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頁
2023-10-01 03:34:32 作者: 祈容
最後一句,雲嫣壓低聲音警告著。
溫氏死了整整十七年,蕭玉容卻從沒有想過再立正君,偏心地獨寵著溫氏之女蕭晚。柳氏一直憎恨著蕭晚,此刻更是將蕭晚的恨遷怒到了謝初辰的身上。
但她知道,謝初辰人贓並獲,好面子又討厭他的蕭晚不可能放過他一命。蕭晚回來又如何,照樣是死路一條!
在雲嫣冰冷的目光下,柳氏心不甘情不願地說:「將謝氏壓入柴房,等大小姐回來後處置!」
一直靜默圍觀的季舒墨,見柳氏並沒有當眾懲處謝初辰,更沒有將他趕離蕭府,薄唇微微抿緊,心生不愉,
雲嫣心中微微一松,對著被押走的謝初辰小聲道:「此事有詭,我會和畫夏調查一番。小姐曾說若你出事,在貢院附近點起信號煙,她便會歸來……」
蕭晚雖這麼囑咐過,但云嫣從未有驚動蕭晚的打算。她這麼一說,只是想安慰謝初辰,讓他放心等著蕭晚,切勿做出傻事。只是她還未說完,謝初辰已經急急地搖起了頭:「不可打擾妻主考試!我,沒事……」
緊張地看了一眼昏迷的昭兒,他抿了抿唇,又輕輕地說:「雲姑娘,昭兒就拜託你照顧了。這件事,也請別跟爹爹提……」
謝初辰被關入柴房後,對他不利的人證物證越來越多。各種謝初辰陰險歹毒、紅杏出牆的流言蜚語在蕭府內迅速傳播了開來。此刻,所有人都認為謝初辰是個蛇蠍心腸、水性楊花的男子,認定蕭晚回府後一定會惡懲這個淫夫!
就連之前對謝初辰微微抱有好感的陳太公,此刻也寒透了心。他對清規戒律素來看重,所以當初才會因為謝初辰有蕭家的玉佩,才認定謝初辰是蕭晚的正君。而現在,紅杏出牆之人自然不配稱為蕭家的正君!
他冷聲吩咐著柳氏,不管蕭晚如何懲罰,只要謝初辰不死,這敗壞蕭家門規之人必要剃度出家,終身長伴青燈,才不讓他人看了蕭家的笑話。
柳氏默默傾聽著,嘴角浮現出一抹冷笑。
梅園裡,一片詭異的寂靜。沈氏在治好眼疾後,回了謝家,尚不知此事。如今梅園裡除了雲嫣,就是昏迷的昭兒。
雲嫣坐在床邊,小心地給昏迷的昭兒敷著藥膏。他臉頰上的傷痕紅腫泛青,可見對方下手之重。
跟丟蒙面女子的畫夏懨懨而歸,她蹙著眉,奇怪地說:「一共四個人追出去,竟還能把人跟丟,實在是奇怪。」
聽完整個追擊的過程,雲嫣沉吟一番,冷靜地分析道:「蕭府豈是普通人能進的,這女子一定是蕭府中人,最有可能是蕭府的護衛,所以換身衣服,在崗位上一站,你們就逮不住她了。不過——」
她冷冷一笑,從懷中掏出了一枚銀針,幽幽的冷色在燭光下閃爍著,「這針上的藥物,散發著金鳳蝶可聞到的氣味。她中了我兩針,藥已入體,只要今日不下雨,必能活捉此人!」
「畫夏,蒙面女子就交給你了,務必要活捉此人。一旦死無對證,謝公子就難以翻身了。」雲嫣囑咐地說,「我去調查柳側君。」
畫夏揚了揚拳頭,摩拳擦掌地說:「了解!」
在姐妹兩人兵分兩路時,蕭玉容因女皇有急事相邀,並未歸府,蕭晚又因為在貢院考試,不知真相,柳氏暫且在蕭府內一手遮天,而中傷謝初辰的流言蜚語更是妖魔化地越演越烈。
被關押在冰冷的柴房裡,謝初辰並沒有氣餒。被人指著鼻子辱罵,他也是坦然笑之。挨餓、受凍、被冤枉,這些什麼都不重要,只要蕭晚信自己,他便贏得了全部。
而現在,他什麼都無需多想,只要等待蕭晚回來,就好了。
只是,他沒等到蕭晚或者蕭玉容,卻等到了偷偷摸摸來到柴房的蕭輕如。
瞧著坐在柴房裡的謝初辰,一身青色的長衫雖有些狼狽,卻襯著月光之下的肌膚瑩白光滑,有種凌亂的美感,蕭輕如難奈不住,連忙推開了柴房的門。
她宵想了謝初辰整整半個多月,今日終於逮到了機會。
墨淵居內,季舒墨躺在軟榻之上,一雙瀲灩的鳳眸微微斂起,泛著幽幽的墨色。
雲書快步走到他身邊,小聲地說:「蕭輕如去了柴房,陳太公和柳側君正往那去。」他頓了頓,又輕聲問道,「今日之局,謝初辰已經無路可退,為何……?」
「我 要做的不單是趕走謝初辰,而是一箭雙鵰。」季舒墨輕輕一笑,「蕭晚不喜歡自己的庶妹,更是厭惡柳氏。她回府後懲處謝初辰是一回事,但謝初辰若是被蕭輕如玷 污就是另一回事。哪怕蕭輕如並未得逞,柳氏發現後,必會在蕭晚回府前除去謝初辰,想盡辦法隱瞞此事。這事一旦抖出,蕭輕如絕不會占理,蕭玉容絕對會護著蕭 晚。一旦衝突起來,就是兩敗俱傷。若是鬧得世人皆知,蕭家這名聲就徹底臭了。」
季舒墨冷著臉,笑了笑:「蕭玉容只有兩女一子,除去蕭輕如,控制了蕭晚,這蕭家便會自取滅亡。」
貢院內,蕭晚答得得心應手,正寫得興起時,懷裡忽然滾燙了起來。動作微微一頓,她在懷中摸索了下,掏出了玉佩。
碧綠的玉佩在手心裡燙得灼人,而系在腰間的香囊忽然一顫,滾掉在了地上。
蕭晚眸色一沉,眉頭緊緊蹙在了一起。
蕭輕如知道,以蕭晚的性格,不管謝初辰有沒有紅杏出牆,蕭晚都不可能留著這個讓她厭惡又出醜的夫郎。謝初辰的結局一定會被趕出蕭府。而現在,祖父已經下令,讓謝初辰剃度出家,終身長伴青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