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我要做最高決策人(3)
2023-10-01 03:45:46 作者: 姜小牙*
唯獨沒有一句找醫生。
後來他問應寒年,「寒哥,你的頭盔呢?」
應寒年的頭部傷得尤其嚴重。
「頭盔上有gps定位,我一早先扔下崖底了。」
應寒年是這麼答的。
後來,何耀就看到震驚得足夠影響他一生的畫面,他將應寒年帶往一處僻靜的出租
房,從藥店買來各種各樣所需的東西。
他第一次看到,有人可以為自己動手術。
沒有麻藥,就是自己醫治自己。
何耀不懂一個人要狠到什麼地步,要遇到少驚心動魄的事之後,才能自己給自己動
手術而不抖一下手,不吭一聲。
「寒哥,您不怕疼麼?」他忍不住問。
應寒年坐在鏡子前,對著鏡子將眼角的傷一點點縫合,全程準確無誤,仿佛疼都不
在他身上一樣。
做好收尾工作後,應寒年點了一根煙放進嘴裡,眼神充滿邪氣,勾著唇道,「其它
的都是小事,臉不能毀了,否則怎麼騙得到老婆。」
其實應寒年的傷很重,重得無法出門,只能在床上休養,他能自己治傷,都不知道
靠的是什麼力量。
並且沒有醫生照顧他,發燒嚴重的時候,也只能自己勉強爬起來吃藥。
有一次,何耀把手邊工作處理好以後,匆匆趕到租房,應寒年就躺在地上睡著,身
上連條被子都沒有。
他說,是因為睡過頭了沒注意滾下床。
但何耀後來發現,他只是突然之間起都起不來,只能在地板上躺一整夜。
何耀覺得自己越靠近應寒年,越覺得他身上有種震憾人心的東西,令人不由自主地
臣服。
何耀也問過,「寒哥,為什麼您不通知星哥,卻通知我呢?」
不管怎麼說,姜祈星跟隨應寒年多年,肯定比自己照顧得周到,不會讓應寒年在地
上躺一晚。
「他?戲不行。」
應寒年道。
他要演詐死的戲碼,就是為了躲在暗處勾引那個幕後黑手出來,姜祈星的戲是真的
不行。
某種程度上來說,姜祈星跟在應寒年身邊久了,被他慣壞了。
「那大小姐呢?大小姐也不通知?」何耀問。
「我現在這德行怕她看了嚇死。」
應寒年說這話的時候,唇角一直勾著,眼中帶著笑意。
再後來,何耀才逐漸明白,這時候的應寒年以為自己降落撞擊太重,很有可能熬不
過這一關,真正怕的是給了希望再給絕望。
何耀站在滿是消毒水的房間裡說,「聽說大小姐住院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您,她
會不會傷心過度……」
「她不會。」
應寒年斬釘截鐵。
「為什麼?」何耀不明白。
「她還有家,她把家看得比什麼都重。」應寒年道,「所以她做任何事都不會過度,
而且,她還會攔著祈星。」
他的團團,他比誰都了解。
這個時候的應寒年傷得命都快沒了,還是會和他說一些話,有時候說起林宜,臉上
的笑意跟個發春的少年似的。
稍微好一點,應寒年就會喬裝離開去見林宜,暗中跟著。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了呢?
知道牧羨楓在亂中上位的時候,應寒年也只是涼薄一笑,「果然是會咬人的狗不叫。」
直到後來,何耀在三房工作的時候,偶然間看到牧華弘穿襯衫,見到他右肩下的青
杉印,樣子和位置竟和應寒年的一模一樣。
普通人不在意的細節,何耀總是能記得清清楚楚。
應寒年聽到後臉色大變,他坐在床邊抽了一夜的煙。
何耀見到他臉上露出再諷刺不過的笑容,「我他媽身上居然有牧家的血,真他媽有
意思……」
何耀到這時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些前情過往,何耀感覺得出來,應寒年無法接受自己
的鮮血里流著一半姓牧的基因。
那些天,應寒年是極度難熬的,煙抽了一包又一包,屋子裡全是煙味。
何耀有時候想,如果是大小姐陪在他身邊,寒哥不至於會這樣。
可惜,沒有如果。
又後來,何耀被林宜聯繫,知道林宜的計劃,知道林宜和牧羨楓的交易。
他急切地跑去告訴應寒年,想讓應寒年現身,否則林宜真要變成大房的人了。
出乎意料的是,應寒年沒有聽他的。
一天之後,應寒年要他聽從林宜的,讓計劃繼續。
何耀不能理解,他本來就是從林宜身邊出來的,所以他忍不住去爭辯,「你不能這
麼對大小姐,大小姐以為你死了,她把自己都交待出去,就是為給你報仇,你怎麼
能這麼能無動於衷?」
「那你告訴我怎麼做?」
應寒年也怒了,瞪著他吼出來,「我現在跑出去,告訴大家我沒死?牧羨楓明顯知
道我的一切,我這時候出去和送死有什麼區別?我讓林宜看著我死了一遍又一遍就
不是無動於衷了?」
那當然不行。
何耀面紅耳赤地道,「那你可以偷偷告訴大小姐,帶大小姐離開這裡,別管什麼報
仇了。」
「怎麼離開?」應寒年反問。
「你當初都有辦法讓江家出國。」
何耀道,他實在不忍心眼睜睜地看著林宜為報仇把自己賠進去。
林宜對他有提攜之恩。
說完,應寒年陰沉地看著他,「我查了,林家一直在牧羨楓的監控里。」
「……」
何耀呆呆地站在那裡,慢慢明白過來。
林家不是江家,林家的宜味食府遍布全國,不是說走就能走的,甚至林家一有風吹
草動,牧羨楓就能第一時間知道。
有林家在那裡,林宜就是被牧羨楓攥在掌心裡的玩物。
此時的牧羨楓只是還沒有露出那麼多的陰暗面而已……
何耀忽然明白自己問的有多幼稚,他看著應寒年冷峻的臉問,「寒哥,那您準備怎
麼做?」
應寒年沒有立刻回答他。
直到某一天,何耀發現租房的鏡子碎了,而應寒年的手上全是血。
應寒年站在租房的陽台上,雙手按在欄杆上,血一滴滴落下,他眺望著帝城地標性
建築萬物塔,高得聳入雲端,無論在帝城的哪個角落,都能一眼看到。
這天,何耀聽到應寒年說——
「林宜我不要了,我要做牧家的最高決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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