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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3:43:26 作者: 社那
「……」顧阮沉默了半瞬,「聽。」
見他真的要聽,甫一也沒什麼遲疑了,直言道,「那謠言說,當年李熙寧搞大了傅姑娘的肚子又始亂終棄,遲遲不肯上國公府提親。懷遠郡王世子也是因為知道了這事,才攔在傅姑娘車前出言羞辱。您說這事是不是荒唐?」
作者有話要說: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聽起來越離譜的傳言越……」
第10章
荒唐不荒唐?
顧阮眼眸微闔,不置與否。依他來看,這謠言乍聽起來有些荒唐,但也不見得與真相毫無關聯,只是真假各占多少有待商榷。畢竟,李熙寧若真如傳言中所說那般,是個負心薄義之徒,傅知意定不能容忍他繼續與自己稱兄道弟。又怎麼會放任對方在這公主府自由出入呢?
而甫一不知他心中所想,還在繼續說著,「李溫韋家裡還有一個嫡出的幼子和兩個庶子,但幼子年方五歲,尚且懵懂。那兩個庶子一個貪色,成日在脂粉堆里過活,一個唯唯諾諾生來平庸,辦不成大事。若要繼承家業,非李熙寧莫屬。李溫韋當初將李熙寧趕出家門時倒是逞了一時之快,聽說這些年越來越後悔了,想盡了辦法要兒子先低頭認錯乖乖回家。可是依我看吶……」他一瞥正堂的方向,「李熙寧恐怕是低不下這個頭。」
按理說汴京城權貴們的家事不是他們願意打探的,但這李大人和公主府走得實在是太近了,不知情的還以為他是那寶和公主的面首呢,甫一實在是沒辦法忽視這事。
「聽說……」他湊近了自己的主子,又添了一句,「安陽侯不能生育子嗣的事,就是他對皇帝說的。」
這話終於惹得顧阮皺了皺眉,目光也投向了正堂,那邊進出的僕從們多了些,手裡還捧著食盒和酒盅。
「怕是安陽侯或者李大人中午未及用膳便趕了回來。」甫一盡職盡責地多了一句嘴,然後在主子抬眼瞪人的時候後退了幾步,心下仍是忿忿不平。
若早知道將軍回京是為了上趕著給別人當面首,他在西北時說什麼都要把這祖宗給留下,哪怕把人給打暈了綁在軍營也好啊。
何苦來這裡受辱?
退一萬步說,就算巴巴地給人當「小」算不得什麼屈辱事,可這府里還有安陽侯在呢。就算安陽侯有一日不在了,與公主最親近的也是那李熙寧,哪輪得到他們將軍啊。
想了半天,他又退後了幾步,從牙縫裡憋出一句話,「您可想清楚了,現在離開還來得及,若是真留下,那可是……守活寡!」
說罷,不等顧阮從那欄杆上走下來,他便一溜煙地逃了,生怕主子惱羞成怒先拿他開刀。
徒留顧阮站在原地,既想追上去揍他一頓泄憤,心底又不得不承認他說得全是對的。偏偏在他進府之前建文帝所交代的那番話還猶在耳畔。
「這大魏朝願意入府侍奉寶和公主的男人,可不止你一個。若是一年後你還是沒能博得公主賞識與她生育子嗣,這三年休沐也沒必要再休下去了,儘早搬出公主府回西北去,別再來京師礙寶和的眼。」
那高高在上的帝王將他的心思看得分明,但即便是給了他這個機會去接近寶和公主,女兒的喜惡也是排在最先的。若趙明珠當真對他無意,也始終不願碰他,那他這個礙眼之人就沒必要繼續留在公主府了。
他只有這一年的時間,若是得不到趙明珠傾心相許,那便要抓緊機會收拾那傅知意。反過來說,他若是未在一年之間將所有後患都一併解決了,便要想盡辦法去向那個姑娘「邀寵」了……
思忖著,年輕人也不知是想到了怎樣的場景,呼吸一滯,忍不住抬手捂住了有些發紅的耳尖,竟連這一天所遭受的不快都漸漸拋之腦後了。
當晚,夜黑風涼,這公主府建成四年以來第一次住進了駙馬以外的「男主子」。
顧阮原本也沒指望著趙明珠真的會在自己入府第一夜時過來留宿,但當他站在自己房間門口眼看著李熙寧跌跌撞撞走進院子時,心裡的不快還是成倍增加了。
扶人進來的是公主府的下人們,那李熙寧喝得不省人事,還是僕從過來對著他解釋了兩句,「用晚膳時,李大人與駙馬多喝了幾杯,醉得不輕。再加上今日天色已晚,公主擔心太醫院的大門已經落了門閂,便將人留下了,還讓小的轉告您一聲,叫您別介意。」
不介意?顧阮確實不介意和別人住在一個院子裡,左右這院子裡房間甚多,隔著那麼堵牆又與沒人有什麼分別?但這人是李熙寧就讓他很介意了。
他費盡心思捨棄功名利祿才進了公主府的大門,這人憑什麼說留宿便留宿?
「這是第幾次了?」他叫住了將要離去的下人們,冷聲問著。
府里的僕從都聽聞過著顧將軍的名聲,雖然不至於懼怕,但眼見著對方臉色不善,也還是老實答了,「李大人隔上三五日便會在府里留宿,今日到底是第幾次,小人也是在是不知啊。」
多到數也數不清了……
暗暗吸了一口氣,哪怕心下再不舒坦,顧阮也不想自己在第一日就表現得如此多管閒事,示意下人們退下之後,便想要轉身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