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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3:45:02 作者: 陳雲深
    易嶟臉色有些發白,勉強笑了笑:「我知道。」說著,停了停,又說:「哥也早些睡吧,跑了一天的路呢。」便出去了。

    獨剩易峋一人,站在廚房之中。

    灶下的火已將近熄滅,只剩些沒有燒盡的焦黑木炭帶著火星劈啪作響。

    她回來了,重新回到了他身邊。失去她的三年裡,每一個夜晚都那麼的焦渴而難熬。可如今她回來了,甚而還成為了他的人,明明他想怎樣都可以,人在眼前卻又什麼都做不出來。

    「峋哥,後山上結了好些酸棗子,你帶我去摘。」

    「峋哥,我扎的風箏,好看不好看?」

    「峋哥,等我大了,給你當媳婦好不好?」

    「易峋,你有什麼?一個鄉下的窮小子罷了!我就是要到京城相府里去過好日子,你憑什麼攔著我?!你是我什麼人?!」

    往昔的對話,在腦海里不斷盤旋,令他的頭嗡嗡作響。

    易峋眸色越來越深邃,一拳砸在了牆上。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可能晉江有點毛病,更新了不顯示。

    如果麼有意外麼有請假,作者每天早上十點更新。如果大家發現沒有更新信息,就直接打開文章~

    喜歡的話,請收藏文章收藏作者的專欄,謝謝?(?ω?)?。

    第6章

    翌日清晨,秦春嬌自睡夢中醒來時,只覺得有些恍惚。溫暖柔軟的被窩,讓她產生了一種還在相府里的錯覺,然而窗外並未傳來那些廊下籠子裡圈養的名貴鳥雀的鳴叫聲,倒是不住的有牲畜的嘶鳴傳來。

    她睜開眼眸,看著頭頂的房梁,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昨天易峋買她回來的事情湧進了腦海,這兒當然不是相府,是下河村易家。

    她掀被下床,只穿著肚兜褻褲,大紅色繡著芍藥花紋的綢緞肚兜包裹著豐滿姣好的胸型,艷紅的細繩繞過不盈一握的窄腰,在光滑的背脊上繫著,在白皙的肌膚上形成了一道妖艷魅惑的景致。水紅色細棉褻褲下,是一雙修長筆直的腿,豐盈白膩的肌膚上,光潔無比。

    屋中尚且留著昨夜的餘溫,因而並不覺得冷。

    秦春嬌看了一眼昨夜換下來的衣裳,從相府里出來時就穿著這一套,在人牙子屋中又待了兩日,委實是髒的不能再穿了。她想起昨夜易峋說過的話,便走去打開了衣櫃。

    衣櫃中整整齊齊疊著許多女子的衣衫,顏色卻大多鮮亮。

    秦春嬌拿起了幾件瞧了瞧,不是鵝黃,便是蔥綠,又或是水紅、秋香色,衣衫的樣式也很合時下年輕女子的裝束。

    本朝已婚婦人與未嫁姑娘的衣裳樣式並無嚴格的規制區別,這鄉下地方更不講究那些。家中母親將年輕時的衣裳留給女兒穿,那是常有的事。然而易母就在世時,也是略有年歲的人了,怎麼還會穿這樣嬌艷顏色的衣裳?

    何況,這些衣裳的料子瞧著,色澤還光亮的很,一點也沒有人穿過的痕跡。

    秦春嬌不敢多想,只從裡面挑了一件櫻桃色細布棉襖,一條夾棉褲,外頭另罩了一條鴨黃色棉裙。

    衣裳尺寸倒是十分合適,不寬不窄的正好。

    穿好了衣裳,她將床鋪收拾齊整,推開了窗子,山野的氣味隨著冷風一道吹了進來,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噤,精神卻為之一振。

    窗外晨霧稀薄,屋檐下懸著一排冰棱,亮晃晃的,凍得結實。此刻天色尚早,又並非農忙時候,還沒什麼人起來走動,山村的清晨是一派的祥和寧靜。秦春嬌在相府時,是在老夫人房裡服侍的,除卻休息時,無時無刻不是花團錦簇,熱鬧非凡,乍然回到山村,她竟還有些不大習慣。

    收拾了屋子,她推門出去,預備到廚房燒火做飯。

    昨夜她已然想好了,不管易峋到底將她當作什麼,她都是感激他的,至少在他這兒總比落到什麼下三濫的地方強。依照那陶婆子貪財的稟性,想從她身上榨出油來,是不會甘心把她賣到什麼像樣的去處的。

    易峋出現在陶婆子屋中時,在她而言,幾乎是如看見了救星一般。男人買女人回來是為了什麼,如果是旁人,她能明白。但換成易峋,她不敢去想,也不敢奢望什麼,然而既然來了,總是要踏實過日子的。

    屋外靜悄悄的,易峋與易嶟的臥房一無動靜,想必這會兒還在睡著。

    秦春嬌走到了廚房,把封著的灶捅開,重新添滿了柴火,拿打火石點燃了灶火。待灶火生起,她便自一旁的水缸里舀了些水出來,先在小灶上燒了一壺開水,提到外間用於晨間洗漱。

    她回房梳洗之後,重新回到了廚房,將那把燒水的黃銅壺放到了門口的小爐子上溫著,便架起了大鍋燒水做飯。

    不是農忙時節,農家的早飯都一向從簡,不是黃麵糊便是苞米糝,配點醃菜便對付了。

    秦春嬌看了廚房那些瓦瓮盆罐里存的糧食,存糧很是豐富,白米白面苞谷粉,一應俱全,量也很是充沛,這在於農家,已算是實在的殷實了。但眼見就是青黃不接的時節,白日又不必做活,她也不敢自作主張使太多糧食。

    秦春嬌心中算計了一下,將大鍋煮開,熬了一鍋苞米糝,又在另一口鍋中倒了一點點菜籽油,將昨夜吃剩下的饅頭切成片,蘸了一下水便下鍋油煎。這樣煎饅頭片,既不費油,又能煎的外酥里嫩,格外可口,這是她在相府時,跟管廚房的娘子學來的手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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