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超級旱稻

    陽春三月，花海如潮，草長鶯飛，正是結伴出遊踏春賞景的好時候。

    不過，羅雲意卻沒有過多悠閒的時間放鬆自己，戶部考核之後便是瓊林宴，而參加完宴席後她就帶著戶部各司的人投入到忙碌的公事中去了，往年三月里比較安靜的戶部衙門，今春卻是比京城大街上還熱鬧。

    這天，羅雲意正在儲備司給被她選上的十五名戶部新成員講解他們接下來要做的工作，就聽到穀雨來稟告，說是司農司的秦觀有急事找她。

    「讓他進來吧！」羅雲意在儲備司的偏廳坐了下來。

    不一會兒，秦觀就被穀雨領了進來，對羅雲意行禮過後便說道：「大人，現在又有很多百姓願意跟戶部簽訂耕種合約文書，但是司農司已經沒了種子，您看能不能再從國庫取一些糧食做種子？」

    「國庫里的那些種子都是一般的麥種或稻種，即便現在搶種，收成也不會多好，還不如種些別的東西，各種蔬菜種子也沒有了？」羅雲意沒想到百姓們的熱情還依然如此高漲，葉染修運回來的那些糧食種子早就沒了，這段時間一直有百姓來簽訂文書，她從空間裡也拿出一部分種子秘密放到了自己的田莊，但也已經都分發給了百姓。

    「都沒有了，而且別的地方的司農官也要求司農司能夠一視同仁，不要只管京城的百姓不管別的地方的百姓，希望能給他們也分一部分種子，而且前段時間您不是讓我們統計需要補種春小麥的田畝數嗎，現在糧食種子也不夠！」今年百姓們種田的熱情很高，但是他們自身生活艱難，連飯都吃不飽，更別說花銀子買好種子了，但司農司現在也沒有免費的種子給他們，眼看耕種的最佳時令要過，秦觀也很著急。

    「行，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羅雲意對秦觀說道。

    她想起金玉空間裡還有很多麥種，不過這些麥種對於溫度是有一定要求的，並不是所有的地方都適合這個時節耕種。

    而適合這個時節耕種的糧食？突然，她腦中靈光一閃，怎麼把唐老頭新研發出來的超級旱稻七號給忘了呢！這可是老爺子嘔心瀝血改良出來的新品種，而且超級旱稻七號正是晚春三月到初夏上旬播種，並且不限制地域，只是會因為溫度、環境的不同造成生長期不同而已，但並不影響最後的收成。

    「丫頭，你可想好了，真的要把超級旱稻七號帶到空間外邊去種植？這種新型旱稻品種是我在空間裡研發出來的，畝產量最多已經達到了兩千斤，但在空間外還沒有嘗試過！」唐老頭笑著對羅雲意說道。

    「爺爺，我之前早就做過研究和比對，可能是空間靈氣滋養過的原因，從空間裡拿出去的種子種出來的東西畝產量只會高不會低，而且質量非常好，超級旱稻七號您在空間裡已經種植成功上萬畝，我相信拿到空間外也不會令人失望的！」羅雲意笑著對唐老頭說道。

    「既然你都不擔心，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你準備拿出去多少種子？」唐老頭問道。

    「儘量多一些吧，我買下的那處田莊連著好幾座山頭，還有幾處常人很難進入的深山老林，對外我也說了自己有一處秘密培育糧食的地方，所以現在即便拿出很多種子也容易解釋。」羅雲意說道。

    「你就打算把這些稻種免費送給百姓？送給戶部和皇帝？」對於種子送給誰，唐老頭倒是不太關心，只要羅雲意不覺得有什麼就行。

    「當然不是，我雖然現在是戶部尚書，但公是公，私是私，就是上次我拿給葉染修的那些糧食，他也是給我打了欠條的，我的東西又不是大風颳來的，白送是不可能的！」羅雲意對唐老頭說道。

    「你自己有主意就行，我會把稻種都給你裝好，拿出去之後要找個好天立即曬種、浸種和進行一定的藥物處理。」唐老頭叮囑道。

    「知道了，爺爺！」羅雲意先拿出一小袋超級旱稻七號的種子走出了房間，然後進了宮。

    「這是旱稻種子？」孝和帝看到羅雲意拿出來的稻種驚奇地問道。

    「不錯，這是超級旱稻七號的種子，按照地域不同可分為春播秋收和夏播秋收或者秋播冬收，一年兩季稻，畝產量一千斤到兩千斤之間，最終產量也要看具體情況而定，有些因為土質、日照和氣候環境等的因素會造成一定量的減產。」羅雲意對孝和帝解釋道。

