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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3:37:56 作者: 昔邀曉
「來了?」三葉聽到動靜出來相迎, 卻發現林歇的臉色異常糟糕。
三葉皺眉:「沒吃藥?」
林歇搖頭, 她現在忘了什麼都不會忘了吃藥。
只是今日鎮遠將軍的靈柩被抬了回來, 將軍府上下……
林歇嘆息。
如果說先前的死訊是讓一朵盛開的花枯萎了,那靈柩的歸來,就相當於將這朵枯萎的花徹底碾碎。
若非陳晉先前開的藥有用,只怕將軍夫人今日也要隨著將軍去了。
夏媛媛也很不好, 哭著哭著便突然失去了知覺,拼命地喘氣不說,手腳也開始抽搐麻痹動彈不得, 差點沒把她給嚇死。
好不容易把她們都安置好, 林歇又發現夏夙站在早就布置好的靈堂前,小小聲在說些什麼。
林歇拔了針後耳力非常好, 聽到夏夙對著夏啟燕的屍身在說什麼後, 林歇乾脆就站在了靈堂外,將要靠近的人都支走了。
過去幾日的幫忙導致如今她在將軍府, 擁有著十分接近正經少夫人的話語權,也因此沒讓別人把夏夙的話給聽了去。
等到夏夙終於說完走了,林歇才鬆一口氣。
夏夙從小就住在將軍府, 對她而言,名義上是她叔叔,實際上是她姐夫的鎮遠將軍,其實更像是撫養她長大的父親,她的言語無狀很大程度上也是被他影響的。
所以剛剛夏夙毫無顧忌,把所有的一切都給翻出來罵了一遍,其中甚至包括她的親生父母,若是被人聽了去,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就這還不算完,夏衍的弟弟,年紀最小的老六夏席也發了一回瘋,只是他瘋得最低調----他在書房裡拿著紙筆寫了一堆的東西,其中不乏狂悖之言,以及能讓人看後忍不住受到感染,掩面痛哭的詩詞。
寫完後夏席就如同喝醉了一般,在椅子上沉沉睡了過去。
林歇看不見,差點就把夾在其中的禍患給留下了,幸好林歇這幾日不僅會帶上半夏來將軍府,還會帶上新被派來她院裡伺候的丫鬟木樨。
木樨毫無疑問是長夜軍,甚至還是個少年,只是對於長夜軍而言,用縮骨功改變身形,用易容術改變容貌,模仿女人的聲音,穿女裝扮女人都不是什麼難事。
木樨發現了那些傳出去絕對會被御史參死的狂妄言論,就和林歇說了。
於是等夏席醒來,看到的就是林歇坐在火盆前一張一張燒紙的模樣。
他也是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抬手便扇了自己一個耳光。
三哥還在外行軍,他什麼都做不了就算了,居然還放縱自己胡言亂語,差點惹下大禍。
林歇聽到那一記耳光聲,記得老六也不過就比君葳他們倆大兩歲,蹙眉道:「下回注意就是,何必打自己。」
夏席起身向林歇行禮:「嚇著姐姐了,只是我怕自己不長記性。」
說完,他又走到火盆邊:「我來燒,姐姐你也累了一天了,先去休息吧。」
林歇便將手裡沒燒完的紙都遞給了夏席,起身叮囑了幾句,便帶著一旁站著的半夏木樨離開了書房。
這是林歇第二次留宿將軍府,自打第一次留宿之後,林歇的名聲便揚了出去,畢竟那日將軍府出了這麼大的事,無數雙眼睛盯著,想瞞都瞞不住。
只是這名聲也並非都是壞的。
有人指責她還未過門就留宿未婚夫婿府上,是為輕浮無忌不講規矩,也有人說她沒在將軍府危難之時撇清關係,甚至留下照顧將軍府的人,是重情重義。
後者大多都是武將,有的是因為性情耿直不拘小節,也有的是敬仰夏啟燕,愛屋及烏。
更有將夏啟燕視作心中戰神的武將,在偶像濾鏡的作用下極力誇讚林歇,把林歇的人品誇得天上有地下無,甚至在酒樓里聽到有人嘴碎林歇,直接和人動起了手。
三葉曾開玩笑,若是一年前有人告訴她,小未央會被陌生人這般掛在嘴邊誇讚,甚至還有人為她的名譽大打出手,她是死都不信的。
總之都這樣了,林歇便也就無所顧忌了起來,且北寧侯府也沒管她,將軍府還特地給她騰出了一個院子,就在夏衍的院子旁邊。
等回了院子,木樨帶著半夏去睡了,林歇這才有時間頂著夜間寒風來尋醫閣,臉色能好才奇怪。
三葉帶著林歇進屋,尋醫閣為了節省空間給病人住,經常都是一間屋子放好幾張床,此刻林歇進的屋子也是如此,一屋四張床,躺著四個長夜軍,還有另外兩個長夜軍並一個尋醫閣的醫者,在隔壁屋子裡。
他們身上都或多或少受了些傷,但精神看起來還不錯,林歇來之前他們還在說話玩笑,只是見到林歇,才安靜下來。
林歇進屋後就坐到了一張椅子上,一身尋常姑娘家的衣著,未出閣女子的髮式,混在屋內一群黑衣勁裝的人中間,怎麼看怎麼奇怪。
林歇之後,長夜軍為了大量增員,沒有再像以往一樣從外頭撿嬰孩,而是收養了許多如林歇一般有點年紀的孩子,因而他們的年紀與林歇相差也不算大,對林歇的態度也不如那些前輩一般嬉笑隨意,畢竟對他們而言,林歇也是他們的前輩。
「說。」林歇道。
其中一個話多的,理所當然地擔任起了解釋說明的任務。
鎮遠軍在南境流瞿河遭遇偷襲,偷襲的是南夏五王的黑風鐵騎,且他們的目標十分明確,就是衝著鎮遠將軍夏啟燕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