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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3:32:08 作者: 胖哈/滄瀾止戈
    陳延嚇壞了,徑直跪下,求饒:「大人饒命,我沒有,我沒有毒殺他,鐵龍針不是壯陽的,只是為了治他不育之症,也非我故意不說,而是這人心眼小脾氣大,我若是說他已失男兒雄風,無法再生兒子,他定然羞惱,記恨在心,會對付我,我只能瞞著他。「

    是被迫隱瞞,還是故意不說只開許多壯陽藥謀取暴利?

    陳夫人跟趙錦瑟兩個商人愣是想到了這茬,但也沒多說,因為趙延的動機跟案情無關。

    但趙延吐露的一件事卻是重點!

    「半年前開始用藥,那他找你問診,你得知他身體有疾是何時?」林言成在這一公堂上總算說了第一句話。

    這位老爺比知州還大,陳延自然乖巧應答:「回稟大人,乃是一年前。」

    「藥方有效?」

    「稟大人,那藥.\n.\n也只是尋常治此症的,但您也知道,這種病吧基本上很難恢復,在下~」

    「本官只問你可確定他病癒?」

    陳延冷汗下來,忙叩首,「不曾不曾,大人,這陳瑞生有疾已是死症,小的上次也就是一月前給他問診的時候還確定他疾病如舊,而且症狀比從前更重,所以小的給他開的藥量才加大,這可不是小的故意誆他,而是他自己要求的。」

    那人好色如命,又好面子,可不貪虎狼之藥麼,這可真不怪他。

    林言成頷首,指尖輕敲椅子扶手,「一年前就已有疾,一月前還未痊癒,那孩子是哪來的?」

    他看著婉嫣,目光深沉。

    傅東離將案情推理牽引到這裡,反袖手旁觀了。

    陳夫人死死盯著婉嫣的肚子,「你這肚子恐怕四月都不到吧,也絕不是陳瑞生的種。」

    誒,除非懷的是哪吒啊。

    趙錦瑟扶額,睨了下風姿玉秀的傅東離。

    這人沒用半點證據就把婉嫣給引出來了,婉嫣出來了,那趙盛呢?

    面對趙延的供詞,自覺已是回天乏術,婉嫣面色慘澹,咬咬下唇,「我.\n.\n賤妾也是無奈,陳瑞生心思狠毒,一心求子,若是我不懷而一兒半女,他便會把我賣給一些粗鄙之徒全做商場齷蹉之用,苦於無奈,賤妾這才~~」

    趙錦瑟忽然說:「這些重要麼?重要的是孩子的父親是誰吧?」

    扎心啊。

    趙姑娘這一句話厲害了。

    林言成多看了她兩眼。

    婉嫣表情也僵住了,孩子父親.\n.\n.\n她如何能說。

    此時石東成無論如何嚴厲斥責,甚至要讓衙役上刑,這婉嫣也不肯張口。

    「那個男人就在這裡吧,如果曾經對你山盟海誓,生死與共,那麼此時他能冷眼看你負罪,不曾站出來為你說一句,也不曾承擔一點罪責,全把這個人命案子推給你,那麼這個男人從前對你的甜言蜜語就都是虛假的。先貪財奪利,後貪生怕死,甚至連你肚子裡的孩子也不曾憐惜,這樣虛偽的男人你還要為他守口如瓶?知不知道一旦坐實你一個人謀殺陳瑞生跟張老四三人的罪名,四條人命足夠讓你被凌遲處死,甚至連你肚中孩兒也沒有生下來的機會,因為它未滿五月,按照我們蜀國律法,若是判死罪的罪婦腹中有孕滿五月,可恩寬至生子再以死罪論處。」

    出人意料,千金小姐般姿態的趙錦瑟會這麼認真跟婉嫣說這樣一番話。

    有用嗎?婉嫣表情幾番色變,只能咬牙道:「無論你說什麼,我都不會.\n.\n.\n」

    趙錦瑟補了一句:「你不覺得自己可憐嗎?到底有多可憐,請參考陳夫人,看她如何被陳瑞生苛待,看陳公子如何倒霉,就曉得現在的你有多愚蠢。」

    扎心啊。

    婉嫣的臉色終於青白了,直勾勾盯著依舊一言不發的趙盛。

    她太熟悉這個人,他眼裡的躲閃跟暗示、他故作無辜的姿態跟從前花前月下攢動她謀殺陳瑞生的陰冷全部重疊起來。

    那些郎情妾意,那些海誓山盟。

    飛灰在湮滅。

    婉嫣腿腳一軟,頹敗如山倒。

    「大人,我招了。」

    婉嫣招認了,趙盛卻抵死不認,狡辯說:「大人,婉嫣此女生性放蕩,跟了我家老爺後曾見過我一兩面,還曾勾引過我,只不過被我拒絕,眼下她所言不過是她怨恨於我,想拉個墊背的,大人!我跟命案絕無關係,若無證據,這一切都只是他們的污衊!」

    死到臨頭,人的嘴臉就是最現實的。

    婉嫣氣得渾身直顫,就要撲過去撕咬他,這動作太突兀,趙盛一把將她推開一邊。

    被推開的婉嫣撞到了邊上的趙錦瑟,趙錦瑟往旁邊一歪,腰肢忽然被扶住,扭頭一看,傅東離已抽回手,但另一隻手攥住了那婉嫣,免她摔倒在地。

    這可是孕婦。

    「大膽!」石東成怒喝,衙役上來按倒趙盛。

    趙盛還在喊著冤枉。

    「名義上從她口供上就可以定你罪,但既然你口口聲聲要證據,那我就給你證據。」

    什麼證據呢?

    傅東離站在趙盛面前,「你可記得當夜你拉著板車載著張老四三人屍體往林家荒院去,你把人扔進枯井後,因下雨,你匆匆離開,卻不知自己身上的一塊掛牌被板車鉤子勾下,遺落在板車邊上,泥濘污濁,裹住了這掛牌,張老四屍體被發現當天,泥已發乾,我便在板車車軲轆邊上發現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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