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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由得恍惚，一時間晃神了。

    真真假假，一切都跟做夢似的，她好像分不清什麼是虛假什麼是真實，亦或者說，分不清上輩子和這輩子的界限。

    有點模糊。

    喜娘以為她是高興傻了，笑了笑，然後把賞賜的鳳冠小心翼翼的抬起來，她摸了摸中心的一顆夜明珠，讚嘆道：「夫人啊，老身這輩子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大的珠寶呢。大人可是用了心思的，你們以後定能白頭到老，舉案齊眉。」

    「……那不是他準備的。」是皇后賞賜的。要夸也該夸皇后大方啊。

    喜娘沒有聽秦九的爭辯，喜滋滋的把鳳冠給她帶上。

    「夫人真好看。」喜娘道：「便是大人見了，都要萬分憐惜，疼惜得緊呢。」

    「……並沒有。」

    這喜娘哪裡見過他們平時相處的樣子？這樣的形容放在秦珏身上，未免也太過驚悚了。

    秦九還想說些什麼，但是喜帕一蓋下來，視線便被遮住，什麼也看不見了。

    目之所及，都是一片赤色。

    到唇邊的話也跟著息聲，秦九都不知道自己此時該說什麼，只是無奈的嘆口氣。

    現在她也是待嫁的新娘了。

    晨光打量，太陽光從窗欞處投射進屋子裡，不過紅燭還是沒有熄滅。

    外頭一陣喧鬧，爆竹聲嗶哩吧啦作響，鑼聲震天。

    「新郎官來啦！」隨著喜娘的一聲尖銳的叫喊，秦九也不由得緊捏著腰腹間垂下的絲帶，揪心了一下。

    她後知後覺的緊張了。

    還沒等秦九回過神來，就見一雙繡著金紋的靴子逐步逼近，有人正逐漸的靠近她。

    從秦九的這個角度看過去，只能瞧見他朱紅色的喜服下擺，再網上，就被喜帕遮住了眼睛，什麼也瞧不見了。

    秦九聽見他說：「我來接你了。」

    是秦珏的聲音沒有。

    因為視線的阻隔而變得微微不安的秦九此時終於心中大定。

    按習俗來說，送她上花轎的人，應該是她的兄弟親人才對，但是秦九現在孑然一身，哪裡還有什麼親人可言？

    秦珏倒是自發自覺的蹲在她面前，「上來。」

    新郎官把大舅子的活給搶了。

    本來一直等不到人的喜娘正慌著，見秦珏這個動作，嚇得一呆，喃喃道：「大人，這不合禮數吧？」

    秦珏斜著眼瞟她，「本官說合理就合理。更何況，我本來也是……她的哥哥。」

    還沒等喜娘回味過那句話的意思，還在五雷轟頂回不過神的時候，秦九自發自覺的趴上秦珏的後背。

    她輕聲道：「走吧。」

    話音方落，聽見了秦珏的一聲輕笑。

    聲音很輕很輕，但是卻能聽出很愉悅。

    從臥室到門口花轎的這一段距離不算長，秦九趴在他的背上，感覺他走得尤其慢，步伐卻是穩當的，不慌不忙。

    「哥，」秦九猶豫著問道：「我很重嗎？」

    為何走得如此之慢？

    秦珏微微一怔，隨後道：「不重，我只是在想，過了今日之後，你便不能再把我當成你的兄長了。」

    這句話，倒是聽得秦九心中打了個突。她咬咬唇，又怕花了妝，於是只好放開的。

    在被塞進花轎之前，她低聲道：「我還是很怕。」

    秦珏也不知道聽見了沒有，並未作答，只是把她放進花轎里。

    帘子垂下，隔絕了兩方天地。

    正文卷 第273章 洞房

    秦九蓋著喜帕，看不清外頭的情形，只能看見一雙雙靴子在自己跟前走動。

    其中，以秦珏的那雙繡著金紋的最為顯眼。

    她手中拿著大綢紅花，而另一端，則是牽在秦珏的手中。略微扯一扯，還能感受他輕扯回去的力道。

    一根繩子，把兩人牽到一處去了。

    讓秦九驚訝的是，今日的高堂所坐之人，除了外祖父之外，還有秦夫人。

    這麼多天過去了，這還是秦夫人第一次踏出自己的房間。

    她也不說話，秦九更看不清她的表情。

    原本以為，秦夫人這樣的性子，定是會一輩子都生她的氣，再也不會見她了呢。沒想到，今日這樣的大喜之日，還是見著了。

    或許是不忍心讓作為兒子的秦珏太過難堪吧。

    秦九幽幽嘆口氣，直至禮成被送入洞房的時候，她次回過神來。

    一路上，都像個牽線木偶一樣，為人所驅使。

    她只需要按照別人的指使，安安靜靜的扮演好自己新娘的角色便好了。

    秦九坐在新房內，一雙手不由得緊握著裙擺。

    她看見秦珏站在自己面前，掀了蓋頭。

    兩人面面相覷。

    氣氛有一絲絲尷尬。

    秦九抬頭看他，發現今日他瞧著也比平日要俊朗許多。也許是人逢喜事，臉色也沒有平時那樣臭了。

    看著還是好看的。

    她想誇他一句好看，又反應過來此時應該羞澀的低下頭去，於是只好低頭。

    視線所及，又只剩下地板磚了。

    頭頂的秦珏不知是個什麼表情。

    他道：「等我回來。」

    隨後，秦九一直坐在房中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