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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5:04:03 作者: 故里安
    齊家書房。

    大管家再三確認:「主子,真要通知豹娘子,要她的命?」

    「心軟了?」

    「三年一百萬兩金子,那是個搖錢樹啊。」

    「的確可惜,誰叫她不識抬舉。不能為我所用,多少金子也不是我花。下去吧。」

    大管家應一聲,弓身退去。

    夕陽晚照,最後一趟行李綁上車,假山里閃出來個人影,將沈鏡拉進層巒。

    鄭蓮生問:「你要去京城送茶?」

    「明日出發。」

    鄭蓮生默了一瞬,將一物件塞給她:「戴著,杭州和京城間有一夥流匪,匪頭叫豹娘的,燒殺劫掠,無惡不作。路上千萬小心著。」

    匆匆來,匆匆去。

    沈鏡展開手心,一枚古樸的銀制平安鎖,保養的很好,沒有半點氧化。

    鎖上刻個「蔚」字。

    蔚,茂也,雅也。

    為何送她這枚刻著旁字的平安鎖?

    縱有疑惑,只得歸來再解,沈鏡和鏢師們上了路。

    這趟可謂一波三折,遇到被劫掠的,為躲避山匪走水路,哪知豹娘一夥乘船殺過來。

    運氣好遇著朝廷水師,捉了豹娘審出一些名堂,京中傳來皇帝南逃,一郭姓軍閥登基的消息。

    沈鏡帶了茶葉回杭州,已是半個月後。

    朝廷換主不換官,知州還是知州。

    豹娘在刑訊逼供下,供出以齊震為首的幾大富商和她勾結。

    齊震得了消息,嚇得中風,一時半刻不敢耽誤,坐著輪椅去知州府里密談。

    大管家跟著她出謀劃策。

    一碼歸一碼。

    得知齊震要害自己也得交茶,再說尚未定案。

    沈鏡在齊家書房等半晌,不見齊震回來,將茶葉和二管家盤點好,往回走。

    走至半路,見到一人,跪在一口井旁。

    暮春雨涼,打得青石板濕漉漉的。

    那人脊背單薄,似一根孤竹,挨著風吹雨澆。

    沈鏡一下子停了腳步,問:「那是怎麼回事?」

    二管家:「也可憐哪。雁徊,四姨侍那個小廝,失了貞潔,被未婚妻來鬧退婚,投了井了!家主夜裡睡不著,說雁徊來找她呢!治四姨侍一個馭下不嚴的罪過,要他在這給雁徊賠罪,什麼時候雁徊滿意了,什麼時候起來。」

    「雁徊滿意?」

    二管家一攤手:「誰知道一個——那個,怎麼滿意。四姨侍在那兒跪了兩天兩夜了。」

    說話間,鄭蓮生歪倒下去。

    沈鏡立刻衝上前,把昏迷的人一把橫抱起來:「我帶他去醫院。」

    二管家「哎呦!這可使不得!家主回來怎麼說!」

    沈鏡踹開她:「人命關天!叫她來找我!」

    私立醫院VIP病房。

    鄭蓮生轉醒,覺自己掛了空襠,一驚,膝蓋一痛,跌回床上。

    沈鏡從床尾走過來,脫下塗藥的一次性手套:「醒啦?」

    鄭蓮生痴痴看著她:「你竟沒死?」

    沈鏡押茶進京的第五天,就有消息傳回來,說她遇見山匪死了。

    沈鏡將他抱進懷裡擦眼淚,將路上遇見的事一一講了:「……我福大命大著呢。」

    鄭蓮生怔了怔,又哭又笑:「豹娘捉住了。」

    她見鄭蓮生這幅悽慘模樣,沒著急問那平安鎖的事,安撫性吻他側臉。

    蔚。

    豹娘供出,二十年前,齊震還是和她互稱姐妹的二當家。

    齊震重傷漂到當年鼎盛的龍頭茶商施家,施家家主救她,她恩將仇報,給施家下迷藥,奪炒茶秘方後滅門。

    施家五十六口人,只奶娘和兩個孩子不見蹤影逃過一劫。

    小的男娃當年三歲,名喚施蔚。

    ……

    大悲大喜。

    天雷勾地火。

    病房的氣息乍然炙熱。

    這家醫院沈鏡是大股東,門窗一鎖,屋裡發生什麼都不會有人知道。

    鄭蓮生淚痕未乾,面上蒙了一層淺淡的水粉。

    嬌嫩芙蓉承蒙雨露,輕輕一捏,都能掐出許多水兒來似的。

    病號服褪下,半掛在小臂。

    沈鏡有意讓他舒坦,全顧著他喜歡。

    哪知沒良心的剛舒坦過,肌膚錯落著紅痕,眼角尚掛著媚態,啞聲說:「沈鏡,咱們斷了吧。」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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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二章 沖喜大美人(4)

    ◎「你把我帶到了地獄裡。」◎

    沈鏡掐住他:「翻臉不認人?」

    鄭蓮生啜泣著:「咱們這樣偷.情, 能有什麼好結果呢。」

    鮮少有人哭得這麼幹淨剔透,眼尾紅紅的,鼻尖紅紅的,真似梨花成了精。

    「我不怕的。」

    鄭蓮生哀哀地求:「我怕, 沈鏡, 你放過四爹吧。」

    雁徊的死給他提個醒, 男子愛上女人有什麼好下場?要麼身死, 要麼心傷。這世道, 女人只把他們當個玩意。從前爹和娘, 青梅竹馬, 娘不也是娶一房又一房姨侍,叫爹偷偷哭泣嗎?

    這才幾天,叫這冤家哄得唯一的平安鎖給她, 以後會怎麼樣?怕只會比爹、雁徊、世上其他耽溺的男人更慘。爹明媒正娶, 雁徊婚書盟約,他有什麼, 他和她從一開始就是錯的!女人心腸易變,男人只會愛得越來越深。到時她嫌他誤她名聲前程, 棄他人老珠黃顏色不再,他該如何自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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