    「兩季稻？畝產量一千斤到兩千斤？羅愛卿，你不是在開玩笑吧？」孝和帝瞪大雙眼看向羅雲意問道。

    大禹朝的北方也常種旱稻，不過旱稻的產量極低，一般年景是畝產量八九十斤，豐收年景最多也就是一百五六十斤，顆粒無收也是常有的事情，像羅雲意說的這種高產量旱稻，孝和帝可從未聽聞過。

    「回稟皇上，臣已經種過這種超級旱稻，所以並沒有開玩笑，現在這個時節正適合種這種旱稻，無論是山地還是平原都能種植。」羅雲意對孝和帝說道。

    「那愛卿手裡有多少稻種？」孝和帝雙眼放光地看著她問道。

    「這個取決於皇上選擇哪種方式購買稻種？」羅雲意微微一笑說道。

    「羅愛卿這話是何意？」孝和帝記得羅雲意剛剛說過這種超級旱稻是她種出來的。

    「皇上，臣只是您發放俸祿的戶部尚書，可不是您的戶部，這些種子是私人所有，您要是想讓百姓們種上這種旱稻，就得花銀子來買，您是堂堂一國之君，總做不來搶臣下之物的事情吧！」羅雲意似笑非笑地說道。

    「羅愛卿，你不會是還在生朕的氣吧？你們戶部現在人才濟濟，你也不想看到朕身邊沒什麼可用之人不是！」孝和帝有些勉強一笑，這丫頭可真夠記仇的，「再說了，你是戶部尚書，應該知道現在國庫沒有多少可用的銀兩，朕就是想補償給你也沒有那個實力不是，你放心，朕絕對不會虧待你，要不，朕給你一個公主的封號？」

    「臣多謝皇上抬愛，不過臣對做公主沒什麼興趣！」想當初司空潭的公主封號還不是想封就封，想撤就撤，孝和帝想輕輕鬆鬆一句話、一個封號就把這麼重要的旱稻種子拿去，這次可不會那麼容易，「皇上您沒有銀子也沒關係，臣早就想好了別的辦法，只要皇上和臣簽訂一份分成文書，旱稻的種子我全拿出來都行。」

    「什麼文書？」孝和帝有不好的預感。

    「旱稻收穫之後，皇上只需把其中收上來的稻米分給我三成即可，皇上要是覺得這個主意不行，那就花銀子來臣這裡買稻種好了，反正這種超級旱稻種子臣也是打算對外售賣的，我看那些世家大戶應該很感興趣，皇上您要是出手晚了，這稻種可不見得就會有了！」羅雲意慢悠悠地說道。

    「羅愛卿，你這是在威脅朕！」孝和帝臉色也鄭重起來，「三成太多了，朕最多給你一成！」就這一成，孝和帝都心疼的不得了，但他也很清楚這次是不可能從羅雲意手裡拿到免費的種子的。

    「皇上，臣不貪心，三成是臣的底線，臣說了，您要是覺得不妥，那就拿銀子來換，一斤稻種五十兩銀子，臣按得可是市價，並沒有獅子大張口，皇上，您好好考慮考慮！」羅雲意笑著說道。

    「朕不用考慮，三成絕對不行，一斤種子你要五十兩銀子，羅雲意，你還不是獅子大張口！」孝和帝故意板著臉說道。

    「皇上，您覺得不合適不買不就行了，咱們君是君，臣是臣，日子照過不是！」羅雲意似乎根本不在意孝和帝會生氣，還依舊笑嘻嘻地說著話。

    「你——你這是故意要氣朕！」孝和帝臉色難看起來，先是告訴他這種超級旱稻有多好，然後就提出高條件，羅雲意是不是算準了他一定會選擇要她的旱稻種子！

    「皇上，您這可是冤枉臣了，這種超級旱稻的種子臣就是一百兩一斤也有不少人搶破頭皮買，臣只要您五十兩，也是看在咱們君臣情分和百姓需求上，不然臣才捨不得拿出來呢。」羅雲意說道。

    「這麼說朕還占便宜了！」孝和帝瞪了瞪羅雲意，這丫頭絕對是故意的，絕對的！

    「誰讓您是皇帝呢，臣吃虧就吃虧一些吧！」羅雲意重重嘆了一口氣顯得十分委屈地說道。

    「呵呵，羅雲意，你可真是朕的好尚書！」孝和帝這話聽著就有些咬牙切齒。

    「皇上過譽了，臣還得繼續努力！」羅雲意卻笑得一朵花似的，看得孝和帝一口氣憋在了胸口。

    「哼，你先回去吧，朕會好好考慮的！」孝和帝揮揮手讓羅雲意退下去，他發現今天羅雲意進宮就是專門來氣他的。

    「皇上，您不要考慮太長時間，耕種的時間過了時令就會造成旱稻大幅度減產的！」羅雲意說完這句話，也不等孝和帝吩咐，行了一個禮便退了出去。

    「你看看她，哼，當初戶部重新查帳的時候她就很清楚朕手裡有多少銀子，一斤稻種五十兩，她這就是趁火打劫，你信不信，她手裡的旱稻種子絕對不會少，朕要是答應她，說不定收穫的時候那三成都夠軍中將士吃幾個月的了！」待羅雲意離開之後，孝和帝氣得手發抖地對栗公公喊道。

