的，所以本官也是想借羅大人的一雙巧手為刻州為永良郡甚至為天下的工匠謀一個錦繡出路。」

    「林大人就這麼相信我有這個能力？」羅雲意從林岩的眼中看出他此時的認真和坦誠，也能理解他心中的急切。

    「當然，如果說這世上誰還有能力改變大禹朝百姓和工匠們的生存現狀，那我相信如今只有羅大人你！」林岩立即笑著說道。

    「林大人就是憑藉這樣一張巧嘴說服皇上的吧！不過，我自認還沒那麼大的能力可以改變什麼，只能說盡力而為去做自己一切能做的事情，現階段我只想管好戶部的事情，其他的事情我實在無法抽身。」羅雲意可不是那種聽了兩三句好話就被哄得不知道東南西北的人，林岩心眼不少，又是她外公教出來的半個徒弟，別看年紀不算很大，卻已經是官場老油條了，自己可不會輕易上當。

    「戶部的事情自然最重要，我今日登門求見羅大人，就是想和羅大人解釋一下永良郡封邑的事情，大人不要誤會我才好。另外，我手裡正好有幾個閒散工匠可以幫戶部改良農具，羅大人什麼時候需要差人來通知一聲就行。」林岩笑著說道。

    「我現在就需要，你回去就把他們先送過來吧！」有免費的工匠可以用，羅雲意自然求之不得了。

    「好，我這就回去讓他們去戶部見你！」林岩起身準備告辭。

    「林大人，真的是我外公讓你來的？」就在林岩踏腳出去的時候，羅雲意突然出聲問道。

    「呵呵，羅大人別見怪，我若是不這樣說，你是不會見我的！」林岩有些歉意地說道。

    「永良郡的事情到底是你的主意還是外公的？」羅雲意盯著已經轉身的林岩後背出聲問道，目光里是難得一見的嚴肅和認真。

    林岩的後背微微一頓，然後立即面對羅雲意笑著說道：「羅大人這是哪裡話，永良郡是我給皇上提議的，我覺得羅大人能力出眾，定能把永良郡給管好！羅大人，還有其他事情嗎？沒有的話，我可就走了！」

    「好，我知道了，林大人請便吧，慢走，不送！」羅雲意對他緩緩一笑，也不再追問。

    很快，林岩就把兩名鐵匠和兩名木匠送到了戶部羅雲意的面前，而羅雲意已經連夜畫好了圖紙，讓他們把一些農具進行改良。

    「大人，請問這種農具是作什麼用的？」一名工匠得對自己要做的東西有所了解，所以拿到羅雲意給的圖紙之後，木匠陳便出聲問道。

    「這是改良之後的大水車，一般這種水車能夠灌溉千畝以上的農田，這個部位是滑輪裝置可以幫助省力。」羅雲意對木匠陳解釋道。

    「大人，小人能不能多嘴問一句，這水車圖紙是何人所畫？小人能不能見他一面？」木匠陳在工部之前也幫司農司的人改良過農具，其中也有一種小型的農具很類似這張圖紙上的水車，不過那種只適合小範圍地灌溉農田。

    「這是我畫的！」羅雲意說道。

    「大人畫的？」四名工匠都有些震驚地看向羅雲意，木匠陳又大膽出聲問道，「大人，之前工部曾負責改良一批農具？那些圖紙也都是大人所畫？」

    「不錯，都是我畫的！」自己畫的圖紙一般人也很難模仿，木匠陳他們應該能看得出來都是出自一人手筆。

    「大人——大人是蒼氏一門的門主？」木匠陳更震驚了。

    「你怎麼知道？」蒼氏一門稱不上什麼厲害的江湖門派，只是在工匠圈裡比較出名罷了，木匠陳知道蒼氏一門羅雲意不驚訝，她驚訝的木匠陳竟然知道她是蒼氏一門的門主。

    突然木匠陳四人跪在了羅雲意的面前，恭敬拜道：「屬下見過門主！」

    「你們——是蒼氏一門的人？」羅雲意眼中帶著審視，見四人點頭，又問道，「林岩知道你們的身份嗎？」

    「門主，屬下想林大人應該已經知道了，不然他也不會讓屬下四人前來相助門主，只是屬下不知林大人為何這樣做？」木匠陳出聲說道。

    「先不用管他，你們照著圖紙把這些農具儘快做出來吧！」難道林岩是故意賣個人情給她？還是說她蒼氏一門的工匠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暗含警告之意呢？不管林岩出於何種目的，她先看看這四個人的能力再說。

