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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3:47:03 作者: 雲鈾子
這些日子以來,晁然一旦出門,總是去找玄清大師的。
這也許是關於他的私事,秦九不便多。
可是一顆心卻終究是蠢蠢欲動。不僅是想要為了晁然排憂解難,還是為了她的那一顆好奇心。
「你能否告訴我,這次是為了什麼事情憂愁?」秦九試探著問了這麼一句。
晁然對於她,一向是有著極大的耐心,即使有時越界了,也不會怒斥半分。所以秦九才能問出這麼一句話。
「我……」晁然欲言又止,他這模樣,明顯就是有心事。
秦九皺眉,「倘若你信得過我,你就同我說說。我總覺得你這個人從小時候起,便是滿腹心事,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樣,看上去老氣橫秋,一點朝氣都沒有。」
聽她這麼一說,晁然頓時就笑了。
他摸了摸下巴,沉吟說道:「阿九,你可知道,當初為何跋山涉水,不遠千里來到京城?」
這個問題,秦九之前也有想過。
不過……秦九微微瞪大眼睛,她小聲的咕噥著說:「我是很想知道,可是我連你的家鄉在哪我都不知道,我問過你,但是你不說。」
說起這個事情,秦九心裏面便覺得鬱悶了。
這也算得上是她小時候一直懸而未決事情。
只是可惜,到了現在活了這麼大的歲數,她依舊是不知晁然的家鄉是在哪裡。
不曾想到秦九會這麼回答,晁然先是一愣,接著輕笑了一聲。
這一笑把他眉眼之間的陰霾全部都驅散了,看上去就像是平時的那一副溫潤的模樣。
同時也是少了幾分冷清,多了幾分溫情。
晁然含笑著道:「這可不能怪我,你小時候心裡藏不住事,你躺著問起了我便說,有多少條命腦袋都丟了。」
秦九微微皺了一下鼻子,有心想要反駁什麼,但是卻無從說起。小時候她心裡的確是藏不住事,但是晁然可是懷抱著什麼不能說的秘密嗎?
秦九歪著腦袋瞧他,兩個人的視線相對,晁然也眨了眨眼睛,但是那一雙漆黑的眸子可不曾留一絲退讓。
晁然又再次說道:「阿九,很多事情你問起我的時候我不說,不是因為不想你知道,而是不想拖累於你。這本是屬於我的擔子,你若是知道,也只是徒增煩惱罷了。你以前無憂無慮,我又怎會拿這些事情來使你煩心?」
聽他說的這麼一板一眼的,秦九也不由得信了幾分。晁然一向,就是比她靠譜多了,如果他說這件事情很嚴重,那麼多半就簡單不了。
只是……怎麼會丟了腦袋?
難不成他這次千里迢迢的跑到京城來,看來就是要掉腦袋的事情?
心裡頓時一驚,秦九有些著急的說:「晁然,你坦白的告訴我,這些日子你究竟是在忙什麼?」
他這一副沉穩的氣勢,雖然在關鍵時刻很可靠,但是平時總是這一副模樣,終究是失了朝氣,沒有一點年輕人該有的朝氣蓬勃。
所以以前秦九有時候被逼急了,也會暗地裡面喊他一聲小老頭。
不過現在可千萬不能夠當著他的面這麼說了。
秦九看著他的眉眼,發現眉心微微凸起,眉峰皺起來的時候,自然而然的形成一個「川」字。
她想起來了,秦珏也是同他這般模樣。
兩人雖然平時一副沒事人的樣子,可是在不經意的時候,總是能夠看見他們兩個皺著眉頭,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這件事情說來話長……」晁然的聲音悠悠響起,聲音雋永悠長,好像要帶著秦九,回到那些遙遠的回憶當中。
的確是說來話長。
晁然的眼神變得有些迷離起來,他微眯著眼睛,回憶起那些往事。
他是從交州而來的。交州離京城遙遙千里,隔了萬水千山,也不知當初稚齡的小孩是如何抵達京城。
交州地處西南,也是邊陲塞要之地。當初定北侯手握兵權的時候,也曾經在那裡駐守過一段日子。
至於晁然,也是在那一段時日當中,認識了秦九的父親----秦生。
晁然的父親,便是安南都護府的都護大人。
正文 第221章 冤屈
在晁然幼時,還不識愁滋味的時候,他們家也是有同尋常人家一般。
有慈愛美麗的母親。有嚴厲但是卻堅毅的父親。
可是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故。
在晁然九歲那年,父親突然被安了一個罪名入獄,隨後就被折磨死在獄中。
母親也是不堪忍受,隨後懸樑自縊。
只留下晁然一個人,一個家頓時就散了。
他一個人孤苦伶仃的,也沒有一個落腳的地方。
在交州已經沒有他的容身之所,晁然所過之地,都是要受到別人白眼。
因為晁然記得當時的父親被判下的罪名是----通敵賣國。
晁然雖然年紀尚小,但是卻也知道父親絕對是被冤枉的。
一個忠貞的父親,被賊人所害,不清不白的就死了。
按律,通敵賣國,應當坐連。不過當時,聽說是念在父親駐守邊關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所以便適當的減輕責罰。
如此可笑。輕飄飄的這罪名好像是沒一點分量,全憑一張口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