    但栗公公心裡清楚，孝和帝並沒有真的生氣，相反因為這種新型的稻種，此時的他很興奮和開心，不然罵羅雲意也不會這麼大的力氣。

    「皇上，要不老奴去梁王府一趟？」栗公公試探性地看了一眼孝和帝說道。

    「你去管什麼用，朕親自去！」想著羅雲意最聽梁老王爺的話，說不定梁老王爺能想個辦法讓那丫頭少要一點兒。

    不過，孝和帝的如意算盤卻是打錯了，到了梁王府他才知道，羅雲意早他一步已經先見過梁老王爺了，還沒等他勸說梁老王爺幫忙，梁老王爺就暗示他答應羅雲意的要求，到最後孝和帝只好連夜把自己值得信任的幾個官員叫到宮中商議。

    次日早朝之後，孝和帝把羅雲意留在了朝殿上，答應她最多給她一成的收成，另外封她為清平郡主，將刻州轄下的永良郡賜給她做封邑，而那一成旱稻收成會送往永良郡作為當地百姓的稻種。

    「皇上，臣可以拒絕嗎？」羅雲意又不傻，她雖然沒聽說過永良郡這個地方，但總覺得一夜之間孝和帝從公主的封號給她降到了郡主的封號，有些不對勁呀，而且一成太少了。

    「不可以，朕聖旨已經寫好了，分成文書也蓋上了朕的大印，朕金口已開，豈會更改，羅愛卿你可不要得寸進尺！」孝和帝冷冷地說道。

    羅雲意聽後只好無奈一嘆，在古代做官就這點兒不好，一切都是皇帝說了算，她這個古代公務員即便職位不低，也有一定的發言權和自主權，但到爭取利益的時候，還是皇帝最大。

    一成就一成吧，總比沒有強，再說自己也被封了郡主，還有了封地，每年封地的收入可有大半都是她自己的，這也算是變相補償吧。

    「皇上把垓州永良郡賜給你做了封地？」出了皇宮，葉染修正在宮外等她，兩個人坐在馬車裡往回走的時候，聽到羅雲意剛剛在宮裡被封為了清平郡主還有了封地，葉染修本打算恭喜她，可又聽她說封地是永良郡，便忍不住無奈一笑。

    「怎麼了？這地方不對？」羅雲意一看葉染修的表情就覺得自己這封地沒那麼簡單，果然皇帝不會這麼大方和好心的。

    「也沒什麼不對，早年的時候我陪太爺爺在刻州呆過一段時間，那個地方又窮又偏，好多山都是一毛不拔，田裡的收成極低，土地里都是石塊，而永良郡是刻州最大的一個郡，以山脈為主，卻少河流，百姓人口極少，一個郡的人還沒有京城一個縣的人多，是真正的窮山惡水之地，不過那裡的百姓倒是很勤勞！」葉染修有些同情地看了一眼羅雲意，這次她又被孝和帝給坑了。

    「我現在進宮還來得及嗎？」羅雲意聽完葉染修的話已經是一張苦瓜臉了。

    「怕是來不及了！」葉染修想著將永良郡賜給羅雲意做封地怕不是孝和帝想出來的，至於是誰，他會查出來的，總這麼讓他的王妃生氣他也會心疼的。

    羅雲意心塞也只是那麼一小會兒，她本來就對功名利祿不太在意，之所以和孝和帝講條件，也不過是藉此機會氣氣孝和帝罷了。

    兩日後，戶部儲備司的十五名新官員和司農司的人都來到了羅雲意的私人田莊，這處田莊就在千覺寺的山腳下，背靠連綿的群山，緊挨著正在修建的書院。

    超級旱稻的種子羅雲意已經從空間裡搬運了出來，並讓無聞派了暗衛在看守，此刻田莊院子裡所有的平地都在進行曬種，羅雲意把儲備司和司農司的人都叫過來，就是要親自教他們浸種和藥物處理種子。

    「大人，學生有一事不明！」見羅雲意在田莊裡非常仔細地查看稻種，儲備司的一位年輕官員出聲道。

    「什麼事情？」羅雲意摸了一下種子，已經可以開始下一步浸種的工作了。

    「大人如今已經是戶部尚書，這些有關耕種的事情不是應該司農官來做，或者直接把種子發給百姓讓他們自己來處理嗎？」那名年輕官員不解地問道。

    「在回答你這個問題之前，你們能不能先回答我一個問題？」羅雲意站起身笑著問道。

    「大人請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