    「是，門主！」木匠陳四個人現在是又興奮又激動，真沒想到他們的門主就是戶部尚書。

    等到木匠陳四個人離開之後，羅雲意立即吩咐夏至給蒼氏一門的兩位長老聯繫，問問他們門裡是否在工部安插了人手以及木匠陳四個人的具體情況。

    很快，蒼氏一門就回了消息給她，木匠陳這四個人的確出自蒼氏一門，因為技藝出眾被工部招為宮中匠人，知道他們真實身份的並不多，不過這四個人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他們都來自刻州永良郡。

    時間一晃便到了初夏，天氣炎熱異常，又連著大半個月沒有下雨，而眼看這段時間正是各種作物生長的關鍵期，乾旱無雨可是大問題。

    這天，京城北郊七家村七星湖邊，好多村民幫著戶部的官員正在將一個大傢伙固定在湖水口，羅雲意告訴他們這是新改良的大水車，可以把七家村的八百畝良田都澆上水。

    當初從司農司領取種子的時候，就有司農官來七家村看過，還指導他們挖了排水溝和便於和渡槽相連的灌溉渠道，一開始村民們並不知道這些都有什麼用，但因為相信羅雲意這位戶部尚書，所以司農官讓他們做什麼他們就做什麼。

    「今年的莊稼長勢如此好，要是都旱死就太可惜了！」因為補種了戶部提供的春小麥和旱稻種子，又按照司農官提供的方法進行耕種管理，現在七家村的八百畝良田看起來長勢喜人，只是再不澆水，就會因缺水減產的。

    「大家不用擔心，等會兒大水車安裝好，就可以澆田了！」羅雲意看了一下地里的莊稼苗，再過一個月左右就該成熟收割了，今春少雨就只能靠水車澆地了。

    「大人，安裝好了！」就在這時，木匠陳笑著對羅雲意說道。

    「讓人把擋水口挖開吧！」羅雲意新改良的這種大水車是利用水的落差產生的力量驅動水車轉動，然後借著水勢轉動輻條，將裝滿湖水的水斗通過轉動自然注入到渡槽，再經由渡槽流入灌溉渠道，最後流到農田裡。

    所以，一開始，羅雲意就讓人按照她的要求挖了一個擋水口，需要灌溉時挖開擋水口，不需要時堵上，而且為了防止水位過高時衝垮擋水口，水車渡槽的另一邊連著排水溝，雨水過多時，還有利於農田裡的水往外排放。

    「這大水車真是太方便了，大家只要挖開自家農田的引水口就能不費力澆田了，澆好水再把引水口堵住，也不會壞了農田，大人，您真是太聰明了！」七家村的村民趙亮笑呵呵地對羅雲意說道。

    「這也不是我一個人能做到的，大家都有功勞！」羅雲意笑著說道。

    七家村是因為緊靠七星湖，所以有水源可以澆地，但很多地方的百姓離水源比較遠，他們澆地就比較麻煩，羅雲意早些時候就吩咐下去讓村民們在田間地頭打井，為此她還讓工部的工匠特製了一批打井的工具，其中還有一個叫抽水機簡單而又複雜的農具。

    說它簡單是因為工匠們耗費一定的時間和精力便能按照羅雲意的圖紙製作出來，說它複雜是工匠們不明白，就那麼一個奇怪的鐵傢伙羅雲意竟說靠它能抽出水來幫農人澆田。

    這天，羅雲意帶著儲備司和司農司的幾個人來到京郊城外的一處山腳下，在這裡有幾個相連的村落，村民們吃水洗衣都要去大山里一處小溪邊挑水，取水本就困難，更別說是給田裡澆水了。

    聽說戶部尚書大人要帶著新改良的工具親自給村民們取水澆田，大家都覺得很新奇，幾百年都解決不了的吃水問題尚書大人一來就能解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