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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3:37:56 作者: 昔邀曉
一對雙生子站在一塊,乍一看是一模一樣,可一旦說笑行坐,便能看出完全的不同來。
「別等了。」長公主告訴林歇:「林無咎那小子把你以前乾的那事告訴了安寧,安寧憋不住又告訴了我女兒,兩丫頭那叫一個同仇敵愾,就差沒扎你小人了,怎麼可能還來看你。」
「是嗎。」林歇有些遺憾,轉身按照記憶走到石桌邊,雙手摸索著找到了石椅坐下:「可惜了,我還想與她說說話呢,我都好久沒和她說過話了。」
「有什麼好說的。」長公主也在石桌邊坐下,她的年齡比林歇大了一輪,卻意外地與林歇聊得來,因此兩人關係一直都很好,埋怨起對方來也很是順口:「這一家子都把你當了仇人,回來又有什麼意思呢?」
林歇:「可我就是林歇啊,不回這裡,我還能去哪?」
「那都比這好。」長公主嫌棄地摸了摸石桌,發現上面並無灰塵,就從袖子裡掏出了一個玉瓶子,放到了桌上。
隨後她又想起林歇看不見,就拿起了玉瓶,和那每日送飯的瘸腿婆子一樣,握起林歇的手,將玉瓶子放到了林歇手中。
見林歇並不贊同她的話,她只能說:「你這性子也不知道是像了誰,這般無欲無求得過且過,再過幾年你就能遁入空門了吧。」
「那也得我活得過這幾年才行啊。」林歇收下玉瓶,打開上頭的塞子,把瓶口放到鼻下聞了聞:「新藥?」
長公主嘆氣:「還是原來的方子,只是原先缺的一味藥材不是拿別的來代替了嗎?近幾日又找到了,就叫陳大夫重新做了一瓶。」
林歇想了想:「血芍?這都能找到,你也是厲害了。」
說完,長公主安靜了下來,林歇察覺到什麼:「這該不會不是你找的吧?」
長公主輕咳一聲,半晌才小聲道:「皇兄給的。」
林歇指腹摩挲著玉瓶瓶身,輕聲道:「陛下他……知道了?」
長公主:「知道你還活著,也知道你與我還有聯繫,但不知道你在這裡。」
「那就好。」林歇鬆了一口氣,卻又好奇:「他是怎麼知道我還活著的?」
「反正不是我說的。」長公主為了轉移話題,舊事重提道:「其實你何必躲著呢,就算你如今沒什麼用處了,看在你為他效忠過且又命不久矣的份上,他總會給你一個善終的安排。你再把當年的事情和林淵說清楚,哪需要獨自一人困居在此,這般受罪。」
林歇搖頭:「這世間多得是吃不飽穿不暖的人,我有地方住,飯菜還是別人專門送過來吃的,哪就受罪了?且我是真的不願再浪費自己的時間了,我不想做未央,不想做人人懼怕的閻羅,我想做林歇,我只希望能在最後的日子裡,每一分每一秒,我都能是林歇。」
長公主皺眉:「哪怕被人厭棄?」
林歇:「未央才是最讓人厭棄的,林歇比她好無數倍。」
長公主長嘆一口氣:「行吧。」
林歇看長公主還是妥協了,便笑著道:「就是要麻煩你了,我這個身份不好出門,也去不了書院,前陣子還差點被人給嫁了呢。」
長公主提起這事就氣:「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我反應快,你現在已經被人抬出門了!」
說完,一陣夜風呼嘯而過,頭頂鈴聲大作,打斷了長公主的怒火。
長公主無奈地捂住了耳朵:「你這可真是有夠吵的。」
「會嗎?」林歇抬頭,那雙看不見的眼睛毫無焦距地「看」著頭頂各式各樣的檐鈴,輕笑道:「我挺喜歡的,這裡什麼都好,就是太安靜了。」
長公主默了片刻:「那我下回也給你帶一個過來,不過不是檐鈴,是從別國進貢的小玩意兒里找的,陶瓷做的鈴,下頭墜著鈴鐺羽毛一大堆,你可以掛在床頭。」
林歇光是聽著就喜歡,便應道:「好。」
婚事雖然告吹,但因為籌備婚禮,整個北寧侯府都知道了府里有一位「大姑娘」。
林修雖然不喜歡林歇,但也記得林歇長著與林安寧一樣的臉,平時忽視也就算了,如今忽視不了,心裡難免就有些彆扭,因此還是調了兩個丫鬟過去伺候她,且叫了人來,修葺榕棲閣。
管事領了差事又折回來,問他可要在林子裡鋪條路,方便進出。
林修給回了,直言自己不願林歇出來走動,不方便進出才是最好的。
管事聽出了林修對林歇的厭棄,離開後想了想,便去找了兩個平日裡性子就不是特別好的丫鬟,派去了榕棲閣。
那兩個丫鬟一個叫半夏,一個叫連翹。
半夏性子有些直,心裡有什麼不滿也從來都遮掩不住,她和連翹到了榕棲閣見過林歇後,就拉著連翹回屋收拾自己的行李去了。
她一邊收拾還一邊和連翹埋怨:「本以為是個正兒八經的侯府大姑娘,誰知這院子竟還比不上我們下人住的。」
連翹的性子不比半夏柔和,只是沒有半夏脾氣急罷了,因此也附和道:「誰叫我們倒霉呢,都是一個府里的姑娘,差距怎麼就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