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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3:43:26 作者: 社那
而當兩個姑娘還在閨中說著體己話的時候,前院的沈孟也在斜睨著顧阮,「得償所願的滋味如何?」
顧阮卻沒心思與他說這些,轉而問道,「沈二,沈家的那個大夫,是你派給傅知意的?」
沈孟神色未變,「安陽候告訴你的?還是那位李大人發現的?」
顧阮未答,仍死死盯著他,想從他嘴裡得到一個答案。
半晌,沈公子笑了笑,「顧將軍,你都回到這個地方了,何必再管旁人的閒事呢?那可是你未過門妻子的前夫,你到底是大度呢?還是怕安陽候死了之後公主終生對此念念不忘?」
這話一出口,他就感覺到了那道刺人的目光投了過來,連忙擺擺手,「隨口說說,戳中你心事了你就當沒聽見。」
說罷,話鋒一轉,「你離開汴京之前,十四皇子,不,不對,現在是太子了。那位太子爺未與你說些什麼嗎?」
不僅說了,還說了一堆莫名的話呢。
可是關於這一點,顧阮並不想與沈孟細談。那趙安棠心思詭譎,手段本來就多,對方說的話,只可聽三分。而這沈公子長了顆玲瓏心,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更不能信。
誰會想與他們兩個討論彼此的事?
但他不言,沈孟的話卻話多了起來,「他真的什麼都沒說?你都明擺著不想幫他了,他竟然還好心放過了你,沒報復回來?」
「我未站在他那邊,也未站在任何人這邊。」顧阮知道自己的存在對於那些皇子來說意味著什麼,可是他們之中任何一個人還沒有徹底扳倒他的能力,在這之前,只要他沒站在任何人那一邊,就尚且相安無事。
可是沈孟想說的卻不是這個。
「這些事都是其次。」他滿臉的好奇,「你真的不記得他和你說了別的什麼事嗎?」
說了,自然是說了。
「你到底是何時知道自己身世的?你自以為已經知曉一切了,有沒有想過,自己所有的猜測都是錯的?」----十四皇子這番話還猶在耳畔。
只是,顧阮從來不肯去細想這些事。
對於自己的身世,他在上輩子就已經知曉了,也知道其中的諸多疑點,只是從不肯去查。一來是真的不關心,二來是上輩子趙明珠的事占據了他太多的心神。
而如今,一切已經塵埃落定,趙安棠卻又將這事情推到了他的面前。
他還想查嗎?
想。
但是真的去查了,他就是傻子。何必給自己尋煩惱?
面對那已經將好奇寫在臉上的沈二公子,顧將軍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熱茶,對於現在的日子心滿意足,只回他一句,「他說了什麼,與我有什麼關係?」
這人真是該聰明的時候不聰明,不該聰明的時候腦子這麼靈光。沈孟的那看熱鬧的心思被硬生生憋了回去,差點氣得吐出一口血來。
而顧阮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將要舉辦的婚宴上,對於這個自己並不擅長的事,倒是虛心向沈二公子求教了。
相識這麼久,今後又是福禍相依的關係,沈孟哪好意思駁他的面子,只能將婚宴的事一口應下。
送走這對夫妻之後,顧阮給趙明珠撐了一把傘擋住洋洋灑灑的雪花,陪著她一路走回內院。
兩人早已經能夠與對方坦然相處,但是今日這詭異的沉默還是讓顧阮忍不住瞥了那姑娘兩眼。
趙明珠察覺到了他的目光,但仍舊沉思著。半晌,才突然站下腳步,「三月初六如何?」
「什麼?」
「聽父皇說,他早已找人算好了日子,一個是三月初六,一個要等到一年後,我不想等那麼久了……」
話未說完,她便落入了一個懷抱里。顧阮一手撐著傘,一手攬著她,目光灼灼,「真的?」
原本他還在想怎樣開口與她說成親這事,可又怕自己說得太勤了一些顯得太過急切,畢竟她遠離故土初到西北,怎麼也要緩一緩再談其他。
只是沒想到,她竟會主動說了。
趙明珠也笑盈盈地看著他,「我都已經來到這裡了,還能作假?」
他的患得患失都被她看在眼裡,可是這一次她卻不想再說些與「信任」有關的話。就讓她用事實來證明這一切吧。
「若是那時知蕊的病能稍稍好上一些,過來參加我們的婚宴就最好了。」想著,她輕聲感嘆了一句。
顧阮極輕地點了下頭,卻沒有多言。
半日後,整個將軍府的人都開始籌備起婚事來。眾人之中,當屬瀾瀾最為忙碌。雖說顧阮為公主所選的這些婢女們各個伶俐懂事,但是怎麼也比不了京中,她著手□□了一遍,又安排好闔府上下的大小瑣事,連婚宴的大小事務都一併被包攬了。
魏致幾次想要勸她,卻又想到這姑娘或許是在用忙碌壓過對京中那個人的思念,便也閉口不言,只是默默跟在她身邊幫著她做一些事。
而打破這忙碌又喜悅的氣氛的是李熙寧的第二封信。
那是三月初的一天,因為第二日便是婚宴了,瀾瀾忙得腳不沾地,稍稍坐下歇息一會兒便覺得心神不寧,簡直比公主第一次出嫁還要緊張。
就在她一面勸著自己平靜,一面在院子裡團團轉的時候,一封密信送到了她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