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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3:45:02 作者: 陳雲深
秦春嬌羞臊的臉和頸子一起紅了起來,甚而連胸前也紅了一大片,她用力錘了易峋肩膀一下。男人是不是在床上都是這樣的厚臉皮?明明是他想快活,卻胡扯出這麼個理由來。
怕他真的再折騰她,秦春嬌摟著他的頸子,軟聲求了起來:「峋哥,峋哥哥,別鬧了,誰說今兒沒事呀?雖說鋪子收起來了,但咱們不說好了今兒辦年貨嗎?咱們起來,好不好?」
聽著她嬌聲軟語的央求,易峋只覺得更加興奮起來,但瞧著她那小鹿一般楚楚可憐的眼睛,曉得她也是真的怕了。
不想真的欺負她,他強壓了滿腹燥熱下去,放了她起來。
兩口子起來穿衣服梳頭,秦春嬌出門去廚房舀水。
才走到院裡,她不由輕輕呀了一聲。
原來昨兒夜裡,下了半夜的雪,直到這時候還沒放晴,天上仍舊搓綿扯絮一般的落著。
那窗紙上的光亮,便是這積雪的反光。
院中地下積著松糕厚的一層雪,竹籬笆上也蓋著白白的一層。放眼望去,全村子的屋舍樹木,都蓋在了這一層白的下面。
四下寂靜無聲,偶有村人過去,踩在那積雪上,發出些咯吱咯吱的聲響,反倒更添了幾分靜謐。
易嶟在院中,拿了一柄寬大掃帚,將院中的石子路給掃了出來。
秦春嬌倒有些不好意思,她和易峋在屋裡賴床親熱的時候,易嶟已經出來幹活了。
她上前笑著招呼了一聲,說道:「我和峋哥起晚了,勞煩你先出來做事了。」
易嶟停了下來,握著掃帚的雙手凍得有些發紅,倒是滿臉的熱汗。他擦了一把額頭,也莞爾道:「沒啥,大哥和嫂子才成婚,正是熱乎的時候。廚房裡有熱水和熱飯,嫂子去拿吧。」
這話說的,秦春嬌越發不好意思起來,她低低應了一聲,便繞道往廚房去了。
正在這時候,屋外走來一窈窕身影,停在籬笆門外頭,喊了一聲:「嶟哥,你開門!」
易嶟一瞧見她,原本就凍得發紅的臉上,更熱了幾分。他頓了頓,說道:「你來幹啥?」嘴裡這樣說著,卻還是過去開了門。
黃玉竹披著蓑衣,頭上戴著斗笠,身上穿著老鴨黃的對襟棉襖,下頭是一條桃紅色的棉布裙子,裙擺上繡著蝶戀花,足上一雙羊皮靴子,打扮的十分嬌俏。
她挎著個竹籃,笑嘻嘻說道:「我來給春嬌姐送貨。年底了,我爹也讓我帶些東西給你們。」
易嶟說道:「嫂子才起來,去廚房了。你去大堂上等她,這兒冷。」
黃玉竹不動彈,滿眼瞧著易嶟,高大的身軀立在雪地里,像一尊雕塑。他幹活乾的身上發熱,周身不斷的冒著熱氣,前頭衣襟也鬆開了幾顆扣子,露著結實的胸膛。
她眉眼含笑,低聲說道:「你心疼我?」
易嶟臉上一熱,低低斥道:「大姑娘家,說的這是啥話!也不怕叫人聽見了笑話。」
黃玉竹那貓一樣的眼睛微微吊起,她說道:「我才不怕呢,叫他們笑去!我說的都是實話,有啥可笑的?嶟哥,你說對不,你不心疼我嗎?」
易嶟真是叫她弄得沒了法子,將掃把換了換手,半晌才說道:「你太野了,我就沒見過性子像你這麼野的姑娘。」
黃玉竹上前了兩步,輕輕拉著他的臂膀。易嶟下意識的掙了一下,沒有掙出來,便就再不動了。
她低聲說道:「嶟哥,我不是不要臉的女人。禮義廉恥我都懂的,但我就是……就是中意你……」
這最後一聲,小的如同蚊子嗡嗡,但還是鑽入了易嶟耳朵里。
他站著,不說話,也不動彈,心裡卻像煮開了的鍋,上下沸騰翻滾。
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有姑娘當面跟他說喜歡。
秦春嬌是只拿他當哥哥,趙秀茹粘著他那會兒也只曉得任性刁蠻的亂發小姐脾氣。黃玉竹卻像一隻野貓子似的,時不時的伸爪子撓他一下,又時不時的來偎依著他,一時刁蠻一時溫柔,叫他不知該如何是好。這會兒,她又把心意攤開給他看了。
而他呢?捫心自問,他並不討厭黃玉竹,甚至夜深人靜的時候,他總想起她那雙野性的眼睛,然後就會興奮起來。
然而也因此,每當見到她本人時,他也就更加尷尬起來。
恰好這個時候,秦春嬌從廚房端了水和飯出來,經過院子時,見到黃玉竹便將她叫了過去。
院裡的情形,她看在眼中,心裡盤算著是不是過了年,就要替他到黃家說親了?
易嶟對黃玉竹顯然是有些意思的,但他這個人實在是太悶了,這麼多年了也沒見他對哪個姑娘表示過。她也曾問過易峋,易峋含糊著,說易嶟以前是喜歡過誰的,但是沒成也就罷了。
易家照顧了她這麼多年,如今她是易嶟的嫂子了,也該好好照顧他。
秦春嬌將黃玉竹領到堂上,問她來做什麼。
黃玉竹便說是來交貨的,原來近來天氣寒冷,路上行人稀少,鋪子生意清淡,又到了年底,索性就收了起來。但城裡來買貨的人還是很多,尤其冬季天氣乾燥,那些貴婦小姐們更加需要這些面膏了。
她自己做了一些,又把一些單子給了黃玉竹,黃玉竹在家做好了,就給她拿了過來。另外,還帶了些自家蒸的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